等到龙望阳离开后,阿成就对陆子光说:“这个甲鱼羹的做法,相对简单一点,就是把所有的材料放进砂煲缸里面,然后先是用猛火烧,把这里面的甲鱼煮开了,再用文火炖,直到把甲鱼肉炖得够烂为止,到那时,甲鱼肉要融进到这汤中,成为半凝因的液体,就算是成羹了。”
说完后,阿成就把一切材料都倒进砂煲缸中,还不忘把各种材料进行讲解:“莲子,我们要挑最好的,通常是用洪湖一带的水晶莲子,要够嫩够软,而其它的中药材,我们都选择最好的,另外,还得加入少量的料酒,当然,最后出锅之前,姜,葱,蒜也是少不了的。”
看到陆子光已经把一切记在心上,阿成就把砂煲缸放在炉上调整好,然后着火开始烧起来。
这个时候,就只能在一旁等着火把水烧开,并把那里面的甲鱼肉弄熟以后,再进行搅拌,然后调整一下火候,就进入漫长的炖汤成羹过程。
陆子光和阿成搬了一下椅子,让这个椅子正正的对着那砂煲缸,这样,即使他们一直在谈话,也不至于那砂煲缸的一切都炖得过了时,他们也忘记把火熄掉了。
他们俩开始聊起天来,而聊着聊着,这话题又离不开女人。可这次陆子光倒谨慎小心起来,心想阿成会不会又跟他说起,他女朋友在大学里容易被别的男生挑逗等。陆子光就因为上次听到以后,心中不安了许久,可他也很清楚,阿成只是直肠直肚的说,让他有这个提防,也并不是故意让他产生不安的想法。
让陆子光惊讶的是,这次阿成倒没有叫他提防自己的女朋友会变节,倒是跟他提了个他感到无比难堪的问题。
“上次老板来找你,是要把你约到外面去吗?”阿成问。
陆子光这时一面惶然,他想起上次周雅来这儿的时候,阿成也在场,结果周雅跟自己好像很熟的样子,也让阿成看见了,然而,阿成好像并没有把这事说出去,也就一直没有人提起这事。
可现在,阿成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有点严肃,仿佛对陆子光说:“这是很危险的,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尽管阿成并没有说出来。
陆子光不得不承认,于是说:“是的,这个事情,估计你也听说过了,就是老板那天晚上,把我带到外面的一个餐馆里面,尝一道叫赛熊掌的菜。我觉得,这很正常,因为她是老板,而她又觉得我一直在味道方面有些天份,所以就找我了,没什么啊。”
阿成这时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惊讶,只是平静地问:“你知道老板前一个男朋友是干什么的吗?”
陆子光直接地回答:“知道啊,听说,那人也是一个厨师,只是不久前在一次车祸时面丧生了,老板还一直为这事而忘记不了,没有再谈恋爱。”
阿成说:“是啊,就是因为那个人是一个厨师,所以,遭到了老板她家里人的反对,而这个厨师,最后为什么会被车撞死了,现在也众说纷纭,也有人说,这厨师很少到街上去,这被撞死的机率很低,可还是发生了,真的是好像上天要让他倒霉似的,但也有人说,他之所以被撞死,就是因为….”
陆子光这时一阵惶然,他想不到阿成会把周雅以前那男朋友的事说得那么深入,并且还对这个人的死亡原因进行了怀疑。
可是,阿成说到了这话的一半,却突然不再说下去,这让陆子光感到一阵纳闷无奈。
“因为什么了?你说下去啊,我真的很想知道。”陆子光几乎是要扶着他的肩膀,以质问的语气,激动地问着。
阿成却真的不再说下去了,无论陆子光怎么恳求他继续说更多关于那个死去厨师的事。?最后,阿成只是说:“反正,我作为你的好朋友,只是劝你一句,如果可以的话,尽可以避免跟老板有太多的接触,也不要跟她发展其它的关系了。”
陆子光定住了,他可以感觉到,这是阿成心里的忠告,阿成并不是因为妨忌老板经常找她到外面去,从而说出这样的话,而是真的为了他着想,奉劝这么一句。
只是,阿成没把原因说出来,为什么要避免跟周雅有太多的接触交往?作为一个集团里的员工,能让老板如此看重,经常找出去,这不是件很光荣也很幸运的事吗?如果以后想升职的话,估计也因为与老板的关系好,那自然容易多了。
然而,现在阿成竟然提出这样的建议,或者说是劝告,是不是他知道了什么,只是没有说出来。
陆子光不禁问:“为什么?你就不能跟我说一下吗?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才这样劝我,但这是你自己的猜想吧?老板的事可能没你想得那么复杂,你太多心了。”
阿成这时只是笑了笑,然后说:“或许吧,如果你听不进去的话,就当我没说过。而且,这确实也是我自己猜的,也没有什么依据,你可以不管我刚才说的话,如果你觉得难听的话,我向你道歉了。”
听到他这样说,陆子光倒觉得自己有点反应激烈了,毕竟阿成提出的建议是善意的。于是说:“没有,阿成,我没有觉得你刚才说的话难听,只是我觉得,你不应该怀疑老板的人品,我觉得她这人挺好的,你凭什么就怀疑她呢?”
阿成摇着头说:“没有!我没有说过老板不好,也没有怀疑过她。我之所以这样说,其实是要你提防另一些人,就是老板她的家里人。”
陆子光听了后,更觉得阿成说的内容深不可测,但他却只是说一点不说一点,让陆子光疑团重重,他不禁继续问阿成:“你这是继续说啊,她家里人怎么了?”
阿成只好继续说:“可能你不了解周总的家事吧。她家里父母都已经过世了,现在只有一个后妈,叫张红叶,还有一个刚成年的妹妹,叫周小琳,而她的这个后妈张红叶,也算是咱们集团的半个老板,因为种种原因,张红叶一直很少出现在集团里面,但周总家里的事,却是由张红叶管着的,所以,周雅的个人事情,也得让张红叶经手过问,她要交什么男朋友,可不能随便,是由这张红叶看过以后,才让她去交的,你明白吗?”
听到阿成这样说,陆子光好像恍然大悟一样,他对阿成说:“你刚才怎么不跟我说这些啊,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现在周总约我出去,会让人误会,她跟我在谈恋爱,然后她的这个后妈张红叶,就会反对,是吗?”
“嗯,大致是这样。”阿成说。
陆子光这时笑了笑,然后说:“可我跟周总在外面,并不是谈恋爱啊,每次都是有事的,而且,每次也是她主动约的。”
阿成却对他说:“可你觉得,这样的消息会不会传到张红叶那里去?然后,会不会引起误会?”
陆子光的笑容收敛了,他真有这样的担心,觉得尽管每次从周雅的车上走下来,都没发现有什么人,但究竟在哪个位置藏着一双眼睛,或许连他也不知道,到时会有传闻传到这个张红叶那儿。
刚才听阿成说,这张红叶,可是集团的另一个老板,也就是跟周雅平起平坐的一个股东,到时张红叶误以为自己跟周雅谈恋爱,说不定在某天匆匆杀来集团,然后把自己扫地出门,到时周雅能不能保住自己都成问题。
想到这里,陆子光就打了一个寒战,他暗地里感谢阿成对他作出这样的提醒。
这个时候,煲甲鱼的时间已经用了三个多小时,厨房中散发着阵阵清香,这种清香很奇特,也让人闻了后很舒服,当中既有甲鱼的浓缩精华气味,也有各种药材混杂在一起而发生的特有气味,组合起来,就是让人觉得这味道高贵得不可接近,但又想好好尝尝。
“是时候调一下火候了,要进入另一个状态。”阿成看着这锅也烧得差不多了,于是走上前去,稍为搅拌了一下,然后调整了一下火力。
这时,陆子光无意中发现,自己那身上的玉佩在阿成调火力的时候,有了一些难以察觉觉的微细变化,可他还是注意到了。玉佩先是变成淡红,可马上就变成了青紫,似乎在表示,刚才阿成其实在某个节点上是找对了火候,但又在继续调整的一刻,却错过了,现在这样的火力是完全错误的。
陆子光不禁对阿成说:“你刚才调整火力的时候,是由猛的那一边,调到弱的那一边,是吗?”
阿成不解地问:“是的,怎么了?你觉得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陆子光对他说:“我觉得,你现在可能把火力调得有点太低了,如果再稍为猛一些,可能效果会好一点。”
阿成听了后,立刻对陆子光说:“没错!你说的是有道理,我也觉得稍为低了一点,可你得想想,假如调得稍为过猛了一点,那后果也很严重,这样一直烹下去,这里面的甲鱼肉以及莲子,都会糊的,到时整锅东西就没得救了,这是很冒险的做法,除非,你真能找到那个最恰当的点。”
陆子光对他说:“这个险,还是让我来冒吧,我来试试。”
阿成听后,马上对陆子光说:“你可想好了,虽然现在只是在教习,但这窝菜也不能浪费,要端到外面去卖的,如果你弄砸了,那龙师傅下来看到以后,不知道要怎么惩罚你了。”
陆子光对自己胸前的那块玉佩很有信心,觉得过往的每一次,它总是能帮自己找到最佳的火候点,于是对阿成说:“嗯,我知道的,如果他真的要处罚,我甘心让他罚就是!”
说完后,陆子光便慢慢走到火炉前,准备对那个刚调过的火力进行重新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