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是忘记,还是隐瞒
第74章是忘记,还是隐瞒
握住她的手,封湛神色依旧淡淡的,“走了,回家。”
温热的掌心交叠在一起,温绯意脑海中不停回想着叶萧在医院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山间别墅和她离开时几乎没有变化。
唯一的变化是她不在,她东西却一件没少,反而多了起来。
换季了,主卧的衣帽间里面,又多了许多秋季新款,都是她穿的尺码。
陈妈把家里安排的井井有条,新衣服全都剪了吊牌,熨烫的妥妥帖帖。
指尖轻抚过这些新衣服,温绯意想,封湛好像格外笃定他们婚离不了,更笃定她永远不会离开这里。
或许……真的是她误会了什么。
他们之间会有未来吗?
……
中午。
秋季的日光已经变得柔和。
温绯意抱着小封越,靠在阳台的躺椅上,哄着他午睡。
小封越乖乖的靠在她怀里,难得没有闹腾。
她轻轻拍抚着小家伙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哄着,自己却不知不觉跟着小家伙一起睡了过去。
陈妈满眼慈爱,她去拿了薄毯,准备给母子两人盖上。
再回来,却发现封湛已经走在了自己面前,他臂弯里也挂着一条毛毯。
自家先生的心思,这两年多来以来,陈妈要是再看不明白,早就在这个别墅里混不下去了,更别说成为这个家的管事。
先生明明是在意夫人的,却总是拉不下面子,还嘴硬。
陈妈摇头一笑,又拿着薄毯,悄悄的退了出去。
封湛腿长,几步便走了过去。
长臂展开毛毯,他动作轻慢的给她盖上。
无奈他怀里还钻了一个小家伙,毛毯把小家伙的脑袋遮的严严实实。
封湛顿了顿,又揭开被子,把小家伙从她怀里拎了出来。
小封越睡得又香又甜,忽然被父亲拎起,他迷蒙的睁了睁湿漉漉的眼睛。
刚睡着就被人吵醒,小家伙的小嘴一瘪,想哭。
可是,看见父亲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用深沉冷漠的脸吓唬他,小家伙又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不敢哭,怕哭出声来吵到麻麻,自己会被爸爸揍。
封湛单手抱起儿子,把他丢去了儿童房让陈妈看着,又走了回去。
温绯意靠在躺椅里,她睡的很沉,眉头紧蹙在一起,似乎又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躺椅宽大,足够母子两人躺的舒舒服服。
但硬生生挤进去一个一米八几的封湛,还是显得狭窄了一点。
封湛将她抱起,自己先躺了下去,让她靠在自己胸口,这才把毛毯扯了上来,盖在自己身上。
小封越已经是大男孩了,老是缠着妈妈像什么话。
小男子汉应该从小养成好习惯,十几二十年以后,他总归是要自己娶老婆的。
封湛抱着妻子,缓缓闭上眼睛。
周围发生的一切并没有打扰到温绯意,她始终沉浸在噩梦中。
梦境深处的画面实在太过可怕,被他搂在怀中的温绯意浑身都在发抖。
“我们一起走……”
“一定要回来……”
封湛握住她睡梦中仍然冰冷的手,用毛毯将两人裹的更紧。
她又做噩梦了。
自从被砸到后脑后,她每次睡着都会沉浸在同一个梦里。
他以为自己能给她足够的力量,事实并不能。
他看着她被噩梦缠的越来越深,不停的无意识呢喃,“好……你娶我……一定要回来找我……”
“不要丢下我……我等你……回来。”
封湛倏地睁开眼睛,深邃的眸中漆黑一片,搂住她纤细腰身的手臂不由得收紧了力道。
娶。
她梦里那个人,果然是个男人。
噩梦深处的恐惧和腰上的痛感交集在一起,温绯意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慌乱无措的挣扎,拍打着身边的男人。
直到看见男人衬衣上熟悉的袖扣,她才稍许冷静下来。
是封湛……
幸好是封湛。
封湛定定的望着她,“你又梦见什么了?”
她冷汗不停的顺着额头滴落。
――有人追着我,好多人追着我,他们好像要杀了我,又好像要折磨我。
“那梦里的男人呢?和你一起跑的男人,他丢下你了?”
――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梦境中唯一留给大脑的记忆,就只有本能的恐惧,就好像那一切曾经真实的发生过似的。
“不记得了?”
忘记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死死抓着封湛的衣袖,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她颤抖着,用力的摇头。
封湛沉沉的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忘记了,还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两个人紧密依偎着躺在一张躺椅里面,肉体相贴的温度让温绯意一点点冷静下来。
而封湛却变得意味不明。
她握住封湛衣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指尖顺着他的衣袖下移,指腹轻轻触到他的手背。
心理太过虚弱的时候总是想要抓住些什么,她想握住他手,去试着信任叶萧告诉她的那些话。
只是还没握住他的手,封湛已经将她从自己身上抱开,从躺椅上走了下去。
他说,“我去看看小封越,他一个人睡觉陈妈也不知道管不管得住。”
刚才还很拥挤的躺椅,一瞬间又空荡荡的。
温绯意僵住,她直愣愣望着自己冰冷的手。
她一直低着头,看不到他虽然往外走,却在频频回头。
她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叶萧对她说的那些话,可封湛变化不定的态度实在没办法让她放手一搏。
好累。
她无力的靠在躺椅上,想着这两年来发生的一切,总也算不清,到底是谁的错。
又或许,其实他们谁都没错。
重新回到山间别墅,陈妈原以为这对小夫妻之间的关系会有些改善。
但他们又像是回到了几个月前的样子。
温绯意总是一个人孤独的守着这个偌大的别墅,而封湛,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像两年前一样。
就算回来,封湛也只是过个夜,第二天就正常去公司。好像之前为了陪夫人养病,半个多月没去公司露面的人不是他似的。
陈妈隐约觉察到先生好像在介意什么。
可谁也不知道,先生到底在介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