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旧伤
第67章旧伤
“她后脑居然曾经受过重伤?”
为什么她以前从没说过,也从没在他面前表现出一点虚弱的样子。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她恐怕以后也根本不会跟自己说。
即便他们是夫妻,还有了小封越,他们之间却仍然有太多距离都在为自己保留,不让对方涉足。
就像之前他在故意冷落她一样,她也不是毫无保留的把一切都告诉他。
“夫人的这伤是许多年前的,那时候或许医疗条件不够好,很多东西没有完全治疗好。再加上有头发遮着,表面早就看不出什么,如果不是这次意外被水瓶撞到,恐怕也不会察觉到。”
医生战战兢兢把话说完,封湛脸色越发阴沉,“我绝不允许她在这里出现任何问题。”
“我们可以保证的是,夫人一定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夫人还没清醒,到底有什么影响还是未知数。但我们会让最好的医生守着,一旦夫人出现问题,会立组建医疗团队商讨办法。”
暂且也只能这样了。
医生交代完之后就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他守着温绯意。
躺在病床上的温绯意一直在沉睡。
她是在睡梦中也并不安稳,眉头紧蹙,被噩梦困住的她隐约不停嚅动唇瓣,似乎想要小声说着什么。
明明医生说了没有问题,却沉睡了一天都没有醒来。
封湛不敢叫醒她,却更怕她一直这么睡下去。
深夜,他终于忍不住,叫住了来定时检查的主治医师,“只是砸到了脑袋,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不是吗?她为什么会晕这么久,还一直在做噩梦。”
“或许与后脑的伤有关,又或许是夫人有心事。”
这模棱两可的答案并不能让封湛满意,医生又急忙说,“如果等天亮夫人再不醒,我们再想办法把夫人唤醒。”
封湛抿唇,摆了摆手,送走了医生。
他在温绯意身边,找了个位置躺下。侧身望着她愁眉紧蹙的脸,用伸出手臂,用掌心轻拖着她的后脑,想让她能安稳一点。
可他刚把手垫在她脖下,她在睡梦中却越发不安了起来,不停地梦里的小声念叨着什么。
虽然她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但极为利落,完全不像是当初发音困难的样子。
封湛想,如果后脑伤疤的后遗症发作是可以正常说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的脸朝她贴了过去,鼻尖触到她的脸颊,“温绯意,你在梦里在跟谁说话?”
“想说话,醒来说不好吗?你不要躲在梦里偷懒了,醒过来直接面对这个世界抗争不好吗?”
睡梦中的她并不能听见他的话,反而被外界打扰,她的情绪更加不稳定了起来。
她的唇瓣轻轻开合,不停的呢喃。
他定下心去听,才隐约听清了几句。
“快跑……”
“……你明明说过,会回来找我……”
“为什么……”
“不要丢下我……”
“不要骗我……”
“好疼……我好怕……”
不要离开她,不能丢下她,要永远在一起……
她梦见的,分明是个男人。
封湛忍住异样的情绪,把手探进被子里温柔的握住她微凉的手,去安抚她的情绪,“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伴随着这道伤疤的到底是怎么样的记忆?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过。”
“不能说话,也与这伤有关吗?”
感知到他掌心的温暖,沉睡中的她好像有了意识,牢牢回握住他的手。
她的低喃声越发急促。
“要一直在一起……”
“为什么抛下我……”
“……我会死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要!”她梦中最后定格的画面不知道多可怕,她一瞬间低吼出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她的眼睛彷徨而痛苦。
封湛打开床头灯,看见她满身都是冷汗。
他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他说,“醒来就好了。”
“梦见了什么这么可怕?”他试探着问她。
温绯意眼神茫然的望着天花板,梦境中出现过的画面逐渐模糊,意识清晰之后,不管她怎么努力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张嘴,想说忘记了,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温绯意脸色一瞬间白的像纸。
她牢牢握住他的手,不停的嚅动唇瓣,她想说话,为什么说不出来。
明明苏尚卿说,只要她冷静下来会好的,为什么又不可能说话了。
封湛发现了不对,“你怎么了?!”
温绯意眼眶发红,泪水盈满着眼眶,她用唇形对他无声的说着什么。
他看懂了。
――我不能说话了,我又发不出声音了。
封湛翻身坐起,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抬手用力的拍下了床头的救护铃。
“快来人!”
医生护士迅速的赶到,宽敞的病房被一群人占满。
医生围着温绯意,一遍又一遍的带着她尝试,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或许是真的夫人后脑的旧伤引起的失语,既然夫人之前能开口说话一次,以后一定有办法重新开口说第二次。”
封湛抿唇,脸色紧绷。
“我们立刻安排下去,让医疗团队连夜待命,一定把情况查的一清二楚,尽力让夫人像正常人一样开口说话。”院长说,“夜已深,今晚还让夫人好好休息,明天一早,给夫人重新做深入的全身检查。”
温绯意僵硬的坐在床上。
她低垂着眼眸,眼泪不停的落在被面上。
果然不能说话了,她刚往前迈出了一步,又被迫退回到了远点。
上天每次给了她希望之后,又要将她的希望掐灭。
封湛望着被面上的氤氲开的泪花,心里有什么东西不停的翻滚着。
她又不能说话了,可她明明在梦里说话那么清晰。
温绯意到底梦见了什么?
梦里的男人又是谁?
那个一次又一次的反复的将她丢下的男人,对她的影响就这么大吗?
温绯意在被温家找回之前的过去,全都是他无法触及到的盲区。
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封湛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那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