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宁王府中的老嬷嬷
萧太后盯着宁王思索了片刻,仿佛下了好大的决心一般,道:“若是宁王为了别人,或许也有一二机会。”
宁王年岁跟萧太后相当,时年不过四五十岁,因为武将出身,所以身形挺拔,便是有些许白发,看起来也比同龄人精神很多。
萧太后多年寡居后宫,除了自家哥哥跟侄子,倒是鲜少跟外男往来,眼下脑中浮出这个想法,心里倒是砰砰跳个不停。
宁王跟贝川川:“……”
宁王淡然道:“老臣什么也不为,只为大梁。”
宁王从头到尾都是这句话,但是萧太后心思已然去了别的地方,自然是理解成她想的那样――宁王这分明就是不肯为了其他人,那便说明他为的人,是不能说出口的。
而萧太后,恰恰就是他不能够说出口了。
萧太后甚至微红了脸,对着宁王丢了个眼色:“大梁便该由宁王这样的人辅政,放心吧,哀家和大皇子都是为了大梁的人。”
说罢,便离开回了坤宁宫――她也守了一夜,眼看皇上还没有清醒的迹象,已经寻找好了新的傀儡跟合作伙伴,萧太后自然不用亲自守在这里了。
萧太后走后,贝川川还真有些担心,问宁王:“宁王可是要扶持大皇子?”
宁王冷笑:“我扶持?我扶持的都是一群什么玩意,我说只守着大梁,就是真只守着大梁,至于其他的,我一概不想管!”没那个闲情雅致!
贝川川也道:“我就知道,您是为着大梁的。如今也到了这时候,无论皇上去不去,老臣终归是要去的……”
贝川川的声音透露着掩饰不了的疲惫,皇上因为吃方士的丹药出事,身为皇上身边贴身大太监的贝川川会不知道吗?不会,所以已经有人在抓贝川川的把柄了。
只不过眼下大家各自忙着站队,矛头一时之间对不到他身上罢了。
皇上若是醒了,自然这些大臣没有别的可忙活,开始有时间收拾贝川川了――他这样纵容皇上吃丹药的大太监,首当其冲该被斩首的。
若皇上就此不醒……那他就是个废物,该跟着皇上一起去的,殉葬陪葬都好,总不会有人要特地留下他这么一个老货的。
“王爷,到了如今这时候,老奴是真想问一句,既然宁王如此忠于大梁,当初为何要反?”贝川川问出了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
宁王反元恒帝跟元后反得太蹊跷了,先前还以为他是为了安乐王,可是现在听宁王的口气,对安乐王也不甚满意,那当初为何要反?
“为何要反?”宁王好似自己都没想明白一样,重复着贝川川的话,脑中却是想到了十多年前,他与那人的纠葛。
为什么要反?因为那人不容于世!
……
此刻宁王府中,沈代容急得团团转,给东海的信已经写了让景木走最快的栈道送出去,这边又要处理联络京中潜藏的旧部――宁王此前虽将霍家军交给霍振熙,但是霍家军对宁王、对霍振熙的忠心是一般无二的。
况且后来在皇上的逼迫下,霍家军解散,不少人无处可去,亦不愿意被编入别的队伍――他们这样从西北战场上用血浇过一遍的,太看不惯京城附近养尊处优的士兵了。
于是便辞了官身,去了兵甲,各自回家。
这家有一半定居去了东海,有一些也是真的回了老家,打了那么多年仗,要说不累,不辛苦那也是假的,真有机会回家太太平平的过日子,谁不愿意啊。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太平或许维持不了多久了,但是能跟家人妻小在一起多一日便是一日。
除去这些,仍有一些旧部,是最初宁王带出来的,对宁王依旧忠心耿耿,倒是哪里也不去,就留在京城附近,找了活计住下来。
岂料如今还真出事了,沈代容一联系一个准。被联系的人都在私下联系更多其他人,准备好听凭宁王调遣。
就在这时候,沈代容发现龙韵不见了!
顿时就很是生气,这个龙韵的来龙去脉沈代容早就从霍振熙跟陆清灵的信上知道了,留她一条命就不错了,还妄想成为东海王侧妃?
皇上也不是那么蠢钝的,看出来龙韵是霍振熙跟陆清灵丢出来的一个幌子,根本理都没理。
真要动手,还不如对岑家下手更切中要害。
沈代容着急,立刻找来景木:“景木哥哥,龙韵不见了!”
景木看着沈代容着急的模样,心中疼惜,安慰道:“容容别急,我这就出去找。”
沈代容想了片刻,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在府里,好端端的怎么能够出去?府里就算是这时候也没乱过,她是怎么出去的?”
景木闻言,顿时想到某个不好的可能,沈代容亦是脸色一变,两人对视一眼,便知道对方跟自己想到一处去了。
话不多说,景木立刻携沈代容去到宁王府一隅,那里,住着一个很老的女人。他们也很久很久没来看她了。
这个女人是宁王府的最为特别的一人,宁王从来不见她,但是每年必定都要专人去伺候照料她。
因为是专门拨的人,宁王府后头进来的人倒是大多都不知晓这女人的来历,只沈代容跟景木是宁王的晚辈丫鬟跟贴身侍卫,这才随着宁王知晓了一些这女人的事。
这个女人身上的秘密太多,宁王不能杀她,但是也绝不能让她出去与别人接触。
这女人倒是在宁王府中过得不错,沈代容跟景木二人赶去那女人的院子,先在外头细细检查了一圈,果然看到墙上有一处异样,上头沾着几个脚印。
看那尺码,便是年轻女子的。是龙韵无疑了。
沈代容脸色僵硬:“景木哥哥,龙韵莫不是跟老嬷嬷见过了?”
景木查验了周围的情况道:“脚印还很新鲜,看来是昨日逃出去的时候踩上的,时间不多,她应该跟老嬷嬷说不了多少话。”
二人正站在围墙外头商量,冷不丁围墙里头就传出来一声冷笑:“呵呵呵,说不了多少话又如何,要说什么话?我只告诉她最要紧的便是。你们不是最想瞒着吗?我偏要让全天下都知道!”
那人声音古怪嘶哑,难听至极,话语之中更是充满着让人恶心战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