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呢?烧退了吗?”
“退了…我好累,想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
“丝诺!你怎么了?”
云霆很紧张,不知道是不是听出了我不对劲。
“云霆,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你说什么?你在哪呢?”
“我就是有病,你们都知道,但是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我发泄的吼了一声就挂了云霆的电话,慌张的关了机,出小区打了个车。
上车以后,司机问我去哪…我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
“金城心理咨询中心。”
懵了很久,我淡淡的说了一句,像我这样的情况,身边的人应该很棘手吧?
出租车司机看了我好几眼,不知道是不是带着有色眼镜。
我已经不在乎了,脑袋一片空白。
金城心理咨询中心,是我知道的…唯一一家不是EB旗下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是害怕秦子煜他知道,还是说他本来就知道。
如果真的像小樱说的,我该怎么办…秦子煜会怎么看我,他对我的好算什么?怜悯吗?
“女士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我想咨询下心理医生。”
“请问有预约吗?”
“不好意思,没有。”
我摇了摇头,看了前台的小姑娘一眼。
“不好意思,咱们这边都需要提前预约的,若是没有预约的话,请现在预约,明天过来可以吗?”
我蹙了蹙眉,明天…我不想等到明天。
“丝诺?”
我失落的转身想要离开,却没想到有人会认识我。
懵了一下,然后抬头,王哲宇…
“你怎么会在这?”
我惊讶的问着,不知道他怎么会在心理咨询中心。
“子佩是我在美国的同学,专修心里学的,最近有些心烦过来找他倾诉一下。”王哲宇整了下衬衣和手表,看上去应该确实是来做心理咨询的。
“他啊有垃圾就喜欢往我这倒,自己不开心也不让我安生。”那个叫子佩的说着玩笑话,一看就跟王哲宇很熟。
“丝诺,你怎么来这了?”
“我…我没…”
“陈医生,你们认识啊?这位女士是来做心里咨询的但是没预约,我不知道你们认识。”接待的小姑娘倒是嘴快,我想说我没事的,结果她就说了出来。
“怎么了?最近不开心吗?”王哲宇蹙了蹙眉,上前了一步。
我下意识后退,心慌的看着他,我现在精神有些高度紧张…我在害怕。
“丝诺?”
“先带她来咨询室,我看你这朋友情绪有些过于紧张。”那个叫子佩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哲宇,示意我先跟他近咨询室。“小欣帮我推了后面的预约,就说我有事,谢谢。”
“丝诺你怎么了?”王哲宇紧张的看着我,见我一直在发抖,有些担心。
“这位先生,闲杂人等不要入内好吗?我现在要为我的病人负责,请你出去!”医生下了命令,拽着王哲宇就把他推了出去。
我蒙蒙的看着站在门外的王哲宇,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了。
他是在我自杀以后消失的,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你好,我叫陈子佩,你可以叫我子佩,你是哲宇的朋友?我看他很关心你。”
陈子佩话语很轻松的和我聊天,应该是想缓和我现在紧张的情绪。
“谢谢你医生…”我想谢谢他,谢他把王哲宇赶出去,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
“这是应该的,保护客人隐私是我的职业操守。”
陈子佩转身将窗户上的百叶窗帘合上,手中端着玻璃杯,用手指轻轻的敲击了三下。
我愣了一下,这个陈子佩真厉害,我还没说完,他就知道我是要谢他什么。
感觉这样的人好可怕,总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把你整个拿捏在手里,就像秦子煜一样…
有些时候我甚至怀疑,秦子煜除了兼修过法律,是不是还进修过心理学。
“医生…我想问一下,我经常受了刺激,就会…就会头疼,浑身发抖,有时候会做出一些过激的反应,比如自杀之类的…但事后又会忘记自己做过什么…”
我紧张的说着,我在害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
“你叫我医生就是还没有完全信任我,作为你的心理咨询师,从现在开始要完完全全对你负责,你也要完完全全的信任我,把你想说的,压抑在心底的秘密全部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对症下药找到你担心的诱因。”
陈子佩冲我笑了一下,那个笑容很有亲和力,让我看见他不自觉的有种放松感。
我点了点头,但双手还是紧张的抓在一起。
“我好像在洗澡的时候,把自己埋进水里,然后很久都没有上来,若不是有人救我…但事后我又不记得了,这是不是精神病?”
我慌张的看着他,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你所担心的问题重心在是否是精神疾病上,这说明你很介意精神类疾病,其实我可以告诉你,生活中百分之百的人都会有形形色色各种精神类型的疾病,若是一个人完全没有精神问题,那是不可能的。”
陈子佩拿笔画了个圆圈,笔尖点在圆圈之上不停的转动。
“你现在好好想一想,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异常举动的?”
我愣愣的看着那个圆圈,看着中心的黑点,突然头疼的厉害。
什么时候…从什么时候开始?
“回到以前,回到你记忆的最深处,那些最不愿意被你记起来的潜伏伤口…”
坐在咨询室的椅子上,我感觉脑袋有些蒙蒙的,桌子上的雪佛式摆钟一直在不停的摆动,我感觉有些怪怪的,但是有说不出来那里怪。
记忆最深处吗?
“啊!”突然脑海中划过一片刺眼的血色,是小炙自杀的时候,苍白的身体暗红的血水,还有浴缸边带血的布偶娃娃。
“不要停下来,继续去回忆。”
我仿佛用力的想要甩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的意识似乎是清醒的,但又有些不受个人支配。
“不要!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放过丝诺姐,你要我怎样都可以…”
“小炙…”是小炙的声音,他在恳求的,是赵毅阳。
“一个连被谁睡了都不知道的女人,你以为我赵毅阳还稀罕?”
哈哈哈…
无尽的嘲笑声,叫骂声,求救声…
还有文可的哭声。
“求求你们了,放过我们吧…”是文可,她在求着身边的人,放过我们。
那一次,发生在赵毅阳给我灌酒以后,是几个社会上的女生找文可的麻烦,一开始,我以为她们只是单纯的校园暴力事件,本就没当回事儿,可去了以后才发现,是有别人要整我们…
“上面要找姓文的,这俩都姓文?”
“让你上两个你还吃亏啊?”
……
“臭婊子,要怪就怪你们是文家人,老大吩咐的,我们也没办法。”
“你们要找的人是我,放开她,她叫刘文可,不姓文!我才是文家人!”
“丝诺…不要,求求你们了,放过我们吧,我们没有得罪你们…”文可跪在地上求他们放过我们…但那些人,明显都不是社会上的小混混。
“滚开,不要碰我!”
“不要碰我!救命啊!”
我拼命的挣扎,脑袋里全部都是那些人恶心的嘴脸,那个时候,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啊!”
我惨叫了一声,他门其中一个小混混失去了耐心,用刀子想要割开我胸前的内衣,却被我用力摁住手腕,一刀划过了胸口。
那一次的伤不算重,只是皮肉伤,但血迹很吓人…吓得文可差点昏过去。
我啊…
果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不正常的吗?
“丝诺…!丝诺!?”
记忆中,我的大脑也是这么一片空白,来救我们的是文司铭和李晔他们…听后来阿丽告诉我,那件事让我整整请了半个学期的假在家自学,也正是那段时间,小炙自杀…
我也自杀…
后来,文可为了李晔,改了我的高考志愿,让我来了Z市,遇见宋清雨,嫁给宋清雨…
毁了自己,也没了孩子。
现在想起来,当初云静弟弟欺负我的那次,用力捅了自己那两刀,也是无意识的行为吧,因为当时真的没有觉得很痛。
而且,感觉很熟悉。
“丝诺!?”
我听见有人在喊我,却没有力气回答。
“陈子佩你丫的对她做了什么!”
“不过是催眠而已,让她直面内心呢的恐惧,有些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你混蛋!你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你就让她去回忆,你这医生怎么当的!你会害死她的!”
我能清晰的听见王哲宇和陈子佩的对话,王哲宇是在我自杀以后离开的,他知道我经历过什么,所以他很紧张。
我听说过心理师能根据病人的情况对病人进行催眠,也许从我进房间,陈子佩把王哲宇推出去开始,我就已经被他催眠了。
“她就是文丝诺?你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我不过是替你看看她的执念里有没有你而已。”
“嘭!”
我听见了打架的声音,是王哲宇打了陈子佩?
“好了,你还真是护短,她太累了,一个孕妇一看最近就没有休息好,这么容易就被催眠,你还是小声些,让她在我这睡一会儿,很快就好了。”
那个陈子佩说的很对,我太累了,神经极其容易被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