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刚才让木头和石头陪我买东西去了。”白檀跟闻人诀一样, 压根没想起要准备住的东西, 都是空手去的, 只不过两个亲卫跟着,他转头就吩咐人跟自己一起去买。
这不刚回来, 正在整理, 闻人诀的电话就来了。
看了眼寝室里凑在一起讲话的三人, 白檀声音小了些, 关心的问了句:“你那边怎么样啊?”
闻人诀“嗯”了声。
白檀皱起眉头, 不太开心道:“嗯是什么意思?好吧, 反正你肯定不会吃亏。”
对这点, 白檀充满信心。
“我晚上要出去, 你有事找22和33。”
闻人诀口中的22和33是亲卫编号, 而白檀口中的木头和石头也是那二人,因为两人太过冰冷沉默, 白檀就给他们取了这么个绰号。
“你要去哪里?”白檀追问了句,神态很自然, 压根没反应过来, 其实他并没有资格知道太多。
“班级聚会, 你要去?”闻人诀中指点着话筒, 随口问了句。
“嗯......”白檀犹豫,“可是我们宿舍的四人已经说好了一起出去吃饭。”
“校内校外?”闻人诀另一只手揉了下眼尾。
复兴学院的文武部都正式开学, 校内不再允许外人进入, 安全还算保证。
“校内啊。”握着话筒, 白檀纠结道:“我就不去了,毕竟是第一次全宿舍集会呢。”
“嗯。”没再多说,闻人诀直接挂掉了电话,临了他似乎听到白檀还说了句什么,只是没能说完。
“什么人啊!”重重把话筒搁回,白檀本想问问明天两人要不要在学校哪里找地方见面,谁知道闻人诀自说自话的,就给挂了。
“完全不知道照顾别人的感受啊!”怨气未平,他独自生闷气。
......
不得不说徐小栈的交际能力不错,才到学校没两天,几个宿舍找过去很快就拉来了十多个人,男女皆有,有几个是他认识的,出自一个城市,彼此之间很熟识。
互相开着玩笑,围绕在几个漂亮的女生周边,轮流谄媚讨好。
一般来说,进了复兴学院就要待上四年,可是能不能通过考试顺利毕业就看各人了,校园生活多少需要一些调剂品,比如谈个恋爱。
一大帮子人热热闹闹风风火火的到学校门口叫了车,在一个本地人的带领下,杀到了学院附近的一家夜店。
虽天还没完全黑,但里面早就灯光通明,嗨声四起。
徐小栈刚进去就和几个女孩子玩开了,喝着酒彼此靠在一起,特别暧昧。
周海平戴上眼镜后斯文许多,看着还挺人模狗样的,而且对这些玩乐的东西特别精通。
毛华没他们放的开,在几个男生的带领下,跟两个姑娘掷骰子。
闻人诀这次来复兴城虽然是有所图谋,但也想要纯粹的体验一下学生生活,所以才没有拒绝跟着来到了这里。
和其他一到这里就玩开的人不同,他在卡座上环视四周,打量起周遭环境。
“不愧是人类中心。”维端指挥天眼隐秘的悬浮在夜店上空,跟闻人诀一样观察着四周,赞叹了句。
这家夜店的规模在复兴城来说不算大,只不过因为靠近复兴学院,吸引了一大帮学生来此消费。
舞池里跳动着的那些人,不少领口还别着学院徽章没有拿下。
徐小栈跟一帮女人在热舞,闻人诀独自坐在角落,倒也没人前来打搅。
刚才有女孩子想坐过来,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抬头扫了一眼,瞳孔之中异常冷淡,那女孩子打扮挺时髦,看到他的目光后当场怔住,片刻后马上转身离开。
对她来说,这夜店之中想跟自己聊天跳舞的男孩子很多,犯不着自找没趣,也是因为看人安安静静的坐着,气质很特别,她才主动跑上前,没成想,碰了一鼻子灰。
舞曲激烈过后停下,趁着这个间隙,徐小栈回来了,身后还跟了帮人,将这新来的七八人带到卡座,他迫不及待的转身又要走,只随便介绍了句,“咱班的人啊,照应着玩。”
之前就听说还有一帮人要来,闻人诀拿出口袋中的烟点上,默默吞吐。
新来的几个人一点也不见外,彼此打过招呼后,很快玩成一团。
闻人诀有些不耐烦了,若换做他自己在这坐着,那感觉或许还不错,可现在身边的这帮人,多少打搅到了他的兴致。
“额......那个,对不起,我可以坐下吗?”细声细气的说话声,迟疑着响起。
手指头夹着烟,闻人诀抬头瞥了眼。
身前站着个瘦弱少年,穿着白色T恤,黑色的裤子洗的有些泛白,额前头发偏长,遮盖住了眉眼。
问着话,那双手还畏畏缩缩的抓着自己衣角,因为头发遮挡住了眼睛,正小心翼翼的从歪斜角度,窥探着闻人诀。
“这什么人啊,阴气森森的。”维端不屑的鄙夷了声。
闻人诀没说话,指尖夹着的烟头无声燃烧,他身子向后仰去,视线从人头顶到脚底掠过。
瘦弱少年明显能够感觉出他的目光,越发窘迫的绷紧了身子。
胆小如鼠的模样,换做一般人来定要感到烦躁。
可闻人诀没有。
他只毫无感情的注视着人,半天后抬起手,深吸了口烟。
这人的样子看着就跟夜店格格不入,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场所,后面那帮人来的时候,闻人诀瞥过一眼,知道有这么一号,且从人的穿着打扮来看,家庭条件肯定不怎么样,大概是被勉强拉来充数作陪的。
“坐吧。”直起身子将烟按灭在桌角,闻人诀慵懒架起腿。
“谢......谢谢。”缩手缩脚的上前坐下,瘦弱少年怯声怯气的道谢。
若不是闻人诀的五官强于常人和一般的异变者,这样轻微的声音,他大概是听不到的。
无意刁难这种人,闻人诀重新躺下,闭上眼睛放松心神。
“那个......我叫米苏,你......叫什么?”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分钟,细碎话语足可以判断出声音主人的挣扎。
闻人诀没反应。
米苏抓紧了裤子口袋,有些难堪也有些失落的深深埋起脑袋。
虽然闭眼不动,但闻人诀并未睡着,想起人头发遮挡下那小巧而挺直的鼻子,红润的丹唇,这个叫米苏的人长相应该不差。
只不过因为太过胆小,才用长发将半张脸都遮盖了起来。
“闻人。”温和吐出两个字,米苏激动的瞬间抬起脑袋,透过自己额前长发去看仰躺着的闻人诀。
丹唇张开,他似乎想要再说两句,可源自于内心深处的恐惧,让他犹豫起来。
也许是夜店的热闹让他有些不甘心继续孤独。
鼓足了勇气,他刚准备继续开口,不远处却突然传来声“嘭”的巨响。
有个男人被人拎起,跟扔垃圾死狗一般,凌空甩向了他们的卡座。
闻人诀睁眼,打着哈欠垂下视线去看。
就坐在他身旁的米苏“啊!”的大叫出声,缩起身子,一动不动。
还留在卡座上玩耍的十来人全部站起,刚想怒骂,待低头看清满脸是血的人后,又全部没了声音。
那个被扔过来,现在还趴在地上抽搐呻、吟的不是别人,正是今晚同他们一块来的同伴。
周海平脸上的眼镜早就不翼而飞,滚落到地后,张口吐出数颗碎牙。
“你们妈的!”徐小栈的怒吼声跟着响起。
一大帮子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拨开人群,走到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周海平身前。
当中一个光头男人还一脚踩踏了上去。
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周海平痛哼了声。
追上前来的徐小栈身后还跟着今晚一同来的七八个男生,他们中间,画着浓妆的女孩子们全都面带惊恐。
穿着西装的汉子们藐视的打量着卡座上剩余的人,一个个面带威胁。
光头男人碾轧着脚下的周海平,冷讽道:“就你们这帮学生,也敢跟老子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