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弄的学会在学院中独霸, 可对一个王域的王来说, 可不就跟过家家一样。
而且闻人在城中时, 还是帮派老大, 天天忙帮里事情。
朱阁打死不信涅生王域的王会这么悠闲。
柳清河因为他夸张和没出息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但心中同样松了口气, 帮忙搬过来水, 给白檀擦额头上的汗。
这一夜, 他跟闻人诀轮流照顾, 都没能闭眼休息。
天刚亮, 朱阁就急匆匆的带着其他人出门, 临走前到白檀跟前站了会, 信誓旦旦道:“你放心, 我一定给你找药回来!”
他的语气非常坚定, 柳清河不放心,嘱咐了句, “你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朱阁爽朗笑笑,重重点头后大步出门。
......
一夜过去, 白檀的烧一点没退, 天亮不久就开始轻抖, 一会喊冷, 一会喊热。
闻人诀只能一会将人抱在怀里,一下又将人放回地面。
等到了后来, 他也不管白檀怎么挣扎, 就是锢着人不放。
白檀没有办法只能哭, 声音很微弱,就跟刚出生的小猫崽一样。
闻人诀面上沉着,可心中罕有的急躁。
他看着不动声色,可心识中却叫了维端好多次。
明知道维端要是醒来,第一反应就是告诉他,可他仍旧不间断的在呼唤。
没了天眼和维端,他没有把握杀到里面的街道去找合适的药,别说他现在的实力只有上次融合后,就算掌握了这次融合的能量,他也不见得就能在二十二区称霸。
远的不说,近来碰到的这些敌人,又有哪个是弱的?
他们都不算中心街道的人,而在物资贫乏的外层街道是不可能找到好的医生的。
柳清河同样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担心出去的朱阁他们。
抱着怀中气息微弱之人,闻人诀心中居然起了后悔。
这种情绪真的少见,以往他要是因为什么决断造成严重的后果,哪怕是自身受到伤害,他都不会起这种念头,因为他知道后悔本身无用而可悲。
可现在......
白檀在他怀中窝着,面无血色的唇白的吓人,鼻息之间滚烫,夹杂一两声难熬的呼唤。
“诀?”
偶有睁开眼睛的时候,因为没什么力气,白檀会唤他一个字的名。
闻人诀虽不说话,但他会盯着白檀眼睛,缓慢点头。
看到他回应自己,白檀会哼哼两声,而后又昏沉睡去,梦中总不安稳,断断续续的哀叫。
闻人诀沉着脸,双臂紧了又紧。
要是昔日他不要过于自信,让天眼回去传信,又或者,干脆带着白檀先回,今天的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走到这一步,没了天眼跟维端,回去东大陆是不可能了,打到里面的街道逼人家交出药,希望同样渺茫。
“你先休息会吧?”柳清河担心了白檀一夜,拧水的时候抬眼看到闻人诀脸色,又开始担心起对面的男人,“不要过于自责了,他会生病,我相信你也不想的。”
这就是柳清河的温柔了,在他生病的时候不抛弃,在白檀生病的时候还要想着来安慰他。
闻人诀后悔,但陷于那种情绪只有两分钟,他很快思索起其他办法。
“先休......”柳清河还想再劝,窗户里突然跌撞飞进个人。
闻人诀瞬间站起,白檀被他护在怀中,柳清河也跟着摆出戒备姿态,可很快的,他们发现飞进来的这个人他们认识。
江伟大一边翅膀不知道被什么所伤,掉了不少羽毛且还在流血,进了房间,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马上瘫软倒地。
柳清河冲上前将人扶起,一连声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其他人呢?”
“你说话啊!”
看江伟大闭上眼,柳清河快疯了,他摇晃着手中之人,直到闻人诀淡定的声音传来。
“放开他。”
柳清河双目通红,可还是慢慢松开手。
江伟大这时候也恢复些神智,一手撑在地面,抬头盯着闻人诀道:“我们出去抓了几个人来问,他们说红花街上有个叫季春的人手下有两个医生,还囤积了不少药,谁要是有个病痛灾难的,都拿着食物过去换。”
“红花街?”闻人诀凝目,将怀中之人放下。
白檀半迷糊半清醒,担心他走掉,一手拉着他胳膊不肯放。
那点力道,闻人诀要是没看到指不定就甩开了,但他现在大半心神在白檀身上,不可能没注意到。
陪着蹲下,他一手下垂拉着白檀手指,仰头看跑回来的江伟大,“在哪里?”
“往里还要穿过五条街道,”江伟大咳嗽着收起翅膀,“我们过去的时候很小心,找了个老油条带路,还算顺利。”
“再往里五条街?”柳清河已经恢复冷静,愁眉苦脸道:“已经算是中心街道了吧?”
“中心街道的外层,真正能够被称为中心街道的只有黄字头的那三条街。”
那才是二十二区真正的中心地带。
就像是三条交错的血脉,位于真正的心脏上。
而这红花街,就相当于心脏连接外面的血管,朱阁他们要不是打着买药的旗号,怕也见不到季春本人。
“你们见到他人了?”柳清河急,闻人诀却很沉着。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问清楚情况。
“见到了,他问我们来干嘛的,朱阁就说来拿药,他又问我们拿了什么来交换,朱阁说没有。”
“然后呢?”柳清河急切。
“他说要没有也行,但得单挑赢他。”
“朱阁打了?”柳清河皱眉,又问:“输了?”
“朱阁在他手下根本没能撑过五招,人连异能都没用。”江伟大面露惧色。
“其他人呢?”闻人诀安抚性的在白檀头顶摸了摸,人刚清醒一些,听到这些话很着急,可嗓子眼干哑让他发不出什么声音。
“季春扣下了朱阁让我们走,明哲不愿意,按照他们的规矩只有打赢一场才会放人。”
“你们轮流上了?”闻人诀漠声。
“看打不过,我们想跑的,大家一起动的手,可只有我……”他想说只有我逃了回来,可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他红了眼睛,“朱阁被他们吊起来了,满身都是伤,我飞走之前,明哲的胳膊……也被他们折断了。”
“怎么办?”柳清河一手捂住自己眼睛,心急如焚,“这些人心狠手辣,我们不去救他们,他们肯定会杀死朱阁他们。”
能痛快死倒还好,怕就怕活生生的折磨。
闻人诀伸手盖住白檀眼睛,轻轻哄了声:“没事。”
人不救是不行的,可靠他跟柳清河还有一个受伤的江伟大又能够做些什么?
最为理智的做法就是等。
等他的能力完全恢复,等维端醒来。
可是,手心中滚烫的温度,被抓起来的那帮人都等不起。
要是以前,闻人诀根本不会被这种问题困扰,答案很简单,不能等也只能等,看就看朱阁他们和白檀的运气够不够好,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跟己方的实力要去跟对方硬拼结果很明显,多死几个人罢了。
“走吧……”心中想的很清楚,然而言语出口,闻人诀却很果断。
柳清河咬着唇,深吸一口气,红通着眼睛挥了下拳头,“走!”
江伟大没吱声,谁都知道这个决定代表什么,犹豫再三,他还是对着闻人诀背影喊了声:“把白檀放下吧。”
他们是去送死的,可白檀都病成这样了,江伟大心中不落忍。
“放他在这里也是死,”闻人诀下巴抵着白檀额头,平静道:“我想,他更愿意跟我们呆在一起。”
“万一......有什么奇迹出现呢?”
去是死定的,而不去,说不准白檀运气好,被什么人所救呢?
虽然很渺茫,但......
“他是我的人,”闻人诀回头看人,双眼眯合,“生死都要呆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