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碰面根本没有交流, 报仇心切的兔属军团就发动了袭击。
蓝岸手下军团长本被交代过尽量不要发生冲突, 但对方都已攻击了还能怎么办?
王都来的命令是务必将叛乱的两个属区兵马拦截下来。
邱城百姓还来不及转移, 听着城外炮声枪声, 头顶还不时有飞艇盘旋,他们哭着喊着, 惶惶不安的在城内官员组织下进行避难。
蓝岸在双方交战一小时后急急赶到, 他脱离了车队选择乘坐异形, 一行二十多人坐着飞鸾鸟在空中大致转了圈查看情况, 在兔属军团的人发现他前降落在城中。
城中组织对战的军团长看到他来很是激动, 马上将指挥权让出。
蓝岸歪着头让下属随意找了张凳子, 为了随时掌握前线情况, 他们并未去城中的管政大楼而是找了处靠外的民宅。
“我看兔属区带了飞艇。”咳了声, 他接过茶水润喉。
后半程坐着飞鸾鸟, 大风刮的他差点没僵硬。
“是带了飞艇,城外还看到数千匹陆地异形。”有从战斗前线刚回来的心腹出声。
涅生王域是地球上对异形了解最多也是驯养最多的王域, 他们甚至给可以用上的异形分了类。
比如用来骑乘的陆地异形和专门用来空战运送的上空异形。
“看起来,”有跟蓝岸一起, 刚到邱城的军团长插话, “兔属区是真的反了。”
虽说得到确切的消息对方带着大量人马前往王都, 但马属区中其实有不少人跟蓝岸一样抱有怀疑。
毕竟红雨作为十二眷属中唯一的女人, 也可以说是如今地球上最有权势的女人,没人想的通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不过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了。
“犬属区的兵马呢?”放下茶杯, 蓝岸面色平静的询问。
“有大半在风岚城下调转了方向, 中途去往南边了。”
既然说是犬属区同兔属区一同造反, 蓝岸自然不能只关注一家。
“南边?”到了邱城才发现不见犬属区的人马,蓝岸心中奇怪,眼下听得下属汇报,他又蹙起眉头,“南边有什么......”
喃喃自语着,他深思其中缘故。
既然是造反,想要控制王都,又为何突然调离大半人马往南边去,南边有什么吗?
“眷主,眼下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兔属军团的攻城吧!”
因为记着蓝岸之前的命令,虽然被迫对战,但马属这边一直处于防守,可再这么被动下去邱城可真要丢在他们手上了。
蓝岸刚在空中骑着异形鸟转了圈,差不多清楚状况,稍稍沉吟,他开口问那个刚从前线回来的心腹,“兔属区的飞艇攻击城内了吗?”
“没有。”下属据实回答,虽然兔属区的飞艇一直在空域徘徊观察,但就是没往城中扔过炮、弹。
若非如此,邱城不会如此“平静”。
现在的混乱仅限于前线交战处,若兔属区的人马真想尽快拿下城市,最好的办法是让城中陷入混乱,可对方没有这么做。
蓝岸少见的严肃,他仔细思考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最终下定决心从凳子上站起,一挥手,义无反顾道:“跟我出去,我倒要去问问这帮娘们发的什么疯!”
“眷主!”郎庆明皱着眉头伸手阻拦,“兔属区的人马就跟疯了一样,现在前边乱成一锅粥,您这个时候过去太危险了。”
“是啊眷主,真要谈判,也得等这一轮的攻击结束。”
心腹们都在劝,然而敢动手阻拦的只有郎庆明。
蓝岸平常时极为厌恶甚至害怕这个男人的一本正经,大部分时候他懒得过于计较,因为懒散,属区的管理大部分都要依靠这个男人,不过如今......
没有多说,他只抬眼淡淡扫了对方一眼。
神情冷淡,却让敢于跟他正面抗争的郎庆明马上让开了身子。
那是发自上位者不容置疑的气场,郎庆明之所以能被蓝岸容忍并掌握大权就是因为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适可而止。
擦身过人,蓝岸嘴角微微上挑。
冒着流弹到前线,他特别风骚的跳上屋顶,双手举起,围绕在他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躁动,不多时两条巨大的水龙凭空出现,呼啸着“扫荡”过街道。
抱着枪、支长刀近身交战或赤手空拳扭打在一起的人马皆被这突然来的水流冲散,等到水龙消失于街尾,整条街道就像刚经历过洪水。
不少兔属区和马属区的军人一同四脚朝天,爬起后,浑身湿漉漉的狼狈站立。
许多运气不好的则干脆被水流冲到下一条街道。
如此夸张的动静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蓝岸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处境,他仰头在屋顶笑了会,特别潇洒的伸手指了下街道上呆呆望着自己的兔属军人。
“将你们军团长叫出来,最好连你们那发疯的属主大人也一块请出来!”
刻意引动的身周磁场能量使蓝岸的声音远远传出。
刚还发愣的兔属人马忽然怔住,一个两个的再次红了眼睛,现场气氛一时变得压抑古怪。
站在屋下的郎庆明给身周同伴打眼色,兔属的人明显不对劲,不知道眷主那句话中哪点刺激到她们,如今这些人看上去比之之前更疯狂。
蓝岸虽然懒散不羁,但对人的情绪转变还算敏感。
这么一会功夫,就见稍稍平静下来的战场上兔属区的人马全部重新握起武器。
“你在装什么蒜!我们眷主不是被你谋害了吗?”人群中,有女子嘶声大喊,话音充满恨意。
蓝岸站在屋顶身子震颤,他眯着眼睛搜寻出声的那个人,很快锁牢在对方身上。
看的出这个喊话的人属于兔属区中小队长级别的人物,围绕着她,身周零散站了一个小队,跟她一样,这些人全都用仇恨的目光怒视着他。
与其说这个小队......蓝岸凝重神情,一个个的扫视过街道上还能站立的兔属人马。
所有人都跟这个小队一样,重声呼吸着,望着他的目光充满了仇恨。
“眷主小心!”郎庆明突然大喊。
头顶闪过白光,有道数米长的雷电直直劈向蓝岸身子。
不需要提醒,蓝岸也能察觉出身周能量的异动,虽然吃惊于对方的回答,但他脚下的速度一点没慢。
移动两步从屋顶跳下,他刚站立的位置马上又有十数道闪电陆续劈下。
郎庆明带着人冲上前,护着蓝岸往后退。
那之前还完好无损的三层小楼因为这轮攻击很快倒塌,扬起的飞尘让就近站着的蓝岸等人非常狼狈。
“你说什么?我杀了谁?”推开那些紧张护着自己的下属,蓝岸独自一人走上前。
“你这卑鄙的叛徒,居然到现在还要狡辩!”又一个尖利的声音插入,随着这句话落,街尾涌出另一批身着红衣的军人。
“眷主,”郎庆明接收到上空的信号,跑到蓝岸身侧拽住人,低声:“犬属的人来了现在不是交流的时候。”
双目深沉,蓝岸盯着街尾处源源不断涌出的敌人,跟着郎庆明后退两步。
这些人眼中全无昔日同伴的情谊,每个人望着他的样子都像恶鬼,似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前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这种时候明显谈不出什么,且刚知道的这个消息太过震撼。
红雨还有炎振,居然死了吗?
蓝岸觉的自己需要一些时间理理思绪。
配合着身周下属,他隐晦给郎庆明打眼色。
因为他刚才的拉风行为,这处已不知不觉被兔属区人马包围,眼下怎么突围出去......倒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杀了他!”尖利嗓音的男人看出他有退意,目中闪过阴毒,仰头大吼道:“为了给眷主报仇,杀了这个无耻的叛乱者!”
“杀杀杀!”
才安静没一会的战场再次被喊杀声震动,这一次,所有人都像得了失心疯,再没人可以将他们轻易分开。
与此同时百公里外:
向阳从车中走出轻松跃上车顶,他带来的军团长们全都以他为中心站在车辆四周。
千余人的队伍同时停下脚步,所有人都将武器对外戒备。
向阳目光阴沉,打量着这群不知何时逼近,又将他们包围在中央的军队。
二十分钟前,他见到了从自己属区没日没夜赶过来的探子。
探子为他带来个惊天消息。
“兔属犬属与马属三方人马不知为何全都赶往了邱城和前夏城,看样子极有可能发生冲突,而我们对王都的消息中断已有四十八小时。”
“向阳!”
跟包围的人马僵持十分钟左右,红色方阵中终于有人走出,来人趾高气扬的喊着向阳名字,姿势傲慢的站在最前。
“周前程,”面无表情应上一声,向阳跟着从车顶跳下,大步走到自己队伍的前方,重声呵斥:“你好大的胆子!”
“死到临头了还卖弄威风!”一脸的斑点加上细小眼睛,周前程的样子看着有些猥琐,作为犬属区的军团长,他经常因为模样被人暗地里耻笑,这让他分外在意别人的眼光。
向阳这帮眷属往日里看他的眼神就跟看蝼蚁一般,那种无视加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厌恶让他恨之入骨。
“你也有落到我手上的时候,”虽然知道人今天必死无疑,但这样近距离面对发怒的向阳还是让他有些惧怕,努力掩饰自己的表情,周前程往后退了两步,故作不屑道:“你得死,但不必我脏了手。”
就近停留的几辆面包车门齐齐打开,穿着黑衣黑裤戴着白色羽毛面具的男人们无声走出,这些人越过周前程,毫无波动的注视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