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阿秦深邃的目光逄阿没有反驳阿秦的话。
事实上很多男人便是这样。
比如说他的父王,当年他娘亲千好万好,对他千依百顺。
但得到的下场却……
见逄阿下意识皱了皱眉,阿秦不由问:“伤口很痛?”
伤口很痛吗?
逄阿只觉心痛。
“还好。”
听到逄阿的回答,阿秦点了点头道:“很好。”
逄阿闻言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不明所以的诧然。
但接下来他便明白阿秦很好的意思。
烈日当头,阿秦扶着逄阿,更确切来说是拖着就连翻身都不能的逄阿往山上走。
逄阿重重吐纳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边,满头大汗的阿秦有些嫌弃地将所有重量压在自己身上的逄阿推远了些。
谁知逄阿就像是没长骨头一样。
她这一推,逄阿直接从她肩头上滑落,一声闷响重重摔在地上。
“喂,你……”
看到滚到地上开始翻白眼的逄阿,阿秦无奈地喊道:“你不是说你还好吗?”
见逄阿根本不回答她的话,阿秦怒骂了一声:“好个屁!”
逄阿的伤口在胸前。
如果背着逄阿走的话,他已经裂开的伤口只会裂开得更加严重。
阿秦蹲在地上思来想去,最后只得重重深吸一口气将躺在地上痛得意识已经不再清醒的逄阿打横抱起。
“他娘的!还真重!”
“你他娘的是猪吗!”
痛得满头冷汗,迷蒙中逄阿不断听到阿秦骂人的声音。
他再一次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这女子甚是粗俗。
就在逄阿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又听到阿秦说:“喂。你可不能死哦。要死,也得将解药先给我再死。”
“喂。你听到没有!”
不想听阿秦就像是一只苍蝇一样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地说话。
那时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的他却用尽自己所有力气回答道:“好。”
这一回逄阿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但他知道,阿秦一日没有拿到解药,便一日不会让他死。
“你醒了?”
逄阿刚睁开眼,便听到阿秦的声音。
他朝着四周看去,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中。
但令他惊讶的是这个山洞中不仅有木桌,木椅,甚至还有床以及衣柜。
一看便知这山洞并非阿秦临时找的山洞。
阿秦坐在木椅上翘着腿正在吃烤鸡,见逄阿转着眼睛打量着四周,她吐了鸡骨头说道:“俗话说狡兔三窟。赵成这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对女人也同样如此。之前你呆的院子如今不能再住。你便暂时住这里吧。等你伤好之后,我再将你接回府中。”
阿秦说罢自己将自己吃了一半不想吃的烤鸡塞到逄阿口中。
见逄阿眉头紧皱,眼中写满嫌弃。
将逄阿抱到山洞中差点抱断手的阿秦厉声道:“不准吐!若是你敢吐的话,我便罚你三天没水喝,没东西吃。”
要知道逄阿现在是她的奴。
不听主子的话,嫌弃主子,自然会受到惩罚。虽说这样的惩罚换做普通人来说,并不算特别严重。但如今若是放在身受重伤的逄阿身上,三天不吃不喝的话,等待逄阿的只会是死。
虽然抵触阿秦的口水,但一番权衡之后,逄阿便默默低头开始吃鸡。
阿秦见状拍了拍手。
“这就对了嘛。”
知道逄阿抵触吃她吃过的东西,接下来几日,阿秦总是将自己吃了一半的东西给逄阿。
比如说吃了一半桂花糕塞进逄阿口中,再比如说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塞入逄阿口中。
逄阿越是表现出一副就像是吃了一百只苍蝇的模样,她便越是开心。
但阿秦的心思很快便被逄阿所发现。
这日阿秦将自己仅仅吃了一口的肉包塞入逄阿口中时,她并未从逄阿脸上看到自己期待的表情。
他怎么就这么淡然自若地吃了?
见逄阿神情自在地吃着包子,阿秦皱了皱眉。
分明是她想恶心逄阿,但是现在看到逄阿细细品尝着肉包的美味,她却不是滋味。
就好像……
并非是她在坑逄阿,而是逄阿在占她的便宜。
“喂。吐出来。”
阿秦突如其来的话使得正在吃肉包的逄阿神情一怔。
与阿秦相处这十天来,逄阿早已摸清阿秦乖戾的性子。
逄阿没有丝毫犹豫,便按照阿秦所说将口中的肉包吐了出来。
阿秦完全没有料到逄阿的反应。
分明按照她所说的做,可此刻她反而不悦地皱了皱眉说:“喂。你没脑子吗?我叫你吐出来,你便吐出来?”
谁知逄阿想也不想便答:“你是我的主。奴自然得听主子的话。”
逄阿的回答分明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此刻逄阿给人的感觉却一点不像是低低在下的奴,他深邃的眼中没有丝毫卑微。
这样的感觉让阿秦很是不爽。
阿秦道:“那我让你去吃牛粪。你也会想也不想便吃?”
逄阿却道:“主子虽对外人心狠手辣。但却不会伤害自己人。”
逄阿的话使得阿秦又是一怔。
这样的话娘亲也曾说过。
她这人对外人狠,却极是护短。
即便是府上的丫鬟被外人欺负,她也会想办法帮丫鬟欺负回来。
所以那些欺辱过她娘亲之人她皆要让他们死无全尸!
“哼。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说话的。”
这男人一看就会武,受伤这么救也能挺过来,武功定不差。
他都已经伤成这样,在咬她的时候动作竟如此迅速,她都尚及时避开。
不仅如此,这男人虽然穿的衣袍质地不怎么样,但狼狈的他举手投足间却撒发出儒雅的气息。
不仅儒雅,而且还脑子好使。
这样的人竟成了她的奴……
虽知男子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回答她接下来问的话,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喂。你以前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