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
“解药在哪里?”
阿秦惊诧地看到自己的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成猪蹄。
师父曾教过她识毒。
然而现在她却根本看不出自己到底中了什么毒。
黑衣男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声音沙哑地说:“救……救我……便解毒……”
“救你娘的!”
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什么毒,但气不打一处来的阿秦就像是拧麻花一样,也不顾逄阿的脸有多脏,用尽力气去拧逄阿的脸。
接下来的几日,手肿成猪蹄的阿秦看了好几个郎中也不知她到底中了什么毒。
“废物!”
阿秦看向站在她跟前就像是乌龟一样缩着脑袋的大夫怒骂道:“都他娘的是废物!”
郎中瑟瑟发抖地说:“公子,是老朽无能。”
“滚吧!”
在打发走又一个无能的郎中之后,阿秦气呼呼地直接拔出她腰间的长剑将院子里的紫薇花都砍了下来。
“混蛋!”
紫薇花通通被阿秦砍了下来,但看到自己肿起的手背,阿秦还是没能消气。
她恨不得自己现在剑下斩的便是那黑衣男子!
她用野山参吊着那黑衣男子的一口气,但现在看来,她手背上的毒解不了的话,她便只得先救那该死的男人。
阿秦气呼呼地琢磨着,等她医治好那男人,让他交出解药之后,她再杀他也不迟。
思及至此,看向被自己毁去的紫薇花,阿秦唇角勾起一抹冷森的笑。她喝道:“来人!去湖边再挖一些紫薇花种上。”
小宅子里。
“喂。醒醒。”
阿秦就像是扇耳光一般,重重打在逄阿脸上。
陷入沉睡的逄阿迷蒙中感觉到自己脸传来一阵火辣。
无法忽视的痛,让逄阿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他艰难地睁开眼,看向一脸英气的阿秦。
“喝粥!”
阿秦说完,直接将尚未吹温的粥塞进逄阿口中。
还冒着热气的粥自然是难以下咽。
逄阿瞪大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阿秦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径直将这些粥喷在了阿秦的脸上。
“他娘的!”
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等阿秦反应过来时,她的脸皮已经被热粥给烫红。
她还要统一七国,让师父成为她的男人,她怎么能够毁容!
阿秦一边破口大骂着,一边冲到井边洗去脸上的热粥。
半晌过后,透过清澈的井水,看到自己的脸就像是长了红色的麻子。
阿秦又一次有杀了逄阿的冲动。
阿秦轻柔地摩挲着自己的脸,默默在心里下定决定。
在她得到解药之后,她要将这男人先千刀万剐,再戳骨扬灰。
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阿秦从井边站起身,她刚走到门口,却在一愣之后,又退回到井边。
再度望着水面,那张被烫红的脸,阿秦皱了皱眉,开始自言自语:“喂。你说,若是你真变成这样的话,师父会嫌弃你吗?”
下一瞬,阿秦对着水面用力摇头。
“你师父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呢?你可是师父最疼爱的徒儿。”
“恩。没错。正因为我是师父的徒儿,所以他不会嫌弃我。”阿秦眼底随即染上一层黯然。
她声音低低地说道:“因为师父对我乃是师徒之情。他根本不曾对我动心过,又何来的嫌弃?”
阿秦对着水面上的自己重重叹了声气,再度站起身走回屋中。
这一刻,在看清房间里的状况时,阿秦沉重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惊诧瞪大眼睛的阿秦看到逄阿竟自行端起碗,艰难地喂着自己喝粥。
虽然逄阿满脸是血,狼狈不堪,但逄阿喝粥的动作却说不出的儒雅。
阿秦觉得自己看到的仿佛不是一个将死之人而是一个坐在竹林雅苑中淡然品茶的公子。
她……是眼花得厉害吧?
俨然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画面。
阿秦用力眨了眨眼,但满脸是血的逄阿依旧以儒雅的动作慢慢喝着热粥。
安静的房间里,一声轻响。
阿秦从腰间拔出长剑指向长在喝粥的逄阿:“你到底是谁!”
锋利的剑锋的抵在逄阿的脖颈上,但逄阿却并没有因此而转过头来看向阿秦。
就好像阿秦抵在他脖颈处的利刃并不存在,逄阿一边喝粥,一边淡然说道:“即便我说,你可信?”
没想到逄阿竟会如此回答,阿秦握着长剑的手一顿。
她随即又道:“那你便发誓。今后对我说的每一句话皆是实话。”
逄阿闻言发出低沉的闷笑声。
“姑娘。如今你受制于为,我又为何要发誓?今后若是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都不会为你解毒。而这毒会慢慢扩散至你的全身,虽不致命,但却会使得你浑身发黑肿胖。这样一来,你的师父便更不会爱上你。”
没想到这黑衣男子竟偷听到她说话!
阿秦面色一沉,直接打翻逄阿端在手中的白粥。
哐当一声。
瓷碗在地上转瞬成了一堆碎片。
仿佛早就料到阿秦的反应,逄阿深邃的眼中没有丝毫惊讶。
他声音沙哑地说:“姑娘。凡事不可意气用事,这样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阿秦闻言,眼中的怒气一怔。
这样的话师父以前也对她说过。
“政儿。凡事不可意气用事,这样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阿秦紧了紧她握住长剑的手。
她清晰地记得,那时她不堪忍受周围公子对她的侮辱,她动手打了赵成。结果却因此招来胯下之辱。
这一幕就像是噩梦一样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时,她眼中含着泪花,一头扎入湖中。
“政儿!”
她跳湖这一幕恰好被前来寻她的师父看到。
冰凉刺骨的湖水转瞬换作一个温暖坚实的拥抱。
那时她第一次从师父眼中看到慌张。
“师父。”
阿秦想要解释,其实她并没想要寻死,只是想要透过这冰凉刺骨的湖水调整自己的心情,但那一刻她却听师父沉声道:“政儿。为师现在要你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