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狗……
阮集之上挑的眼角抽了抽。
他一把捏住李香君的脸,故意沉声道:“小花猫,你再说一遍?”
阮集之捏住她脸的手根本没有用力。
李香君仰着头,眼中噙着明媚的笑。
不愿让下人看阮集之笑话,垫着脚的李香君随即将自己殷红的唇凑到阮集之耳边道:“阮大狗,你非但眼睛不好使,就连耳朵也不好使。我说你莫要生气。我答应你,今后不再这般逗……”
李香君呵气如兰,吐纳的热气喷洒在阮集之的耳朵上酥酥麻麻。
心弦被撩拨的阮集之哪里还受得了李香君继续说下去。
在李香君毫无预料的情况下阮集之灼热的吻随即而至封住她口中的声音。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站在屋中的小斐连忙用双手捂住眼睛,半晌之后她却又缓缓分开手指偷看。
透过手指缝,小斐看到阮集之用他修长的手就像是捧着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捧着李香君脸,他墨黑的凤眸中溢满比海更深的深情。
仿佛李香君就是一触即碎的瓷娃娃,阮集之吻得极是温柔,就像是要将对方融化。
除了对待李香君之外,她从未见过爷吻谁吻得如此用心过。
透过手指缝偷看的小斐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发出一声感叹:“好羡慕。若是此刻我是这李姑娘该有多好。爷如果能够像吻李姑娘这般吻我的话,我就算立刻死也不枉此生。”
待小斐从她的感叹中回过神来,阮集之已经打横抱着李香君走远。
已是春末,应春而开的桃花已败。
之前李香君神情感伤地看向坠入泥土中的桃花瓣吟诗道:“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不想这一幕恰好被端着燕窝而来的阮集之所撞见。
李香君抬头看向端着燕窝而来的阮集之,她眼中的感伤未消。她感慨道:“仿佛这世上越是美好的事物越是留不住。”
越是美好的事物越是留不住?
阮集之随即舀了一勺瓷盅里的燕窝塞进李香君嘴里,他微眯凤眸看向落入泥土中的桃花道:“小花猫,若是你喜欢的话。爷便为你留下这满院的桃花。”
阮集之在说什么?
李香君闻言妩媚的眼中写满诧然。
如果她喜欢看桃花的话,他便为她留下满院的桃花?
喝下阮集之灌入她口中的燕窝,李香君抽了抽眼角,以为是阮集之在说笑。
春雷阵阵,雨打花落。
清明过后,桃花树上便再无桃花。
不想一日她从睡梦中醒来,慵懒地推开窗户吹风时,竟惊诧地看到灼灼桃花又一次开满院中。
她可是……尚未睡醒?
一双妩媚的眼中写满难以置信,李香君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微痛。
瞌睡也应该醒了吧。
然而当她再度抬起头来时,她眼前的画面却并未改变。
桃花依旧,迎风摇曳。
就在那时,瞪大眼睛的李香君除了惊诧于满院的桃花之外,更是惊诧于自院中响起的泠泠琴音。
是谁在弹琴?
她站在窗边寻声望去,只见身着一袭绛色红衣的阮集之坐在灼灼如火的桃花树下弹着古琴。
是了。
她自认识阮集之至今,皆是她在弹奏各类乐器,阮集之在听。
她却从未听过阮集之弹琴。
不似她柔弱如水的琴音,阮集之的琴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袭来的一阵清风,潇洒随意,却又说不出的淡薄。
站在窗边的她不由听呆。
感受到她灼灼的目光,阮集之缓缓抬起头朝她的方向看来。
百花之中,桃花最妖。但看到阮集之朱唇勾起的一抹浅笑,李香君只觉桃花树下,人比桃花妖。
就在那时她听到阮集之道:“小花猫,你现在可信我?”
她以为他不过是在说笑。
不想他竟说到做到。
清风习习,满院桃花摇曳却没有桃花香。
后来李香君走到桃花树下,仔细盯着桃花枝上的桃花看了一番,发出惊呼:“这些桃花!”
她万万没有想到,阮集之命人用丝绸做出以假乱真的桃花,并用上过漆的铜丝缠于桃花枝上。
难怪满院凋谢的桃花会在一夜之间再开。
难怪这再次开满院子的桃花没有桃花香。
原来竟是阮集之给她的惊喜。
“阮集之。”
在阮集之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她俏皮地弯下腰吧唧一口亲在阮集之妖孽的脸上。
见李香君双眼如今璀璨的星辰般盯着自己,被偷亲的阮集之回过神来,用指尖轻轻在李香君眉心处一弹。
阮集之妖孽地笑道:“小花猫,爷对你许下的承诺,爷便会实现。今后你若再敢质疑爷的本事,爷便让你每日喝完两盅燕窝。”
阮集之给她喝的皆是上等血燕,一盅血燕十两黄金。
就是现在这般阮集之每日逼她喝一盅,她都觉得肉疼。
她李香君到底是何德何能让阮集之如此待她,竟以此作为惩罚。
看到她粉嫩的小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感动,一丝黯然自阮集之眼中一闪而过,他随即低下头看向桌上的古琴道:“小花猫想听什么?爷给你弹首十八摸可好?”
呆望着院中的灼灼桃花,直到阮集之再一次用指尖轻弹她眉心时,思绪被打乱的李香君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向阮集之近在咫尺的脸,气呼呼地嘟着嘴道:“阮大狗,你打我作甚?”
打横紧抱住她的阮集之挑了挑眉,从鼻子里发出酸溜溜的冷哼声:“小花猫,难道爷的脸还没有这院子里的桃花好看?”
怎么可能!
李香君下意识在心中反驳。
仅是阮集之一笑,这满院桃花便在他妖孽的浅笑中黯然失色。
但此时被阮集之弹了眉心的她偏不夸他。
她垂下眼眸,故作沉吟道:“这个嘛……看在你又瞎又聋的份上,姑且就让你比这桃花好看吧。”
阮集之闻言神情一怔。
“这算哪门子的答案?”
姑且让他比桃花好看?
清风扶起李香君垂于眼角处的青丝,只听李香君很是无奈地叹了声气说:“阮大狗,你又瞎又聋,若我还不勉强说你生得好看的话,那你岂不是成了百无一用的废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