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百里冬儿厢房中,元朗坐在窗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着他强吻百里冬儿的嘴唇。
仿佛……
那一抹微凉的柔软,那淡淡梅花香还残留在他的嘴边。
他低沉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去看看她。”
左岭自然知晓元朗口中的她说的是谁。
左岭:“是!”
正当左岭在船上寻找百里冬儿的身影时,经过李弘翼的房间,他听到一阵凄惨的哭声。
沙场上,白骨横尸,左岭见得太多,比起此时更加悲痛的哭声,他也听过。
左岭的脚步并没有任何停顿,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被李弘翼虐待的冬儿此时则是蜷缩在床上,浑身发抖,发丝凌乱,惊恐万分地看向手中拿着一把匕首的李弘翼。
这种感觉,在朱儿看来,生不如死。
望着李弘翼犹如野兽般赤红的双目,朱儿沙哑地发出哀求声:“不要……不要过来。”
李弘翼又怎么会在意朱儿的哀求。
像这样的女儿,对他而言就是玩物。
她的死活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玩得够爽。
李弘翼轻描淡写说道:“你再求我的话,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泡在酒杯里。”
瑟瑟发抖的朱儿被吓得脸色苍白,看到李弘翼拿着匕首朝着自己靠近,她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晕了?”
李弘翼拿着匕首的手一顿。
凑到朱儿晕过去的脸跟前,将匕首的的刀背轻贴在朱儿脸颊上。
“这张脸还真是细嫩,用来做皮影戏的皮影人儿应该很不错。”
“唔!”
李弘翼说罢,锋利的匕首转而刺入朱儿白皙的大腿上。
痛!
朱儿清醒过来。
殷红的鲜血犹如朱砂水从伤口处流出,就在朱儿发出惨叫声这一瞬,李弘翼用布条堵住了朱儿的嘴,让她的尖叫声变成了支吾声。
大腿好痛。
越是看到朱儿惊恐害怕的模样,李弘翼便越是觉得兴奋。
李弘翼:“贱人!昨日晚上你敢弄晕我。你还觉得自己还有晕过去的资格?”
没有!
她没有弄晕他!
若是她真的弄晕眼前这变态的男人的话,她早就已经逃走,绝不会继续留在他的房间里面。
然而此时,她的嘴已经被李弘翼用布条封住,根本说不出话。
知晓李弘翼不会放过自己。
恐惧的眼泪不断从她眼中滴落而出。
李弘翼将朱儿大腿上的匕首抽了出来,而后在朱儿惊恐的目光下,用匕首生剥朱儿的脸皮。
“唔唔唔!”
朱儿的手脚并没有被李弘翼绑住。
痛!
生生被剥下人皮的痛,朱儿难以承受。
朱儿手脚并用,试图将正在迫害她的男人给推开。
但朱儿的反应怎能快过正在兴致上的李弘翼。
李弘翼转而拿起他放在身后的是四把小刀,拽住朱儿一只拼尽全力想要推开他的手,用小刀将朱儿白皙的手钉在了木板上。
“唔!”
手骨被生生钉住,朱儿痛得浑身脱力,就在这时,李弘翼继续用其他是把小刀钉住朱儿的手脚。
李弘翼眼底浮现出令人发怵的冷笑。
朱儿的脸皮已经被李弘翼剥开一个小角。
就像对待珍宝,李弘翼吻上朱儿已经被剥开的那一部分脸皮,低哑而温柔的声音就像是情人间的低语。
李弘翼:“朱儿,你若是乖乖听话,又怎会受这些苦。你看,现在你这么痛苦的模样,让你这张漂亮的脸皮都变得难看。看来,我得尽快将它剥下来。”
朱儿:“唔唔唔!”
找不到百里冬儿,最后跑上船舱屋顶偷听的左岭,在晋墨房间听到百里冬儿与子言说话的声音。
是子言在告诉百里冬儿有关今日下午拍卖会的流程。
难道说,晋墨不打算主持拍卖会了?
等等。
爬在屋顶上偷听的左岭皱了皱眉。
他只听到百里冬儿与子言的声音。
晋墨呢?
晋墨去了哪里?
房间内。
子言:“冬末公子,这便是拍卖会的大致流程。不知冬末公子可有意见。”
在外人看来,她百里冬儿乃是体弱多病,常年待在深闺中的千金小姐,殊不知她亦是经常女扮男装上花楼,去黑市拍卖会。
拍卖会的大致流程,她很清楚。
她需要从子言那里知晓的则是拍卖的物件。
百里冬儿道:“子言,你将拍卖单给我。”
子言闻言慌忙从怀中拿出拍卖单递给百里冬儿。
子言:“冬末公子,请过目。”
此次游船,除了方便参与者私下接头之外,也是晋墨赚钱的好机会。
拍卖单上的东西并不多。
一共八件。
百里冬儿在看到最后一件拍卖物时,神情一怔。
百里冬儿:“瑶水镜?”
子言的目光顺着百里冬儿的视线落在拍卖单上,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子言随即解释道:“这瑶水镜那是公子珍藏多年的宝贝。瑶水镜不是一般的镜子。”
不是一般的镜子,那会是怎样的镜子?
在江湖上,她从未听说过什么瑶水镜。
百里冬儿:“所以,你这是打算卖关子?”
子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头,笑道:“冬末公子到时候自然会知晓。”
百里冬儿也没再问。
现在公子已经“昏迷”,以为将这些流程交代给百里冬儿之后,百里冬儿会转瞬离开房间。
毕竟在子言印象中,百里冬儿乃是一名来去如风,干净利落的女子。
谁知百里冬儿却是坐在桌前,纤细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
百里冬儿:“子言,中午我便在此用膳。”
子言:“哈?”
子言瞪大他写满疑惑的眼睛。
百里冬儿却是道:“你公子的房间空气好。”
子言闻言抽了抽嘴角。
暗道可是百里冬儿发现端倪,知晓他家公子其实是在装晕。
不应该啊。
子言转而看向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的晋墨。
公子他装得很像,百里冬儿应该看不出来才是。
见子言目光再次落在晋墨浮出红掌印的脸上,百里冬儿心中冒出一丝愧疚。
早知道晋墨乃是喝醉酒,她便不该与一个酒醉鬼见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混账男人的错。
百里冬儿皱了皱眉转而道:“子言,我还是第一次看他喝醉。没想到,你家公子酒品竟然如此差。”
子言:“……”
子言闻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家公子就不曾喝醉酒过。
既然百里冬儿不打算走,子言只得道:“子言这便为冬末公子拿午膳来。”
百里冬儿淡淡应了一声。
在子言离开之后,百里冬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昨日她一宿未睡。
接下来,还要倒腾拍卖会,甚至还要应付闯入她房中的混蛋。
趁现在的空荡,她必须养精蓄锐。
没过多久,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拿午膳的子言回来了。
但下一瞬,百里冬儿便发现脚步声不对劲。
子言的脚步声没有这么沉稳。
百里冬儿蓦地睁开眼,看到一张刚毅俊朗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百里冬儿下意识往后一仰。
一双乌黑的眼眸中划过难以言喻地嫌恶。
百里冬儿紧皱着眉:“怎么是你?”
元朗居高临下,微眯着眼,一双深邃的眼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
“不然你以为是谁?是喝醉酒然后醒来的晋墨兄?”
此时元朗自然知晓晋墨是在装醉。
不能百里冬儿说话,元朗继续道:“昨夜没睡好,现在回房补眠便是。”
元朗的话说得极其暧昧。
百里冬儿愤然瞪大眼,抬手便是一拳朝着元朗的脸揍去。
百里冬儿的动作快,元朗的反应更快。
她紧握成拳的手被元朗紧攥住。
元朗双眸一凛,攥住百里冬儿的手猛地一用力,百里冬儿径直被元朗拽住怀里。
“混账!”
青天白日,这混账又占她便宜!
百里冬儿试图对元朗用暗器。
但她另一只手亦是被元朗的手紧握住。
可恨!
她的武功完全在这男人之下。
元朗的动作很快。
转瞬间,一个清浅的吻落在了百里冬儿的额头上。
虽然他的动作很快,但还是有声音发出。
这样的声音,躺在床上装醉的晋墨当然能够听到。
元朗墨黑的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笑。
就在这时,子言端着午膳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担心子言看到自己与眼前这混账男人牵扯不清的画面,百里冬儿沉声道:“放手!”
男人却是得寸进尺。
元朗:“如果我不放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
百里冬儿着急的模样,在元朗看来极是可爱。
情急之下,百里冬儿一口咬在元朗紧拽住她的手上。
能咬多用力,她便咬多用力。
牙齿深陷入元朗的手背上。
元朗:“……”
这女人属狗的?!
百里冬儿以为自己能够从元朗脸上看到他痛苦的表情,谁知这混账男人竟然连眼都没有眨半下。
仿佛她咬的并非是他的手……
“冬末公子,午膳来了。”
子言端着午膳进来时,看到背对着他而站的男子时,他一怔,转而便从元朗修长魁梧的身型,以及他浑身散发出的寒气,认出他来。
子言走向前,看向元朗与平常一样冷峻刚毅的脸,问道:“九重公子也是来看我家公子的吗?”
说话时,子言努力朝着元朗挤眉弄眼。
子言是在示意元朗不要拆穿他家公子其实是躺在床上装醉的。
元朗淡淡地道:“嗯。没想到,晋墨兄竟也有喝醉酒的时候。”
子言尴尬道:“昨晚的情况实属特殊。”
元朗很是同意子言的话。
昨晚的情况的确是特殊。
他与百里冬儿同睡一张床上。
听到子言与元朗的对话,装醉躺在床上的晋墨不由紧了紧他放在被中的手。
元朗做到百里冬儿身旁的位置上,将子言端来的午膳推到她跟前,纤薄的唇微勾起一抹弧度。
“趁热吃。”
此刻百里冬儿只想摔这混账男人一记白眼。
趁热吃?
看到他,便倒胃口。
子言则是细心的注意到元朗手背上深陷入肉中的齿印。
子言诧然:“九重公子你的手。”
元朗料定子言会看到他手背出的伤。
“恩。刚被一只小疯狗给咬的,我刚过来便是想问晋墨兄这边可有膏药。”
“被小疯狗咬的?”
子言闻言抽了抽嘴角。
公子这艘大船上,除了拴在厨房内的大狼狗,哪里来的小疯狗。
文人墨客最喜欢拐着弯骂人。
他家公子也喜欢这样。
子言想来,这应该是元朗在拐着骂谁。
至于到底骂谁,鉴于有百里冬儿再此,子言不好问。
他忙道:“我这便拿药箱来,为公子处理伤口。”
子言立即转身,从木架上拿下处理伤口的木箱。
谁知就在子言正准备为元朗处理伤口时,却听元朗道:“子言,刚才你去端午膳时,冬末兄说他最擅长处理伤口。我这手背的伤便劳烦冬末兄处理。”
子言拿着药膏的手一顿,疑惑地看向百里冬儿。
百里冬儿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谁知,对上他疑惑的目光,子言却是听百里冬儿道:“子言,把药膏给我。”
要她给他上药?
很好。
百里冬儿从子言手中接过药膏与纱布。
指腹沾了药膏,就在她将药抹在元朗手背上时,她暗中运气,重重将药膏压在元朗的手背上。
看你这回还能硬趁?
金刚大力指?
元朗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惊诧。
这百里冬儿为何会这门绝学?
要知道金刚大力指已经在江湖上失传多年。
元朗眼中的惊诧全然在百里冬儿预料之内。
既然元朗的武功在她之上,自然会看出她现在所使的武功乃是金刚大力指。
金刚大力指,就将所有的真气全部集中到一指上,从而指尖有着能够摧木毁铁的力道。
这个时候,她要毁掉元朗的手骨并没有任何难度。
但下一瞬,百里冬儿指尖的真气却因为元朗的话,转瞬收了回去。
手背传来剧痛,元朗刚毅的脸上不但没有看到丝毫痛苦,反而笑道:“冬末兄,也不知等我们下船之后会是怎样的景象。”
卑鄙!
这混账再次用阿布以及必笑的命来要挟她!
百里冬儿银牙紧咬,值得撤回指尖处的真气, 一边为元朗缠上纱布,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如今正是深春,下船后,岸边的风景定是生机勃勃。”
百里冬儿说话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看到百里冬儿气红脸颊的模样,元朗强压下自己想要抚上百里冬儿脸颊的冲动。
元朗一声轻咳。
元朗:“既然我的手受了伤,不方便用膳。还请冬末兄代劳。”
百里冬儿恨然瞪大眼睛。
百里冬儿:“你说什么!”
子言知晓百里冬儿乃是女子。
百里冬儿激动的反应在子言看来,乃是因为隐藏性别的缘由。
但实际上……
这混蛋男人简直是欺人过甚!
房间内的温度仿佛陡降。
子言感觉到了冷,却听元朗道:“子言,再去厨房拿一份午膳来。”
子言闻言连忙按照元朗的话去办。
“不用!”
就在子言快要走到门口时,百里冬儿叫住了他。
子言茫然转头。
百里冬儿:“方才看到九重兄的手,有些恶心,没胃口。这份午膳九重兄吃便可。”
百里冬儿说罢,舀了一勺白米饭,在子言震惊的目光中就像灌鸭一样塞入元朗口中。
这……
要知道元朗是什么身份!
即便他家公子与元朗乃是好友,他家公子亦是敬元朗三分。
子言心咯噔一沉。
以为元朗会怒而掀桌。
不想……
他竟看到元朗在笑?!
可是他眼花???
子言站在房门口揉了揉眼。
元朗他真的在笑。
不是他眼花。
这人有病?
触及到元朗眼中流露出的笑意,百里冬儿抽了抽嘴角。
她喂他吃的不过是一勺白饭而已。
然而眼前,混账男人给她的感觉却是……
他吃的是皇宫御宴,山珍海味。
装?
她就不信这混账男人能够保持着微笑吃下这整碗饭。
百里冬儿喂元朗吃饭的动作还是和刚才一样粗暴。
但让她失望的是,元朗眼中的浅笑却没有因此消失。
百里冬儿喂到后面就连子言都看不下去。
子言咽了咽口水,发出声音。
“冬末公子,除了米饭,还有菜啊。”
百里冬儿喂饭的动作一顿。
不能让子言看出端倪,百里冬儿从碟子里夹了一整块排骨和着饭塞入元朗口中。
噎死他!
即便他不被噎死,也会被噎住!
在百里冬儿惊诧的目光下,她看到元朗风轻云淡地咀嚼了两口,在吃下米饭和排骨之后,将排骨的骨头给吐了出来。
百里冬儿:“……”
他到底还是不是人!
这样都没能噎到他 !
耳边随即响起元朗的轻笑声:“味道不错。”
此时被的眼前画面震惊到的不仅是百里冬儿,还有子言。
刚才百里冬儿喂元朗吃下那么一大口米饭加排骨。
子言的想法和百里冬儿一样。
元朗将军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带眨眼转瞬吞下一大口饭不说,而且动作还说不出的雅,全然不见丝毫狼狈。
一大碗米饭,连带盘中所有的菜,皆被百里冬儿给喂完。
不过是喂饭而已。
但基于百里冬儿想要噎死元朗的心态,这一顿饭百里冬儿琢磨着喂下来,她白皙的额头竟渗出细汗来。
“辛苦冬末兄了。”
元朗笑得就像是老狐狸,他抬手用衣袖抹去百里冬儿额头的汗。
砰地一声。
百里冬儿重重放下手中的碗,拍开元朗为她擦汗的手,站起身不再看元朗,冷着脸走出房间。
子言明显感觉出来,百里冬儿生气了。
子言紧皱着眉:“这……”
元朗亦是没有看子言,站起身走出房间。
望着两人身影已经消失的房门口,子言一脸不解地挠了挠头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躺在床上装晕的晋墨睁开双眼。
“子言。”
听到晋墨的声音,子言忙走到床边问道:“公子,你可是饿了。”
子言却发现他家公子再次盯着门口的方向发呆。
公子这是怎么了?
子言隐约觉得今天好似大家的反应都不太正常。
就在子言皱眉琢磨时,耳边再次响起晋墨的声音:“将桌上的餐碟扔进河中。”
“哈?”子言怔了怔,转而看向刚才百里冬儿喂元朗吃饭的餐碟,“扔进河中?”
子言不明白他家公子为什么会这么做。
但是发觉晋墨心情不佳,为了不惹晋墨生气,子言立即按照晋墨的吩咐,将刚才元朗用过的碗碟银箸通通扔进了河中。
想着等会就是拍卖会,他不能伺候在晋墨身边,子言再次说道:“公子,我这便去为你拿午膳来。”
“不必。”晋墨沉声道。
转瞬,晋墨又道:“去给我拿酒来。”
子言神情一怔:“公子还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