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亚在哪里!”
马夫迷蒙睁开眼,发现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不是梅布尔,而是普拉美斯,他写满醉意的眼转瞬变得清明。
“普拉美斯?”
普拉美斯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一定是自己眼花。
然而就在这时,啪的一声,他的脸上再次传来一阵火辣。
普拉美斯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亚在哪里!”
普拉美斯脸上戴着金面具,但是他阴沉的目光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刀,仿佛要砍了他似的。
马夫残余的醉意消失不见。
“亚她不会是……回皇宫了?”
金色面具下普拉美斯紧皱着眉。
今天他回到亚住处时,发现亚与安西德莫耳竟已不见踪影。
守在门口的侍卫说,亚下午有出去过,但在天黑之前已经回到皇宫,之后就没见亚再离开她的住处。
普拉美斯在院子后面发现了用化尸水融掉的半面墙。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亚已经利用化尸水带着安西德莫耳离开了皇宫。
听到普拉美斯的猜测,马夫用力摇了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亚今天还跟我说,她怀了你的孩子,想要一直留在你的身边,和你在一起。难道说……”
似乎想到什么,马夫的声音突然一顿。
普拉美斯沉声追问道:“难道说什么!”
头痛欲裂的马夫在想自己在酒醉之后所说的,他的脸色转瞬变得苍白。
“我……”
普拉美斯拽着马夫,径直把他逼到墙上。
“说!”
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完全不在意自己后背重重撞在墙上的剧痛。
马夫一脸懊悔地说:“喝醉之后,我一不小心说漏嘴,将当初亚流产的事情告诉了她。”
这就是亚会突然离开他的原因!
胸口处传来钻心剧痛。
“普拉美斯!”
看到普拉美斯拔剑,梅布尔慌忙上前阻止,他紧拽住普拉美斯的手臂。
“放手。”
普拉美斯的愤怒已经填满整个房间,如果他现在放手的话,马夫只有死路一条。
他是不可能放手的。
“普拉美斯,你先冷静。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亚和安西德莫耳,而不是对马夫出气。”
普拉美斯拿着长剑的手一顿。
梅布尔说的没错。
但是梅布尔的话却丝毫未减消他现在的怒气。
亚流产的那件事,他以为自己能够瞒着亚一辈子。
没想到仅是因为马夫酒醉之言,他和亚的感情再次陷入危机。
哐当一声。
见普拉美斯将锋利的长剑扔在地上,梅布尔长松一口气。
梅布尔以为普拉美斯因为他的话冷静了下来,不想下一瞬,普拉美斯挣脱他微松的手,猛地一拳将马夫揍在了地上,对着马夫拳打脚踢。
“普拉美斯不要!”
梅布尔再次上前阻止却连同马夫一起被愠怒的普拉美斯殴打。
“梅布尔,你走开。我皮糙肉厚,经得住打,更何况做错事的人是我不是你!”
马夫想要将梅布尔推开,却反而被梅布尔抱得更紧。
“普拉美斯,你有什么气冲着我来!”
眼前两人紧拥在一起,承受着普拉美斯的怒气。
承受着普拉美斯的滔天怒火,在马夫被打晕之后,普拉美斯这才停下来,对梅布尔丢下话:“找到亚,否则他就得死。”
普拉美斯在离开梅布尔的住处之后,没有立刻回皇宫。
没有亚在的地方,他坐立不安。
这天晚上普拉美斯与他派出三千人一起在孟斐斯城寻找亚的下落,几乎将孟斐斯城翻了个顶朝天。
可惜,时间一天天过去,普拉美斯却依旧没有找到独属于他的腊梅。
金色面具下,曾经站在城墙上令人敬仰的拉美西斯一世现在却是颓废不堪。
没有亚的陪伴,普拉美斯整夜整夜难以入睡。
再烈的酒也无法抚慰他的空虚与钻心之痛。
“普拉美斯,你是埃及的王,你打算为一个女奴颓废到什么时候?”
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慕丽西亚。
慕丽西亚身着一袭半透明的白纱袍,她美好诱人的丰韵透过身后照入房间的阳光展露在普拉美斯面前。
这一切都是她所算好的。
见普拉美斯抬头将目光紧锁在她身上,一丝希望从她心中升起。
果然。
只要亚这卑贱的女奴一死,她就有了真正成为普拉美斯女人的机会。
慕丽西亚缓缓蹲下身,她纤细的手指抚上普拉美斯犹如神祇般俊美的脸庞。
早在她为普拉美斯医治好双唇之前,她就已经料到,残缺褪去的普拉美斯定会成为这世上最迷人的男人。
而今天除此之外,普拉美斯还会成为她的男人。
扔掉普拉美斯握在手中的酒杯,慕丽西亚将自己傲人的胸脯紧贴在普拉美斯坚实的胸膛上,见普拉美斯俊美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对她的反感,她转而将自己的双唇贴在普拉美斯的双唇上。
“啊!”
就在她准备撬开普拉美斯的双唇时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普拉美斯摁在了长桌上。
慕丽西亚心一颤,以为普拉美斯的意识还在。
但转瞬她的唇却被普拉美斯微凉纤薄的唇所堵住。
普拉美斯的舌撬开她的唇,霸道地掠夺着她口中的空气。
他的大手落在她的胸前。
“唔……”
承受着普拉美斯带给她的灼热与霸道,慕丽西亚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笑。
她的半透明白色纱裙被普拉美斯撕破,一切的美好转瞬展露在普拉美斯写满欲望的眼中。
这一刻慕丽西亚带着忐忑与兴奋等待着自己在普拉美斯身下绽放。
普拉美斯伏在慕丽西亚身上,他滚烫修长的手摩挲着慕丽西亚的脸颊。
关键时刻,慕丽西亚却发现普拉美斯突然停下动作。
不。
眼前的女人不是亚!
普拉美斯望着自己身下的慕丽西亚,眼中的灼热渐渐冷却。
他怎么会……将慕丽西亚当做是亚?
“怎么是你?”
普拉美斯沙哑的声音在慕丽西亚耳边响起。
难道葛翠在酒里下的药没奏效?
望着普拉美斯变得清冷的眼,慕丽西亚心咯噔一沉。
慕丽西亚抿了抿唇,决定赌上一把,她转瞬在普拉美斯身下扭动着身子,挑拨着普拉美斯。
“怎么就不是我。普拉美斯,我是你的妻子。”
此时慕丽西亚的声音妩媚酥骨,任男人听到他的声音都难以把持。
可眼前的男人却不无动于衷。
看到慕丽西亚仰头准备吻上他的唇,普拉美斯蓦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身上的重量突然一空, 慕丽西亚难以置信地看向普拉美斯离去的背影。
“普拉美斯!”
没想到她做到这一步,普拉美斯竟还是不要她!
慕丽西亚眼中腾起水汽。
她朝着普拉美斯的背影喊道:“凭什么那个女奴可以,我就不可以!我哪点比不上她!”
知道自己是被下了药,才会失控将慕丽西亚当做是亚。
听到慕丽西亚的喊声,普拉美斯脚步一顿,他紧皱着眉发出的声音极其寒冷。
“今后你不用出现在我面前。”
慕丽西亚浑身一僵。
普拉美斯说什么?
他竟然打算不再见她?!
“不!普拉美斯,你不能软禁我!”
慕丽西亚以她最快的速度冲到普拉美斯跟前,拦住普拉美斯的去路。
“普拉美斯。”
慕丽西亚突然一声冷笑:“你以为你还能够找到那女奴?”
见普拉美斯阴沉的眼中划过一抹光芒,慕丽西亚的冷笑声转而变成大笑声:“普拉美斯,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你和我在一起,只有我才配的上你!只有我才能成为你的皇后!”
“你,说什么?”
完全无视自普拉美斯浑身所散发出的杀气。
慕丽西亚知道普拉美斯不会杀她。
她是阿发里斯城城主的女儿,也是医治好他残缺的恩人。
望向普拉美斯湛蓝色的双眸,慕丽西亚又继续说:“普拉美斯,你的女奴已经消失。别说你派出三千人去寻她的下落,就算你派出所有埃及的人,也不可能找到她。”
“咳……”
脖子被普拉美斯紧扼住,慕丽西亚紧皱着眉,她精致的脸上没有丝毫恐意。
“普拉美斯,亚去了华夏。你是不可能抛弃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去找她的。而她也不想再见到你。”
她艰难说完后,紧扼住她脖颈的力道突然一松。
新鲜的空气再次涌入她肺中,慕丽西亚大口喘着气继续说:“就算你放弃这埃及的王位,一路向东,你也不可能找到她。亚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普拉美斯,你就死心吧!”
慕丽西亚说完,她看到原本站在她面前浑身散发着杀气的普拉美斯狼狈地缓缓捂着脸,半跪在地上。
她从未见普拉美斯如此无力过。
眼前的普拉美斯不再是她当初在尼罗河口看到驰骋沙场,英勇无敌的神之子。
现在普拉美斯就像是一条丧家犬。
为了一个身份卑微的女奴,他竟然甘愿堕落到这种地步。
“普拉美斯……”
慕丽西亚上前想要将这可怜无助的男人紧抱入怀中,给他最大的安慰。
谁知她的双手还没有触碰到普拉美斯的身体,她的耳边再次响起普拉美斯嫌恶的声音。
“慕丽西亚,你都不会是我普拉美斯的女人。”
慕丽西亚的双手僵硬地停留在半空中,望向普拉美斯消失的方向,她精致的脸上写满绝望。
“不!”
慕丽西亚在房间里发出绝望的喊声。
黑暗中,看到那一抹匆匆离去的高大身影,一滴无声的泪,从藏在苹果树下的女人眼底滑落。
皇宫地牢。
双手被铁链拴住,马夫蹲在牢房内,不知天日。
梅布尔他还好吗?
现在他恨不得能够变成一只飞蛾,飞回到梅布尔身边。
这看守森严的地牢,就连梅布尔都无法进入。
就在马夫满脑子想着梅布尔时,一道匆忙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地牢中响起。
是梅布尔,还是普拉美斯?
马夫心中怀着一丝希望,然而转瞬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普拉美斯不曾戴金面具的俊美脸庞。
只是比起普拉美斯第一次站在皇宫高台上以真面具示人的淡然从容,现在的普拉美斯脸上写满戾气。
“告诉我!亚她是不是回了华夏?”
他被普拉美斯一把拽了起来。
听到普拉美斯的话,马夫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亚回了华夏?”
普拉美斯一声冷哼,随即抽出他拿在手中的长剑刺穿马夫的肩头,将马夫钉在了墙上。
掌心传来剧痛,马夫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亚是怎么回的华夏!”
因为痛苦,马夫的脸紧皱成在一起,他支支吾吾发出声音:“我……我不知道。”
“不说?”
普拉美斯抽出长剑,再次刺入马夫肩头。
即便是站在地牢外面,也能听到马夫痛苦的声音。
大滴的汗水从马夫额头上滴落。
“普拉美斯,我……真的不知道亚在哪里。比起折磨我,你还不如一剑杀了我!”
“一剑杀了你?阿杰塔,你妄想。”普拉美斯说着再次抽出刺入马夫的肩头的长剑,见马夫失去支撑力,转瞬躺在地上,居高临下的普拉美斯用剑背拍了拍马夫苍白的脸。
“阿杰塔,在你说出亚下落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
在普拉美斯离开地牢之后,阿杰塔奄奄一息地躺在地牢中,他口中低低发出犹如蚊蚋的声音。
“亚,你……你到底在哪里?”
在埃及百姓眼中,普拉美斯是受阿蒙神所指引的神之子,普拉美斯给他们带来了安居乐业的生活,但自从普拉美斯在失去他的女奴之后,他突然变得残暴。
普拉美斯大规模的四处征战,让埃及年轻健壮的男人通通加入军队,如有不从,直接斩首。他让百姓们交出更多的粮食,花费巨大钱财与物力修建帝王谷中属于他的金字塔。
与此同时,曾经侍奉在霍伦海布身边的梅布尔被他囚禁在家中。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位身着黑袍的女人站在梅布尔府邸门口,看到梅布尔家有重兵把守,就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她藏在黑袍中的手不由紧了紧。
“喂,你这人到底看不看路!”
黑袍女人一转身不慎将一中年女人手中的竹篮撞落在地上。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