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并没有太远,大概一个街区的样子,张青在有些年头的政.协宾馆前停下,望着那个白皙双手交在身前,越走越慢一脸纠结情绪的小女孩,笑了:“太太快过来,在台阶上等,沈总四点下的飞机,机场到这里一个小时五十分钟,他现在在楼上洗澡。”
顾爽爽抬手看看小手表,时间清晨六点,他没有歇息。
十分钟里,顾爽爽上了台阶又下台阶,张青忙自己的,把一辆黑色商务车开了过来。
顾爽爽背对着宾馆大门,她看见台阶下,张青打开副驾驶座车门。
她背脊僵直,一瞬间没了呼吸。
身后独属于那个人的沉稳脚步声,越来越近。
天色逐渐明朗,顾爽爽在墨色车窗上看到他自她身侧一晃而过高大身影,五月,他穿深灰色衬衫,笔挺西裤,那般芝兰玉树。
鼻息闻见了浓浓的男人气息,时隔整整一个月。
他走到车门边,略停,朝她睇来一眼,淡淡的一眼,俯身上车。
顾爽爽是被张青笑着推上了副驾驶座。
张青动关车门的动作快得顾爽爽没有下车的机会。
小手抓住裤子,她呼吸很轻,但心跳却把她折磨的不轻。
视线一动不动,笔直僵硬地看着挡风玻璃。
但余光里,她没有办法把看到的他的一条包裹在深灰色衬衫下的有力手臂,和搭在方向盘上戴腕表的那只男性手腕从眼睛里赶出去。
越不想看,脑海里呈现出的他迷人的身体部分越多。
沈墨城蹙眉把烟搁到仪表盘上。
搭在方向盘上的修长手指并没有握住方向盘,食指朝她动了一下,清冷的嗓音发出:“系安全带。”
顾爽爽垂下眼睫,她没有动。
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了过来,微微的压迫感里,顾爽爽的脸更紧绷了些。
她右手一动,想要开车门。
男人笔挺散发好闻气息的身躯朝她大幅度逼来。
顾爽爽蓦地闭眼,感觉到他的手臂从她身前一晃,他俯下身去。
安全带在她身前一点一点收紧。
顾爽爽屏住呼吸,眼睛睁开一点点,看着紧挨她身体为她系上安全带的男人。
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上还沾着水滴,冷硬,一根一根竖起,深灰色衬衫衣领笔挺,一丝不苟,肩胛,手臂,到处都很有弧度。
不是衣架子的完美身材穿不出这衬衫的弧度。
系好安全带,他抬头,身躯并不移开,面朝着她,顾爽爽的目光想要离开已经来不及,他注视着她。
只好四目相对,两人距离太近,只有一两厘米,他不说话,但他呼吸时的气息全部喷在了顾爽爽脸上。
一两秒,她能死撑,三四秒,她撑不了。
望着他不打算开腔的薄唇,视线里有他整个五官,越发深邃立体,因为他瘦了,很明显能看出来。
心里酸涩,为彼此都酸涩,顾爽爽动了动唇,微微张开想要说点什么。
他戴腕表的那只手却放到了她的膝盖上,顾爽爽身体一动,男人视线盯着她,渐渐地就朝着她的嘴唇吻了下来。
顾爽爽大脑一轰,身体不自禁地往后躲。
他欺上来很快,大手隔着夏日薄衣,稳稳地攥住了她的腰。
顾爽爽挣扎,几下无果,憋着气闭着嘴抓紧自己的衣服衣摆,眼睫发颤。
他吻的很轻,并没有往素那样霸道逼人,一瞬在他的馥郁熟悉的气息里,她心情复杂,终究忍不住眼角的湿润。
男人在克制,很快结束这个吻,抵住她的额头,拇指摩挲她的脸颊,低低说:“瘦了。”
顾爽爽心一梗,望着他也消瘦了一圈的俊逸面容,但还是不想跟他说话。
“饿不饿?不饿的话我们先不去吃早餐。”
她别开他的视线,仍旧不言。
沈墨城打开车门下车,绕到她这边,开了车门给她解开安全带,把她拉下来。
顾爽爽被他牵得太紧,他的动作很快,她没有反抗余地被他牵进了电梯,电梯很快在三楼停住。
他的房间前,顾爽爽冷下脸:“我十点有课程竞赛。”
男人低头拿房卡开门。
门开了。
顾爽爽往后退,“我不进去。”
却被他一臂扛起,抱了进去。
她觉得危险,吵起来。
门口地毯被他放下。
房间里没开灯,男人英俊深邃的面容影影绰绰,这面容逐渐朝她逼过来。
一路把她逼到墙边。
顾爽爽倔强地吼出来:“别过来!”
一个月心里积压的全部吼出来,伴随眼泪,“沈墨城,我不过是问了你一句爱不爱我,你躲得有多远?多长时间你至于吗!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你现在说不要我我都能接受!我不要不清不楚,我不要你一出现就只对我索求,我很抗拒,讨厌你这样!”
她说着,肩膀耸动地沿着墙蹲下去:“我奈何不了你,你一个月电话不给我打一个我奈何不了你,我爱上了你,所以奈何不了你……”
哭声绰绰。
男人盯着她乌黑的长发将小小的她包围住的无助模样,他把她拎起来,板到墙上。
顾爽爽抬头,发现他神情严肃。
他那只掐她手臂的大手持续掐着她,力度很紧怕她跑掉,低头时他说,“你怎么奈何不了我?认识半年的女人,你太能奈何我了。”
最后那句他说的咬牙切齿。
顾爽爽泪蒙蒙去看这张逐渐阴沉下来的俊脸。
他盯着她的同时给她刮了一下眼泪,又低低沉沉的说:“一个月不打电话只有你一个人受煎熬吗?”
顾爽爽铮铮地瞧着他越发深凹的眼窝,有些傻气地接话,“那你为什么不打电话?”
“你不也没给我打电话?”
“跑到国外去的不是我!”
他严词厉色:“我要躲你何必去国外?躲了你一个月我又发神经查你的行踪,跑到这地方来?”
“一个月前你问我的话一个月后我就不用回答了?”
顾爽爽抿唇。
突然被他抱住,男人的手掌包着她的脸蛋,让她耳朵贴到他心脏处。
他问她,“听见了吗?”
顾爽爽不说话,人没死就有心跳,听什么听。
他却说:“那天晚上你问我,我的心跳比这还快许多。一个月不打电话我想看看自己究竟能有多想你,会不会影响工作?会,严重影响了我的工作生活。”
“撇下你是我不妥,但只要在A市我控制不了每天回家的冲动,我需要一个独自的空间清理思考。”
顾爽爽听得心跳渐渐突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