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季暖这话的意思,封凌道:“那几个人我们会调查,现在已经换了另一批人,放心。”
没多久后医生从病房里出来,说墨景深木前已经打过了退烧针,但是发热情况还是很明显,体温只控制在了三十九度以下,还是处于高烧的状态,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在彻底退烧之前,需要有人彻夜不睡的照顾他,为他做物理降温,还要时常的喂温水给他喝。
季暖在这里,自然谁也不会跟她抢这个任务来做。
等到夜深人静,南衡回了基地,封凌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就地休息,病房里一片安静。
墨景深还在睡,与之前一直持续高烧时的脸色不同,现在体温稍微降下来一些,男人向来风光霁月的清俊面孔上是一片苍白,他睡的太安静了,季暖在心里只觉得愈加的急切,不知道他这伤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好。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的确还是很烫。
季暖起身去门外将护士刚送过来的新冰袋拿了进来,放在手里贴了一会儿后,将冰袋小心的放在他的头上。
墨景深虽然昏睡,但似乎睡的并不安稳,因为头上传来的凉意而无意中蹙了蹙眉,季暖将手轻轻的放在他肩上,边轻拍着边说:“你在发烧,安心睡觉,现在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好好睡一觉,尽快把烧退下来。”
也不知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墨景深并没有太过清醒,话音落下后没多久,男人的呼吸重新归于均匀,已然睡沉。
这么听话的墨景深,如果不是他脸色苍白的让人实在担心之外,季暖居然还能感觉他有点萌。
他睡着时的样子和清醒时的样子完全不同,恐怕这世上也没几个人能有机会看见这样脆弱安静又毫无防备的墨景深。
季暖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床边,不时的摸着他的头和手,再又不时的用电子体温计测量他的体温。
这样连续两个小时的又是想办法给他喂温水,又是用温水沾着毛巾帮他擦着手心和脖子来散热,两个小时后,墨景深的体温终于降到了三十七度左右。
确定他已经不烧了,季暖小心的将冰袋从他头上拿起来,然后再帮他轻轻的擦了擦脸,最后坐在病床边,借着病房里淡色的灯光看着他沉睡时的样子。
男人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前些天眉骨处的淤痕已经不见了,干干净净的样子莫名的有种病态的美。
想到白天这个男人站在她的病房里,对苏知蓝没有任何旧人相见时的情绪,他甚至冷漠到仿佛可以隔绝开所有除她之外的任何女人。
季暖单手托着下巴,靠在床沿上,一直看着男人的睡颜,再又轻轻的握住他的手,将手指慢慢的轻轻的与他的五指交握,手心贴着手心。
……
季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忽然惊醒的时候,感觉自己头上有些沉,猛地抬起眼就撞进男人一片墨色如海的眼眸里。
“你什么时候醒的?”感觉到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抚在了她的头上,季暖忙坐正了身子,再抬手将他的手轻轻拉了下去,摸到他手上的温度,确定他没有再继续烧,这才放心:“我居然睡着了,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
“不用叫医生,已经退烧了还叫他们干什么?”墨景深反握住她的手,没有让她走开。
“你昨晚一直高烧,烧到了后半夜才降下去,现在让医生过来检查看看啊……”
“伤口发炎而己,无非是多吃几天的消炎药,多打两天针,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男人嗓音比前些天低哑,但也算是字字清晰:“照顾我一整夜,你忘记自己正怀着孕?”
“医院里有高级护工,但是护工在这里的话我就不方便再进来看你了,而且你昨晚烧的太严重了,我不在这里也根本没办法睡得着,还不如在这守着你。”季暖笑了下,手习惯性的又摸向了他的额头。
“那我叫封凌去买些吃的。”摸到他的体温确实没问题了,季暖松了一口气似的坐在病床边,再又直接将脸在他掌心里蹭了蹭,黯着眼睛说:“你以后别再这样了,本来伤口现在就怕发炎,你还直接拔了消炎针,其实无论是苏小姐还是其他人,都没关系,你就算是护我心切,也要看看自己的身体现在吃不吃得消,我本来也不是什么能轻易被人欺压到头上的小白花,只要我够坚定,谁也不可能拿我怎么办,倒是你啊,现在伤成这样,咱俩站在外面被风吹一下,第一个倒下去的肯定是你,你就算是平时再厉害,现在也要有点自知之明好吗?”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已经七老八十到受点伤就下不了床似的,我还不至于那么脆弱。”男人轻笑。
“啧,那你有本事下床你有本事别让伤口发炎啊,发炎高烧本来就比平时感冒的发烧还要严重,烧到四十度昏迷不醒真的挺可怕的。”季暖拿起旁边一个医院专用的记录便签,上面写的都是她昨晚帮他测量几次体温时记录过的温度:“你自己看看,我要是烧成这个得性,你会不会气我不爱惜自己身体?”
墨景深看了眼,也没再跟她辩驳,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淡道:“南衡呢?”
“他昨晚回了基地,现在不知道有没有来医院,你找他?”季暖将便签放了回去,转身去给他倒了杯温水过来。
“嗯,你昨晚在这里照顾了我一整夜,今天就好好休息,打电话帮我叫南衡过来。”
“好,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你先躺着不要动。”季暖将水杯拿过去,又用勺子盛着水喂了他几口。
墨景深因为她这小心翼翼喂水的动作而颇有些无奈,季暖现在真是对喂他的这种事情颇有几分执念。
直到确定他喝的差不多了,季暖才起身拿着手机出去,顺便去叫一直守在外面的封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