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这我就要说两句了,家家户户都有碗,谁知道这碗是不是下毒的人用了随便一扔的,你们不能冤枉我啊!”张伟利立刻就说道,这时候他心里又淡定了下来,一个碗而已,聂飞这狗日的想用一个碗来搞自己,那也想得太简单了。
“我问你,赵长莲是你什么人?”陈道生一下子转变了口风便问道,他这问话把聂飞都给问得个莫名其妙,心说怎么又蹦出来一个赵长莲?
“我……是我丈母娘的姐姐,怎么啦?你总不至于说是我丈母娘来下的毒吧?”张伟利就回答道。
“看看这碗上的几个字,慈母赵长莲七十大寿纪念!”陈道生笑盈盈地拿着那个被证物袋包着的碗念道,上面的字已经被弄得模糊了,但仔细看还是看得出来。他这么一念出来,张伟利脑袋嗡的一下就乱了,好像一个炸弹投在了他的脑袋里一样,要不是坐着的是椅子,恐怕他当场都要瘫下去。
“张伟利,你万万想不到,你投毒用的这个碗,居然是个寿碗吧?”陈道生就冷笑着看向张伟利,这家伙此时已经彻底慌了神,连眼神都开始乱转了。
“我们经过调查,你老婆的户籍是洪涯县小林镇的,整个院桥村,乃至整个经开区,跟赵长莲有亲戚关系的,就你一家,你敢说这个碗不是你的?”陈道生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巨大的响声吓得张伟利一个哆嗦。
所谓的寿碗,在洪涯县这边有个规矩,过生日大操办只办满十酒,就是每隔十年大办一次生日宴,比如十岁、二十岁、三十岁等等,等到花甲之年,也就是从六十岁生日宴开始,就称之为寿宴。
只要是办寿宴,那办酒席的人家就得为每家来送礼的客人准备回礼,一般有寿碗、寿杯等等,就是定制一些碗或者茶杯,在上面印上什么慈母、慈父某某某多少大寿纪念的字样。
来喝寿酒的客人在交了礼金之后就会得到这么一个寿碗以及一些小礼品当做回礼,赵长莲是岳母的姐姐,前几年办七十大寿的时候他们一家子都去过。
洪涯县的习俗,拿着寿碗吃饭能分享寿星的寿数,无病无灾,所以前几年张强在家里上高中的时候,就用的这个碗吃饭,结果后来有一次被张强不小心摔在桌上破了个口不能用了,张伟利的老婆舍不得丢,毕竟是寿碗,哪有把寿数给往外丢的,所以就放在碗柜里了。
“那……那或许是哪家人在我们家借了碗呢,或者被偷了呢……”张伟利眼珠子乱转,结结巴巴地在找借口。
“你还敢抵赖!哪个小偷吃饱了撑的去偷一个缺了口的破碗?”陈道生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既然你说别人借了你的碗,那好,我大不了先把你关进拘留所里,我慢慢去村里查,看看哪家借了你家的寿碗!”
“我认罪……我认罪了啊……”在大家都没准备的情况下,张伟利一个大老爷们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现在事实也已经容不得他抵赖了,一想到自己认罪伏法,这全家人都要在村里抬不起头来,自己这个牢坐得不安心啊。
“你老老实实地从头讲一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出来!”陈道生等张伟利哭完之后便说道。
张伟利结结巴巴地也就说开了,其实这事情也很简单,张伟利事先就去踩好了点,因为当初养殖场在修建的时候只想着防外贼,压根就没想过家贼,所以别看外面到处是摄像头,像饲料房里面,摄像头压根就没装。
张伟利为什么会教唆其他三个村子的村干部跟聂飞建议派人过来参观学习,说白了就是方便那个时候下手,周六那天几百号人齐刷刷地跑进饲料房里,周康伟正在拌合饲料给大家讲解呢,结果一人一个问题就把周康伟给叫了过去。
张伟利因为是早有准备,现在又是大冬天穿得厚,他用碗舀的那一袋子杀虫霜就装在里面呢,等周康伟过去给这些村民解答问题的时候,张伟利就迅速趁着大家伙的注意力在周康伟那边,将袋子撕破将杀虫霜给倒进了正在搅拌的饲料里面。
周康伟搅拌的饲料量也比较少,毕竟是给大家伙做示范,所以每种饲料也就是用铲子铲了一铲来搅拌,所以并不是很多,这样演示的时间快一些,他打算把这些搅拌饲料和喂养的流程都给大家伙走一遍把这些饲料都喂完了再来搅拌。
这种复合农药药力也比较大,所以这么一袋子也足够用了,况且还是对付免疫力不够强盛的孔雀幼苗,而且几种饲料混合起来也是灰白色的,这杀虫霜也是差不多的颜色,等到周康伟给大家伙解答完毕问题之后,就过来继续搅拌,压根就没发现什么问题。
周康伟拿着桶子兑水拌匀了之后就去圈舍那边给大家伙做了示范,本来还要回来继续搅拌的,结果就被一个其他村的村干部叫到散养区给大家伙做介绍了。
把这些事情都搞完等周康伟回去再拌好饲料过去准备喂养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快一个小时后了,就发现了幼苗的问题,他才赶紧给聂飞打了电话。
张伟利这么一说,聂飞和陈道生就完全明白为什么抓不到证据了,这家伙可以说聪明,也可以说运气好,聪明之处在于他知道叫一大群人来给自己打掩护,而且还能抓住实际,运气好的是,这些人都围着看饲料,居然没有一个回头的。
农村人都有个特性,那就是喜欢去研究这些什么玉米面啊,什么肥料之类的,做一行爱一行,都在听周康伟讲解这些饲料,大家还真没回头看张伟利在后面干什么,等到周康伟讲解完毕回头的时候,张伟利早就把杀虫霜给投进去将口袋塞进衣服里了。
但是张伟利最大的破绽就是这个碗没处理得好,那天他跑回家拿碗的时候,心里是很慌张的,毕竟是第一次,但是他还是清楚一点,要拿一个不经常拿来吃饭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