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简直就是混账!”兰桥宏被聂飞这强调给气得瑟瑟发抖,这种淡然的强调在兰桥宏的眼中看来,那简直就是阴阳怪气,那简直就是对自己赤裸裸的宣战!他怎么能不气?
说白了,兰桥宏这家伙在被聂飞这么一搞,他怀疑张国忠知道了自己借刀杀人的意图,现在又被张元华一顿声色俱厉地炮轰,以前的那种城府和理智早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了,现在他就想把这口恶气给出出来。
聂飞看了兰桥宏一眼,并没有答话,越是城府深的人,越是在怨气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越是容易气急败坏。
“安家坝水库也是县政府关注的重点项目,这件事情,我会向县政府反应的!你的所作所为!无组织无纪律,我也会一并反映!”兰桥宏在这里粗气喘了半天,可发现聂飞这王八蛋连跟自己吵架的心思都没有,这也太赖皮了!
可他没曾想过,在聂飞回来的时候,他想要从聂飞手中把权利硬赛道江斌手里,想要掌控安家坝水库工程的时候,他是如何耍赖皮的?
说完,兰桥宏直接就从聂飞的办公室里走了,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那房门摔地砰砰直响,聂飞坐在办公椅上,看着空旷的门口也没有任何举动,坐了一会之后就起身把门给关了起来。
反正现在通知已经下到宏达公司了,有赔偿那把刀在他们头顶上悬着,他不怕宏达公司不撤销要约文件,等到省厅和发改委的文件一到,到时候这一大摊子人要发愁的可不少,那时候再来一个一个地看好戏。
“聂飞下的通知?”张国忠接到兰桥宏的电话后就有些奇怪了,心中微微泛起了怒气,不过他还是把这股气给压了下来了。“他为什么这么做?”
“谁知道呢!”兰桥宏此时意见正大呢,当然他也不敢埋怨张国忠让聂飞放虎归山,“张县长,这个现在市局那边直接就冲我这个一把手发火,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只好强行干涉安家坝水库了,哪怕背后有人说我一言堂也好,说我管得太多也罢,我这里压力很大啊!我给你打这个电话,也是有原因的,以后如果有人说起来,至少也得有个人帮我作证吧?压力太大了!”
兰桥宏现在跟聂飞撕破了脸皮,他已经有了强行把聂飞分管的工作给抢过来的心思,大不了让他跟江斌分管的工作对换,若不是考虑到影响,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你先不要着急!”张国忠想了想便说道,“我先跟聂飞同志联系一下,听听他的意见再说!”
“那……那好吧!”兰桥宏一楞,心道张国忠这是怎么了?怎么现在还不着急了呢?不过他还是只能先按捺住心思挂了电话。
而挂了电话的张国忠则是躺进了办公椅里开始盘算起来,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聂飞死活都要阻止安家坝水库的建设?明明知道这件事是县政府、市局都赞成而且要求尽快上马开工建设的工程,他还要阻止,那么他的底气究竟从何而来?
还有一点,刘坤民在对于这件事上居然没有帮聂飞说一句话,反倒是采取了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说刘坤民放弃了聂飞,那他是不信的,可聂飞究竟哪里来的底气敢干出跟市局和县政府对抗的事情来?而且还把事情闹得如此不可收拾?这太奇怪了。
想了一会,张国忠就干脆起身准备去县委,他想去探探刘坤民的口气,张国忠已经在这里面嗅出了一些味道,可是他不能确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这聂飞还真是洪涯县体制内的一朵奇葩,自从有了这家伙,这热闹了好多啊!
张国忠到刘坤民那里自然不用秘书通报,直接就进去了,刘坤民正坐在椅子上看材料,见到张国忠来了之后就笑呵呵从办公桌后面绕过来。
“国忠同志这是过来找我有事?”刘坤民笑着抽出一根烟就散过去。“坐!是不是县里有什么事情?”
“事情倒是没什么大事!”张国忠尽量把情绪压得很随意,“这不,刚才水务局的桥宏同志还打电话来给我抱怨呢,说聂飞同志恢复了分管权利之后,直接给市局的宏达公司下了一道通知,要求宏达公司在招标要约文件送达受要约人之前宣布撤销招标,市局的张局长打电话来冲桥宏同志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呢!”
说罢,张国忠就不着痕迹地观察了刘坤民一下,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不过刘坤民却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聂飞同志啊,干工作还是跟以前港桥乡扶贫那样,简单直接!”刘坤民拍了拍大腿,也不知道是对聂飞这种做法表示欣赏呢,还是在变相地批评他。
“刘书记,聂飞这样做,对将来的工作也是很不利的啊!”张国忠见刘坤民不为所动便又继续道。“毕竟市水利局也是县局的上级部门,他这样暴力对抗,对今后的工作怎么开展?”
“国忠同志,这个书记管帽子,县长管票子,这是一句连百姓大众都耳熟能详的话了,照理说,你的工作我是应该支持的。”刘坤民就看向张国忠。“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城南新区依照现在以及未来五年的预期,多久能发展到当初设定的十万人规模?”
刘坤民这么一问,就把张国忠给问到了,当初县里制定的这个目标也是跟随现在大的潮流,不少城市为了升级都开始在扩容,说白了也是吸引房地产开发商卖地皮,增加县里的财政收入。
再加上这两年县里招商引资工作有起色,所以就有了这个计划,原本以为在未来五年时间内打造一座新城,结果现在已经过去一年时间了,南城新区还是一片荒芜,那几个修好的小区到了晚上就是漆黑一片,高高的建筑里只有零星的灯光。
现在反倒那边成了许多社会小混混偶尔聚集的场所,那些在那边买了房子的住户到了晚上基本上不敢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