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锋渐渐皱起眉头，望着这个猥琐又喜庆的胖子道：“那我要怎么办？”
白乐乐一拍大腿：“好办，你被他们欺负一顿就好了，其实哪怕你是李老推荐过来的人，可那又如何？毕竟这是首座首肯的，他们也不能拿你怎么办。”
“所以顶多就是发发泄而已。”
“一点都不好办。”陆锋委屈道，“我没有被人欺负的习惯。”
“欺负着欺负着，也就习惯了。”白乐乐清了清嗓子，“不过他们最近应该会收敛一些，毕竟你已经展现出强大的实力，不是那种靠着药物就升级上来的人。”
“估计大部分人，会等到三个月后再出手，你现在已经被打上了军部的标签，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这个标签却是实实在在的了，难道李老找你办点事情，你还会拒绝不成？”
陆锋沉默了片刻，而后摇摇头。
比起军部，似乎自己对特调局更没有好感，虽然他认识的几个人都在特调局，但听说最开始是那位所谓的首座，要将让自己戴上“荣耀枷锁”。
以至于陆锋现在对那人怀恨在心。
“既然你不肯妥协，我也不能逼你妥协，不过只要是合规的手段，我不可能帮你，我只能盯着那些想要暗中出手的人。”白乐乐认真道。
陆锋同样认真感谢。
这位白主管虽然有些不靠谱，但至少做起事情来很靠谱，哪怕有什么阴谋诡计，也定然会跟陆锋说。
最不靠谱的人，往往是最靠谱的人。
白乐乐就很遵守规矩。
“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听说王颖琦这妞就对他很感兴趣，只可惜，那不是好的兴趣，阿弥陀佛，无量天尊，祝你不要被那女人碰到。”
“否则的话，日子就不好过了……”白乐乐笑眯眯说道，点着小碎步，又喝了几口茶，只是后面自己泡出来的绿茶，总是不得人意。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啊。”
白乐乐锁好办公室的门，而后搓了搓洗白的胖瘦，像跟做贼一样来到办公桌前，打开最下面的格子，拿起一大堆文件。
然后，他的脸就僵硬了，阴沉得如同老婆出轨。
“天煞的！哪个混蛋偷了我的庐山云雾，我的洞庭碧螺春，我的黄山毛峰！”
“白主管，我可以肯定，除了陆教官以外，就没人进来过。”助理一脸蛋疼。
“你个挨千刀的，这哪里是茶，这是我的命啊，我要找他拼命！”
白乐乐不知道陆锋的日子会不会好过，总之没了茶，他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了。
……
一方凉席，凉席上，有人盘腿而坐。
那是一位带着黑白之色面具的男人，面具上没有一个孔，如果是在黑暗中看到，比鬼还要可怕几分。
“黑玄，你这一次可是失策了，这小子的实力，是实打实的，我观他最近灵气越来越稳定，想来是那一周沉淀的结果，能够只用一周时间，就做到现在这地步，实在是可怕。”
一个瘦高的僧人笑道，僧人脑袋又圆又大，于是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金针菇一般，有些滑稽和搞笑。
“九戒大师，我们是人又不是神，而且我们的实力不高，怎么能够将所有的一切，都尽数掌握在手中。”
面具男声音阴沉，他的一颗白子落下，清脆的响声像山涧流水，叮咚作响。
“好想法。”九戒和尚赞叹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说棋，还是在说人。
“七年前北方妖乱，南方兽潮。”九戒大师声音平静，“我们特调局负责的是妖乱，军区负责的兽潮，可是他们‘借’走了我们的物资，这还真是用北方的剑斩南方的乱。”
“我们手里没剑了，这才损失惨重。”
“不过，正如你所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这一次也不过是发泄一下，相信无论是军神还是李老，都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动怒。”
“妖，才是人类的共同敌人。”
“至于下面的人，就随他们去吧。”
“阿弥陀佛，为了大义，当年的事情，也没有对错，要么军区那边覆灭，要么我们这边损失惨重，不过如果当年对方没有借我们的剑，那么军区那边可能就麻烦了。”
“还是借了好，毕竟后面山里人都出面了，保住了我们这边。”
九戒大师感叹道：“黑玄，当年我不再现场，没有看到山里人，而你是为数不多见过他们的，他们到底有多强？”
黑玄落下的白字有些发抖，似乎想起了当年的景象。
“你我都已经到了四步宗师阶段，相信灵气一旦恢复，突破到铜皮境界不在话下，而那些早早已经到达大宗师的人，可能冲得更猛。”
“只是，感觉还是太弱了，所谓的养气境，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
“我们自诩为强者，着实可笑。”
“当年我碰到的，是一位铜皮境的年轻人，面对数百只大妖，他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九戒和尚皱起眉头。
黑玄的声音有些苦涩：“那些大妖冲了过来，撞击在他的身上，可全部被震死了。”
“他的皮肤发光，上面似乎刻了某种阵法，阵法护主，斩杀强敌。”
九戒和尚听得心神摇曳，那是怎样的境界，不出手就能斩落千军万马。
“我们都说修仙，可我们连这一条路都没有看清，又谈何修仙，这条路上，还有多少关卡，到底多久之后，才能够成仙，山里是怎样，有没有仙？”
他一连几问，在问自己，也在警醒自己。
“你我连人间极致都没有做到，连大宗师都不是，谈何成仙？”
“那陆锋虽然年少成就宗师，实力强大，但和山里人比起来，又不知道差了多少倍。”
“我相信军部的人没有白痴到，明目张胆的让他当间谍，而且有白乐乐在，陆锋也走不到实权的位置。”
“我们只是看一看，以后就不用关注了，除非他的实力突飞猛进。”
“我一心修道，决心要看一看那更为广阔的世界。”
“不争那首座之位？”九戒和尚试探道。
黑玄摇摇头：“那位子坐着又不舒服，唯有无欲无求，一心修道，才能够走得更远，更何况，如果上面易主，你觉得我们的位置，能够保住？”
“与其如此，不如强大自身，为一年后的修士大世做准备。”
九戒和尚叹了口气：“我虽然是九戒，可却没有你看得开，我脱离佛宗而来，为的就是这首座之位。”
“我在佛宗看不到前面的路，而后有一日，受高人指点，唯有这特调局有我的路。”
“我想，站得高了，自然就看得远了，既然这里是人类气运的集大成地，那我如果能登临巅峰，便自然一帆风顺。”
九戒和尚自嘲一笑，“就是因为我什么都戒不了，所以才叫九戒。”
“平了……”九戒和尚低头看向棋盘，“还是分不了胜负。”
“告辞。”他起身离开，外面的阳光照在他的脑袋上，熠熠生辉。
“人间哪有这么容易平的事情……我在陆锋身上，看到了大气运，我原本以为那高人所说的气运是在特调局，没想到，却是在某一个人身上。”
而在里头，黑玄静静的看着棋局，没人知道他带着全封闭的面具，是如何看到棋局的。
“平？”
黑玄嗤笑一声，“这和尚句句假话，每次过来找我下棋，都是以平局收尾。”
“可他真以为我看不出，他只要再下一步，我就输了。”
“也不知道他要从我这里套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