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站了起来，他身材不高，却很敦厚，满脸的皱纹让人很有亲切感。
“哦？”
星孟给李老倒了一杯茶：“前辈，你这茶应该换了，每次都这么差。”
“说正事。”李老摇摇头，没有在意。
星孟道：“你的年龄太大，体内的杂质又多，加上以前经常在战场上厮杀，到了这把年纪，太难根除，不过我们最近刚得到一个药方，只要凑齐药物便能让年老者脱胎换骨，将来的成就，应该能够达到灵动境。”
“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这是药方。”星孟从怀里取出一张药方，放在桌上移到了李老面前。
李老扫了一眼笑道：“我自然是相信你们星族，只是目前来看，这上面的药，有些难以集齐啊。”
“是需要时间。”
“但这已经是我们的诚意了，李老前辈之前透露，能够让我们星族大规模穿梭在山里和山外的方法是什么？”孟星眯着眼睛询问道。
他是灵动境，而对面这个人，才开光境而已，他一个念头就能杀死对方。
但他不能。
李老收起了药方，看着星孟：“一个漏洞，山里和山外，隔着十万大山，只是山再高，再大，总是有漏洞的，而我知道那个漏洞在哪里。”
星孟手里的茶杯晃了晃，眸子微动：“在哪里？”
“你觉得我会说？”
“也是。”星孟叹了口气，这个消息对他们星族来说太重要了，而且谁都知道，以后山外的灵气、灵药和各种天才地宝，将会远远超过山里大部分区域。
他们星族如果能抓住机会，提前来到山外，以山外目前的状况和星族的实力，绝对能占据一大片好的土地。
“李老有什么要我去做的吗？”星孟和善的询问道。
李老想了想道：“辰家不是让你去杀陆锋吗，那你就去杀好了，只不过不要杀死陆锋，杀死他身边的陈漫漫就好。”
“你可以故意暴露身份，那么就等同于是辰家杀死了那丫头，而且那丫头还是圣使，你可以当做不知道，但辰家知道，所以佛宗那边，也会因为是辰家在搞鬼。”
“佛宗和辰家关系很好，但也不能任由对方杀死圣使，而至于陆锋这个年轻人，本身就和辰家有仇，如此一来，辰家不用我出手，就会被灭，加上你们星族后面推波助澜，相信江水市，再也不会有辰家，他们积累了数百年的财富，终将会造福华夏百姓。”
“可以。”星孟点头道，“山里的佛门最近势力愈发的强盛，正好也能恶心他们一下。”
“还有呢？”
他相信对方不会只有这么两个条件，毕竟一条来往于山里山外的通道，足以让他们一族彻底走上巅峰。
李老慢悠悠的拿出一副地图，上面有很多标志：“这地方，是北极，当年的一只半步妖王封印在这里，是图腾一族的人封印的。”
“很可能已经成为妖王了。”
星孟补充道，“猩红女妖的能力很特殊，几乎可以判定，三百年过去已经成为妖王。”
“妖王，放在山里都能惹起不小的麻烦，尤其还是猩红女妖，你要我去杀了她？如果对方没有挣脱封印，我倒是可以杀她。”
“不，我要你帮助妖族放出她。”李老平静道。
“放出来？李老，你可知道，那是一只猩红女妖，她的战斗力可能还比不上一些可怕的妖将，但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个大麻烦。”
星孟皱眉，他并非是想要让妖族毁灭地球，没有人会希望如此，所以对于李老这个要求很意外。
李老道：“年轻人，不要太着急，你们星族如果出来后，虽说我们的修士实力不强，但我们的人数却多，单单核弹氢弹，就足以杀死你们灵动境以下所有的修士。”
“而且，灵能武器的研究，进展的也十分顺利，等你们出来后，说不定已经有了让普通人杀死灵动境的灵能武器。”
“星族这样的大势力，要来到山外立足，恐怕也不安全了吧，到时候，必须要有人为你说话，如果我顺利成为修士联盟的最高议长，那你们星族出来立足，就没有任何的麻烦。”
“而且，关于灵能武器，到时候也许能够透露一些给你们星族，对付其他的势力。”
“可这还是和放出猩红女妖没有关系。”
“有很大的关系。”
李老解释道，“虽说修士联盟在筹备之中，但实际上并不顺利，大部分来自于普通人的阻力，你也知道，一旦自己身边的人成为高高在上的修士，很多人都会嫉妒……”
“而偏偏，我们的社会，明面上至少要讲民主。”
“更何况，很多财团还拖着，想要多弄一些修士联盟的权力，多一些话语权，这样一来，进度就更慢了。”
“你是想要让猩红女妖来刺激这些人。”星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是这样的。”李老笑道，“只有死亡，才能刺激这些人，而且只有大规模的死亡，才能加速人的恐惧。”
“这个社会运转的效率太低，唯有恐惧，才能让所有人团结起来。”
他说的很平静，就如同亭子四周的湖水，静静的倒映着星辰和杨柳。
星孟心里一紧，他终于知道，自己的父亲让他对这老人要有所恭敬。
这样的人，哪怕没有修为，都已经很可怕了。
“会死很多人，几百万，上千万，甚至上亿。”星孟凝重道。
“这样他们才会促进修士联盟的筹备。”李老淡淡道，“哪一次战争不会死人，运气好的像我，就这么活了下来，运气差的，现在都成骨灰了。”
“这个世界太稳定了，各个阶层已经固定，但矛盾重重，而灵气的回归，妖族的入侵，正好是一根导火线。”
“这是一次大洗牌，灵气回归后，社会资源的重新再分配而已。”
“唯有战争，才能够洗牌，打破以往的阶级壁垒，你看到的是数百万人会死去，我看到的，却是一个新世界，很多人因此而翻身，很多人因此而反抗剥削者。”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修士，只要眼睛够亮，都会在这一次事件中获得巨大的好处。”
李老眼中闪烁着一种光芒：“你可知道，为何我害死了十几万人，可身上却依然有大功德？”
“那是因为，我救的人更多。”
“不要用人性来评判我，只有上天才是公平的。”
“这一次也一样，牺牲了数百万人，也许造福了几十亿人。”
这是一个可怕的理论，然而孟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李老身上，确实有大功德。
“而且，我相信一只妖王，你们还是能够对付的，只是稍微麻烦了一点。”
“是……”孟星无力反驳，他的星眸，无法看清眼前的老者，也许这也是家族选择李老合作的原因。
单单大功德，就足以让大部分地球上的人类信服。
……
斜斜的夕阳，照进了沪市的一家餐馆内，斑驳的剪影落在林生震惊的脸孔上。
陆锋要去北极，便带着漫漫先来沪市和林生汇合。
李老的事情，他无法和其他人说，因为没人会相信，更因为他拿不出一点证据。
可是林生，陆锋还是有信心的。
“你这消息，太劲爆了，让我先吃口奶子缓缓脑子。”
陆锋：“……”
好在，林生还很平静。
过了片刻，林生抬头，眼珠子里都是血丝：“要不，你告诉我你是妖吧，这样我还比较容易相信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