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很关心这个问题,因为知己知彼才可以让我们今天晚上从容去应对一切的关键。上次我和田中一雄的会面就让我感到非常的吃力。而且在那之前我还做过不少的功课。
我心里非常的怀疑今天晚上的这个宴会不是什么好的宴会,黄省长叫上我去陪同他,这也??今天下午我依然一直在分析这件事情,我觉得今天日方很可能会采用贿赂或者其它不知的方式。
不过我更担心的是其它不可知的方式。假如日方真正地去深入了解了黄省长的话,他们应该知道他在金钱的问题上能够不容易被击破。
难道对方会采用美色?
二战时期,日本人的间谍活动中对美人计的使用非常频繁,而且效果奇佳。即使到了当代,日本人在获取经济情报及商务活动中依然习惯于使用这样的方式。此外,日本人对中国的孙子兵法研究也很深入,他们在使用那些计策的时候与我们中国人有着同样的灵活性。
田中一雄对中国文化有着较深的研究,我对这个人有着一种极深的防备心理。
而且,今天上午在谈判结束时候渡边的那个表现一直让我感到诧异和不安。如果田中一雄真的对这次的谈判起着很重要的作用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难度就非常的大了。这个人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他的不简单就在于太了解我们国家的一切,如果他对我们性格中的弱点也了解得够深的话,那就会变得更可怕了。
当我问了黄省长这个问题后他却摇头道:“只是了解到了这家公司的一些情况,那些东西其实都是我们已经了解到的。对渡边和田中的具体情况依然知之甚少。不过,这家咨询公司从北大的学籍档案中了解到了一个情况,那就是他的外公与这家公司的创始人同姓。”
我眼前顿时一亮,“日本的汽车工业在起步的时候大多是以家族的方式在进行管理的,也就是说,田中的家族可能对这家汽车公司有着控股权。而渡边虽然是董事长,但他只是这家公司在我们中国片区的负责人罢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很多事情就比较好理解了。”
黄省长点头道:“其实了解到这些或许只是对我们下一步有作用。如果真的是田中的话起着重要的作用的话,那么我们就应该再坚持一下。不过我觉得这里面确实有些冒风险。如今辽宁省已经迈出了那一步,这让我们的坚持就显得有些被动了。看情况吧。我们今天晚上见机行事。”
这也是目前我们唯一的办法,因为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日本人究竟想要卖的是什么样的一包药。
这次渡边情况的地方是在一个私家菜馆。当我们到达的时候渡边亲自出来迎接了我们,他看到我同行的时候顿时就怔了一下,不过他不可能当着我的面让我难堪,随即就满脸堆笑地将我和黄省长迎候了进去。
驾驶员被他的下属带走了。
我们四个人进入到了雅间里面,其中有一个女人,那是渡边的翻译。她带着眼镜,肤色极白,普通话也极其标准。
渡边说道:“黄省长能够抽出时间来和我共进晚餐,我深感荣幸。记得几个月前,我和贵省的汪省长也是在这个地方,而且在我们现在的这个房间里面。那次,我和汪省长就我们双方合作的问题进行了深入的商讨,今天,我非常希望我们能够在今天谈判的基础上更加深入一步。
黄省长,有些话在谈判桌上是不好多讲的,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通过私人性的会面来探讨其中的一些问题,这样不但可以让我们在一种轻松的环境下讨论问题,而且可以让我们能能够把有些问题谈得更透切。黄省长,您觉得这样的方式是不是更好些呢?”
黄省长微微地笑道:“我觉得是一样的。既然是谈判,其中有着分歧才是正常的,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有分歧的部分统一到我们共同一致的认识上来。渡边董事长和我们汪省长的几次交谈情况我都知道,因为汪省长在我们的办公会议上通报过。他也讲,日方和我们一样,对合作是非常的有诚意,不过我们之间还存在着一些分歧。渡边董事长,我们双方目前存在着的主要问题其实就是谁控股的问题。这个问题对我方来讲是原则性问题,不可能让步的。
但是对于贵方来讲,你们可以在这样的问题上做出让步的。渡边董事长,我相信您也认可一句话:时间就是金钱。特别是在如今经济飞速发展的情况下,我们如果老是在一些问题上纠缠的话这其实就是在浪费时间,也就是浪费金钱。
目前,全世界很多著名的汽车生产厂家都已经在着手进入中国,他们都是采取和我们合作的方式,都认可我方的控股方式。据我所知,目前就有美国的通用公司,以及你们日本的另外一家汽车工业公司正在与我方交谈。渡边董事长,在这样的情况下,在我们双方已经有了几次沟通基础并初步达成一致的情况下,如果我们再继续在一些细枝末节上纠缠不休的话,这对贵方和我们都是一种损失。您说对吗?”
渡边摇头道:“美国的通用公司目前已经处于破产的边缘。这一点黄省长可能还不是非常的了解。目前,美国通用汽车公司的财务频频出现紧张告急的情况,我们最近也在研究这家公司的情况。一方面,他们的管理成本太高,另一方,他们在对市场的定位以及布局上出现了重大的失误。就他们目前的情况来看,破产是迟早的事情。据我们得到的消息,目前通用公司已经向美国联邦法院申请了破产保护。
对于我们国家的几家汽车制造商来讲,我们的原则都是差不多的,而与其它几家汽车生产商相比,我们的政策相对来讲更灵活。目前,江南省迫切地与我们进行谈判,迫切地希望我们尽快签署合作协议,这里面正好也说明了这个问题。
黄省长,我觉得你们似乎是过多地考虑了体制上的问题了,这恰恰是我们担心的问题。因为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完全是矛盾着的两种东西,所以我们才必须要求由我们控股,这说到底就是为了我们未来的企业能够正常地运转下去,也完全是从我们今后共同的利益在考虑。”
此时,我禁不住地就说了一句:“渡边董事长,我可以谈一下我个人的看法吗?”
渡边笑着说道:“我已经听田中一雄讲过你们之间的交谈情况了,他告诉我说冯市长是一位很有智慧的年轻官员,我当然愿意听听你的高论了。”
我谦逊地道:“董事长先生,您过奖了。田中先生也是一位非常有智慧的企业家,而且他对我们国家的情况非常了解,我们能够相谈甚欢,这其中主要的原因还是我们对双方国家的文化有着最基本的、以及共同的认同感。那天,我们也曾经谈到过关于我们合作后究竟由哪方来控股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我就提到了一点,那就是我们都应该相互尊重对方国家的体制。就如同我们现在正在学习西方国家资本主义制度下先进的科学技术和优秀的管理经验一样,我们也希望贵方能够清醒地看到在我们实行的制度下所产生的巨大优越性。
比如我们的国企,我们的国企是为了新中国的经济做出过巨大贡献的,虽然它存在着很多的问题,但是我们的国企在管理上也有着不可替代的优势,那就是我们对国企职工的人文关怀,以及在我们这种模式管理下职工的自觉服从,而不是强制去服从。还有就是,我们国企对劳动力的有效组织。此外,我们的国企说到底就是国家资本,所以,在我们未来合作的过程中,政府对国企支持的力度是非常大了。上次汪省长亲自的出面,以及这次黄省长亲自带队与贵方谈判的事情就已经非常地说明了这个问题......”
说到这里,黄省长点头道:“冯市长讲得很有道理。请渡边先生多多斟酌。”
我继续地说道:“前边董事长先生谈到了美国通用汽车公司的问题。这家公司存在的问题是明显的,而且破产也是必然的,我也完全认同这一点。
不过他们只是在美国申请破产,而他们在我们中国的公司却肯定会存在下去,而且我们与之合作的国企肯定会收购这家公司在我们中国的股份。因为我们的汽车消费市场是如此的巨大,从目前家用小轿车上升的趋势来看就已经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我相信董事长先生肯定也认可这一点。
另外,董事长先生讲到贵国的其它几家公司有着你们同样的原则,对这个问题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想,如果董事长所在的贵公司能够在你们并不需要特别坚持的原则上做些让步的话,我们的合作就会变得快速起来的。您说是吗?”
渡边微微地笑道:“冯市长果然好口才。不过,我们坚持的这个原则是我们公司总部要求的,就如同贵方面临的情况一样。但是这里面还是有区别的,贵国的辽宁省已经出台了新的政策,而我们公司总部对这个原则性的问题却不会有让步的。所以,我希望贵方能够尽快在这件事情上做出让步,我们也才可以尽快签署协议。黄省长讲得好,时间就是金钱,我们是商人,更在乎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