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一切?”她一会儿后忽然这样问我道。
我呆呆地问:“为什么?”
“我告诉你吧,因为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案件已经移交到了检察院。冯笑,也许我不该告诉你这件事情,毕竟童阳西的我的堂弟。但是我想,死者已逝,孙露露毕竟是误杀了他。还有,你和孙露露毕竟有过那样一段日子。你给她找一个好点的律师吧……哎!”她叹息着说。
我心里很不好受,不过我很感激她的这种大度。
“冯笑,你曾经把这件事情告诉过你岳父是吧?”她忽然地问我道。
我霍然一惊,顿时惭愧万分,“是……”
“你呀。”她说,戛然而止。
我忽然想起林易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来,“童瑶,既然童阳西是你的堂弟,那么你怎么会参与这个案件的调查呢?按照道理上讲你是应该回避的啊?”
她的双眼朝我诧异地看了过来,“冯笑,这是谁对你说过的话?”
她脸上的诧异是真实的,我感觉得出来。
我当然不能说是林易告诉我的,这里面没有其它什么原因,只是我觉得这件事情无关紧要,没必要把林易和自己说话的内容透露出去,更何况童瑶曾经叮嘱过我不要把那件事情告诉别人。虽然童瑶可能已经知道了我还是告诉了林易那件事情,但是我根本没有必要不打自招。我很在乎自己与她之间的这种友谊,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她今后对我有所防范。所以,我摇头说道:“这是常识性的东西吧?”
“冯笑,你怎么可能了解我们内部的这些规定?你告诉我,究竟是谁对你那样讲的?”她却很严肃地在问我道。
我摇头道:“你也太藐视我的知识面了吧?”
她看着我,就那样看着我,眼神里面带着一种怀疑,随后灿然一笑,“想不到你懂的还这么多啊?告诉你吧,我并没有直接经手这个案子,只是开始的时候参与了调查。所以你前面问我案情的进展情况我没有回答你,不仅仅是因为纪律,还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呵呵。”
我不想再和她说这件事情了,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情并不重要。现在我关心的是孙露露今后的命运。
那天晚上我们吃完了饭后童瑶就离开了,我去找她母亲拿了钥匙,“钟雅燕说给了留了一样东西在她的房间里面,我去看看。”
她说:“是吧?最近太忙了,我还没有进去过呢。”
“今后您需要休息的话就在那地方吧。”我说,随即去到那个地方。
打开门后我找到了房间的开关,打开灯之后房间一片明亮,然后四处去看。这个房间很小,被收拾得很干净,到处都井井有条的。所以我一眼就看见了它,它就在沙发前面的那个茶几上面。
那是一个漂亮的礼品盒。它是如此的漂亮、显眼,所以我刚刚打开灯一眼就看见了它。
去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轻轻地揭开礼品盒的包装,发现里面是一个精美的盒子,盒子上面有里面产品的图片,我顿时笑了起来,因为我很喜欢这个东西。
这是一款手机,一款刚刚出来不久的高档手机。
这款手机外形时尚而且价格昂贵,前些日子经常在户外的大型广告牌上可以见到。它有着男人喜欢的硬气外形,还有着不少时尚的功能。连我这样并不追求时尚的人在看了那些广告后都怦然心动。曾经还专门去到店里去看过,但是却发现需要一万多块钱于是顿时就打消了购买的念头。
我这个人有时候相当现实,因为我觉得花费一万多块钱去买一款手机很不划算,要知道,好点的笔记本电脑也就这个价格,两者相比较后顿时就觉得物非所值了。这与我拥有的钱的多少没有关系,问题的关键在于我认为它不值。我觉得只有那些暴发户才会去干那种花大价钱购买奢侈品的事情。
我没有想到钟雅燕竟然会给我送这样一个礼物。心里不禁暗暗奇怪:她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款手机?
打开盒子后即刻就发现了里面有一张字条,上面是娟秀的字迹:这手机本来是我买来准备送给我丈夫的,但是他和我离了婚。所以就只好转送给你了,但愿你能够喜欢。希望你用这个手机接听到我从世界各地打回来的电话。
原来是这样。我心里想道。不过我真的很喜欢它,当然,最关键的是不需要我去当暴发户。我也没有把她当成暴发户,因为我觉得她当时买来准备送给她丈夫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这代表的是她对自己丈夫的爱,可惜的是她的丈夫依然离开了她。这才是她最大的悲哀。由此我想道:女人最好不要在年轻的时候误入歧途,否则的话阴影会伴随她一辈子。并不是我对女性有着歧视的心理,而是因为女性太弱小了,弱小得让男人不能原谅她们的那些过错。而男人却就不一样了,即使我们曾经犯过很多的错误,但是却总能够得到女性的宽容。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社会地位的差别之一。
即刻将自己的手机卡取下来安装到新手机里面去,然后给林易打电话。这款手机是如此的漂亮,让我顿时就有了想要马上使用它的冲动。
我本身就想给林易打电话,因为我需要他公司的律师去帮助孙露露。但是,就在我刚刚准备拨出他号码的那一瞬间却顿时犹豫了,因为我猛然地想到了赵梦蕾。
当初,林易提出让我与赵梦蕾离婚,条件就是他派出律师去帮助赵梦蕾不被判处死刑。我答应了,可是赵梦蕾却最终选择了死亡。虽然这件事情与那位律师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心里忽然感觉到如果自己再去请那位律师的话有些不妥,因为我不希望赵梦蕾的情况再次在孙露露的身上发生。我很怀疑那位律师的水平。不是吗?他连赵梦蕾都没有说服,连她要自寻短见的想法都没有发现,这样的律师会有什么高水平。由此可见,他也就是徒有虚名罢了。
我们医院那么多的教授,其中不少还在学术界很有名气,但是他们的水平我是知道的。现在这个社会太浮躁,真正做学问、真正有水平的又有几个?比如我自己,这样一种水平就竟然是副教授、科室主任了,其实我自己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斤两,所以经常在一个人的时候暗自汗颜,不过当我去想到周围的教授们的情况后也就释然了。
所以,真正不迷信所谓专家的人恰恰就是我们这样的。因为我们比其他的人更了解这个圈子,更看得清所谓的专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全市那么多知名的律师事务所,那么多有名气的律师,我自己去找一个好了。我心里想道。
对于律师来讲,我对他们这个职业的理解是这样的:无外乎他们有些理论和实践方面的东西,而更多的是需要关系。只要他们和法官的关系不错的话,那就很可能会打赢官司,就很可能会成为所谓的知名律师了。我从来都不相信所谓的法律的公正。就连资本主义国家的法律都是如此,何况我们的?要知道,资本主义国家的法律可比我们的早存在上百年呢。
正如我说童瑶的那句话:我们国家的办案人员总习惯于有罪推论,这一点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恰恰相反。其实这里面就已经反映了很实质的问题了。
对于有罪推论与无罪推论有一个形象的例子:邻居到衙门告你昨夜偷鸡,县老爷就预设你确实犯了偷鸡的罪,除非你能证明自己不可能偷鸡,比如隔壁村李寡妇哭喊着帮你证明你昨夜其实在她家吃火锅吃到凌晨,这样你才算没罪。这就是有罪推论。
邻居到衙门告你昨夜偷鸡,县老爷预设你清白,除非他能找到你果真偷鸡的证据,比如隔壁村李寡妇说昨夜你莫名其妙请她吃鸡肉火锅,衙役从你家垃圾桶翻出鸡骨头做DNA鉴定,结果此受害鸡与邻居家老母鸡乃母子关系,这样你才算有罪。这就是无罪推论。
发现自己的思绪又开始莫名其妙地散发了,急忙去想:给谁打电话呢?
现在,我发现自己变得可笑起来:拿着这个新电话,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给谁打这第一个电话了,也许是自己确实没有什么朋友,也许是自己很珍惜这部新电话的第一次。
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庄晴,最近还好吗?”电话接通后我问道。
“好啊。就是太忙了。”她说,心情很愉快的笑声。
“说说,都在忙些什么事情呢?”我问道。
“拍戏啊。还能干什么?”她笑着说。
“哦。”我说道,忽然感觉到自己和她有了巨大的沟壑,因为我猛然地发现自己和她根本就没有了什么共同的话题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