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部长宣读完了任命后大家都热烈鼓掌。

　　 然后陈书记带着大家一起送副部长上车。他要回省里面去。

　　 接下来是上江市的又一次常委会。

　　 朱琼不是常委，所以就由市政府办公厅的秘书长陪她去了她的办公室和住处。在她去往市政府之前我和她寒暄了几句，“朱市长，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再请你们两位吃饭。我管办公厅，你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讲就是。”

　　 她笑着对我说道：“我早就听说过冯市长的大名了。呵呵！改时候我们慢慢聊。”

　　 我微微地笑，“但愿不是臭名。改时候聊。”

　　 她笑道：“怎么会呢？冯市长的大名我早就如雷贯耳了。今天终于见到你的风采了。”

　　 我大笑。

　　 常委会开的时间不长，主要议题就两个。一是关于上江市进行全面改革的文件审议；二是关于上江市干部整风的决议。

　　 第一个问题大家讨论了很久，因为里面包含的内容很多，包括改革的意义、原则、步骤等等。第二个问题准确地讲是第一个问题的补充，里面规定了干部的思想、行为准则，并且明确规定领导干部不得以亲属的名义开酒楼、服装店等利用权力谋私利的行为。我开始觉得有些诧异：服装店和谋私利有什么关系？后来经过纪委书记解释才知道，原来很多部门每年春夏两季是要发衣服的，而且是名牌，于是就有个别的领导开服装店专门供货。此外，还规定了科级以上干部请客不得超过十桌，并且不允许利用各种名目请客敛财。

　　 文件完全是针对上江市现在的情况制定的，后边还有处理措施。

　　 会议结束后市委办公厅的秘书长通知大家晚上一起吃饭。地点却是在市委的饭堂里面。

　　 陈书记笑着说：“整风从我们自己开始吧。今天我们就在市委的饭堂里面祝贺柳市长和其他几位同志的新任命。”

　　 随后我跟着陈书记去到了他的办公室。

　　 “陈书记，我最近和财政局的同志一起搞了这么两个提案，请您看看。”进去后我拿出那两份材料朝他递了过去。

　　 他开始仔细地看，看完后点头道：“很好。冯市长，你很善于思考问题。这样的方案和我们的整风结合在一起，效果可以事半功倍。”

　　 我很高兴，“陈书记，您认可了就太好了。”

　　 可是他随即却摇头道：“不过冯市长，请你今后一定要注意一个问题。这样的东西你应该先请柳市长看，你们市政府常务会通过后再提交给市委常委会。这不仅仅是一个层序问题，更多的要考虑到你和柳市长今后的关系。当然，像这样重大的问题你先向我汇报也是应该的，我的意思是说，你心里要有柳市长这个新市长的位置。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我急忙地道：“陈书记，您提醒得很对。今后我一定注意。”

　　 他顿时笑了，“这也是大局观。冯市长，你还年轻，不要计较这暂时的位置。省里面这次对我们上江市班子的安排也是从大局在考虑。”

　　 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陈书记，我可真的没有去想别的。现在我这个常务副市长的位子都很难做好，我只不过是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罢了。”

　　 他朝我摆手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很能干，而且也很有思想，对工作的热情也很高。希望你能够一直保持。”

　　 此时，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因为他刚才的话让我并不是特别的明白。不过他的批评是对的，我确实在心里还没有把柳书记当成是新市长的那种概念。

　　 晚上吃饭的时候朱市长也被邀请来参加了，这个女人的酒量特大，而且性格豪爽。不过现在我不会以自己的第一印象去评价一个人了，曾经的尹晴就让我产生过错觉。

　　 柳市长亲自端杯来和我喝酒，“冯市长，今后我们得好好配合啊。你放心，今后我会放手让你去做工作的。你的能力我从不怀疑。”

　　 我急忙地道：“柳市长，我还是那句话：规矩我是懂的。您放心好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弟，我和文某人不一样，不会像他那样心胸狭小。”

　　 我随即就笑着说了一句：“柳市长，有您这个班长在，我这个副班长肯定会配合好您所有的工作的。”

　　 新来的秦市长是一个瘦瘦的男人，似乎有些寡言。不过他喝酒倒是爽快，每次就那么简单的几句话后就一饮而尽。

　　 我主动去敬了陈书记后再去敬柳市长，然后是杨部长。我笑着对他说：“杨书记，祝贺你。”

　　 他客气地道：“谢谢。”

　　 我忽然觉得他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仿佛和我之间有了一种距离感。或许这仅仅是我的错觉。

　　 我想了想，也许这和上次他和我的谈话有关系。上次他和我谈话的时候说，这次上江市领导干部的变更我们都不要去考虑个人的问题，而现在他却被提升了职务。也许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让他和我的心里都有了一种别扭。

　　 也许是他认为我会因此对他有看法。可是我真的没有。

　　 我不想让他误会什么，随即又去给他倒满了酒，然后是我自己的，“杨书记，今后还请你继续多多帮助我啊。我这人做事情是可以的，但是考虑问题的时候还有很多的欠缺。今后真的需要你多提醒我才是。”

　　 他顿时就笑了起来，“老弟，我们之间那么客气干嘛？”

　　 我心里一下子就放心了，随即也笑，“我客气了吗？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他和我同时大笑。

　　 两天后柳市长就搬到市政府这边来上班了，我让办公厅重新布置了一下他的办公室。主要是把里面的家具全部换掉，书架上的书籍也让新华书店的人重新换了。总之就一样，除了办公室还是原来文市长的之外，其余的都换了一遍。

　　 这件事情我和柳市长沟通过，他只是对我说了一句：“冯市长，请你看着办吧。”

　　 其实我是知道的，现在当领导的人大多比较迷信。

　　 他到了自己的新办公室后很满意，伸出手来与我握手，“冯市长，费心了。谢谢你。”

　　 我笑道：“新市长，新气象，这是必须的。”

　　 他即刻大笑。

　　 随即我把财政局的那两个方案拿出来请他看，他看后点头道：“好办法。冯市长，这肯定是你的思路。对吧？”

　　 我点头，“其实，这个想法在很早以前我就给省里面的黄市长谈过，他也很赞同这样的措施。只不过省里面的情况很复杂，所以才一直没有实施下去。柳市长，如果我们上江市在这一方面试点成功了的话，说不定今后这个办法会被作为标准推广开来的。以前我当医院院长的时候也试验过这一套办法，效果相当不错。”

　　 我这样讲的目的没有其它，只是希望他不要反对。

　　 他点头，“我没有意见。冯市长，这件事情你请示过陈书记没有？”

　　 我说道：“只是喝他沟通过。具体要实施的话还得您去向他汇报才是。”

　　 他笑道：“哪来那么多规矩？你直接向他汇报就是了。他没意见我们就上政府常务会。”

　　 我不知道他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即刻就道：“柳市长，这规矩还是要的。我的工作向您负责，市委那边还是您去汇报比较合适。”

　　 他指了指我，“你呀......好吧。我去。”

　　 我随即又对他说道：“柳市长，我们还没有请新来的两位副市长吃饭，我一直在等您过来后决定此事呢。我建议趁这个机会让政府的班子成员们在一起好好聚聚，这也有利于今后的工作。”

　　 他点头，随即笑着问我道：“还是饭堂？”

　　 我犹豫了一瞬，“你说什么地方就什么地方吧。”

　　 他说：“就饭堂吧。陈书记都作了表率，我们也得注意才是。”

　　 我点头，“行。那我去安排。您看什么时间好？”

　　 他说：“就今天晚上吧。”

　　 随即我回到办公室，然后打电话把李秘书长叫了来，“你安排一下，晚上我们的班子成员在市政府的饭堂里面吃顿饭。”

　　 他诧异地看着我，“冯市长，我们的饭堂条件也太差了吧？”

　　 我说道：“地方就在那里，菜的问题你让一家有特色的酒楼送过来就是。要保密。此外，参加今天晚宴的除了你们几位秘书长、副秘书长之外，还有就是每位领导的秘书。”

　　 他恍然大悟的样子，“冯市长，您的这个办法好。对了冯市长，还有一件事情，朱市长的秘书我们还没有替她配好。我们给她选了几个可是她都不满意。您看这件事情怎么办？”

　　 我即刻批评他道：“这样的小事情还要麻烦我？她不满意就说明你们找的人有问题。我不相信我们上江市就找不到一个让她满意的秘书。她初来乍到的，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那么挑剔吧？”

　　 他苦笑着说：“我们找来的几个都是刚刚毕业不久的中文系的大学毕业生，人都很机灵、漂亮的。”

　　 我似乎明白了，“机灵是必须的。漂亮嘛就不一定了。气质很重要。明白吗？”

　　 他愣了一下，即刻恍然大悟的样子，“冯市长，我明白了。”

　　 我笑着朝他点头道：“抓紧时间去办吧。团市委那边不是有很多年轻女孩子吗？你马上帮她选一个，然后给组织部讲一声调过来就是。对了，上次我们商量的那几件事情我已经给陈书记汇报过了，他原则上都同意。你赶快写成报告然后向柳市长请示。你要特别向他说明一下，这几件事情是在他来当市长之前我就向陈书记汇报过的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连声答应着去了。

　　 我想了想，随即去到朱市长的办公室。

　　 我进去的时候市卫生局的孙局长正在里面，她看见我后就即刻热情地招呼我。我对孙局长说道：“老孙，你先去忙吧，我和朱市长谈点事情。”

　　 孙局长即刻站了起来，“冯市长，我刚刚向朱市长汇报完了工作。晚上我请两位领导吃饭，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时间？”

　　 我笑着摇头道：“晚上是市政府班子成员在一起聚餐。你就改天吧。”

　　 “朱市长，我首先向你道歉啊。”孙局长出去后我笑着对她说道。

　　 她愕然地看着我，“冯市长，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我摇头道：“你都道这里来几天了，连秘书的问题都没有解决。我是管办公厅的，这件事情我有责任啊。朱市长，刚才我让李秘书长去团市委给你找一个机灵点的女孩子来，你再看一下。”

　　 她不好意思地道：“冯市长，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麻烦你呢？主要是他们找来的人一个个看上去太妖媚了，还有的身体很单薄，今后是她来照顾我呢还是我去照顾她？”

　　 我笑道：“是他们不会办事。我已经给他们讲了，这次给你找一个机灵的、身体健康的女孩子。”

　　 她急忙地道：“冯市长，让你费心了。秘书是身边的人，我不想太随意。”

　　 我朝她微笑道：“理解。我选秘书也这样。”

　　 其实我来对她讲这件事情的目的主要是让她不要太挑剔了。我都亲自出面了，她不应该再在这样的事情上纠缠才是。

　　 有一点我是清楚的：她在来这里之前仅仅是省属部门的一个处级干部，是没有资格配秘书的，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这样的小事情上过于较真。因为她很在乎。

　　 此外，她并不漂亮。作为女人，她们似乎对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有着一种本能的抵制。这就如同一个长相很一般的新娘，如果给她配一位漂亮的伴娘的话，她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女性对权力的欲望有时候比男人更厉害，而且她们往往更在乎细节。

　　 我和她闲聊了一会儿，主要是向她介绍上江市的一些情况。不多久李秘书长就来了，他带着一个年轻女孩子来的。

　　 “冯市长，按照您的吩咐，我请团市委派了一个工作人员过来。这是小魏。朱市长，您看她可以吗？”李秘书长对我们说道。

　　 我去看了一眼这个女孩子，发现她相貌很平常，不过给人以清爽、机灵的感觉。

　　 朱市长也看了一眼这个女孩子，然后说道：“就她吧。谢谢你，冯市长。”

　　 我笑道：“不用客气。”随即我去看着这个女孩子，“小魏是吧？今后你可要照顾好我们朱市长啊。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不是我喜欢管闲事，而是我知道女同志的事情就是要比男同志多。这也是我的工作职责之一：协调各位副市长的工作。

　　 随后我去到了秦市长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