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茗公寓，二十层。
江晴雨来到裴容生居住的房间，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沙发前坐下，然后目光打量眼前的客厅。
“一个男人居住的地方，这么干净？”江晴雨心中嘀咕。
之前在保安的口中，他得知裴容生今年二十九岁，单身。一个人生活，按说不应该，把房间打理的如此整洁。
除非……是有强度的洁癖。
“不知警察同志，有什么事情要问我？”裴容生给江晴雨倒了杯茶，旋即坐在茶几前的偏凳上，面带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
“昨天晚上八点到凌晨十二点，你都在做什么？”
江晴雨在口袋里，取出一个棕色的笔记本和一根黑色钢笔，开始记录。
“什么都没干，在看电视呢。”裴容生回答，继而讪讪一笑，“警察同志，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害了居住在公寓的女人吧？这不可能的！”一个劲摇头。
“可不可能，应该由我来判断，而不是听信你的一己之词。”江晴雨哼了声，翘起二郎腿，目光平静、冰冷，再度质问：“裴容生，听保安说，你以前经常早出晚归，为什么最近一周？没有出过门？”
“这……”裴容生叹了口气道：“不瞒警察同志，最近我生意上欠钱了，在家躲债呢。要是出门，就会被债主盯上。”
“是么？”江晴雨起身，走到冰箱前，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警察同志，你在找什么？”裴容生不解的问道。
“我很好奇，裴容生，你这一周待在家里，都在吃什么？”江晴雨的声音，有些低沉。
在她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客厅的垃圾桶里，很是干净，什么杂物都没有。
不仅如此。
这房间没有开窗，但空气里，却不存在异味？
而要知道，二十层的建筑，因为海拔很高，空气里的气味扩散，也会减慢。倘若中午，裴容生吃饭的话，那么客厅里就会有味道。
“吃什么？”裴容生没想到，江晴雨会提这样的问题，余光看了眼垃圾桶，而后下意识道：“我在家点的外卖。”
外卖？
江晴雨摇了摇头，道：“裴容生，到了现在，你还想骗我么？来你家的时候，我可看了监控，整个公寓，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外卖车通行。”
“说！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江晴雨的声音，一下变得冷漠和阴沉。
事到如今，她已经可以断定，这裴容生的确有事情在欺瞒她。
而一个人在面对警察时，选择说谎，只有一种解释。便是心里有鬼。
“看来，我的直觉，果然是对的。”江晴雨心中嘀咕。
她知道，海茗公寓十三名女性猝死的真相，就在眼前了。
啪啪啪。
看到脸色不善的江晴雨，裴容生非但没有慌张，反而鼓起了掌，笑着道：“不亏是锡平市鼓楼区的江队长，如此洞察力，实在让小生汗颜。”
小生？
江晴雨的目光，蓦地掀起涟漪。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效仿古代人称呼自己？
“江队长，既然你都发现了，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是，这一周，我在家里，的确没有吃饭。”
裴容生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
同时平静的眼眸深处，忽而，弥漫出一抹神秘的暗红。
一周没吃饭？
江晴雨听到裴容生的回答，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生理学上，人类如果一周不吃东西，是会衰竭而死的。”
如果裴容生只喝水的话，肯定十分虚弱，不应该如此生龙活虎才对。
“江队长，我想有件事情，你可能搞错了。”裴容生眯着眼，耐人寻味的道：“谁告诉你，我是人类了？”
“啊？！”
江晴雨徒然一惊，有些没明白，裴容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方不是人类。那又能是什么……难道是鬼么。
想到鬼。
江晴雨的目光，再度一缩，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艰难的在文件夹中，取出几张照片，里面的画面，正是今天早上，鼓楼区警察，来海茗公寓拍摄的死者。
神秘的笑容，奇怪的死因，十三名女子同一时间猝死。
这些光怪陆离的线索，联系到一起，更是让江晴雨的后背，情不自禁浮现汗水。
难不成……
裴容生真的是鬼怪？只是，这怎么可能，都马上2019年了，科学早已证实，世界上是不存在鬼的。
“江队长，你的身体，怎么一直在颤抖啊，是在害怕什么？”裴容生注意到，眼前身穿连衣裙的女警察，双腿不安的并在一起，不由耐人寻味的道：“难道是害怕，我把你杀了么？”
“裴容生，我警告你不许胡来。”江晴雨的身姿，连后退，等到了门口，蓦地转身，就打算开门逃走。
鬼怪对她而言。
实在太过天方夜谭。江晴雨打算回去，向警局申请逮捕令，把这满口胡言的家伙抓起来再说。
只是……
江晴雨开门时，却发现，门莫名的反锁起来，根本打不开。
“什么？”江晴雨的脸色，更深苍白。她可不记得，裴容生什么时候，把门给锁住了。
“江队长，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这时，裴容生忽而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茶水，悠悠的道，“都已经送上门了，再想逃走？不觉得有些痴人说梦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江晴雨连质问，声音都有些紧张。
“干什么？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裴容生放下茶杯，“难道江队长就不好奇，那十三名女子，到底是因为什么猝死的？现在，我就告诉你。”
随着裴容生的声音落下。
嗡，江晴雨发现，她的脚下，忽而弥漫出无数黑色的光晕。旋即，一条满身鳞甲，如被金属浇筑的三头长蛇，自那光晕中盘旋出来，栩栩如生。
“这、这？”
眼前的一幕，直接颠覆了江晴雨的三观。这光晕是怎么回事？还有这黑色大蛇，又是什么！？
3D投影技术？
但这也未免太真实了吧，“你，你真的是鬼？”江晴雨声音尖锐的看向裴容生，尽管不愿意承认，可事实就在眼前。
这名海茗公寓的负责人，的确不是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