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都是借口

　　 陈家二哥都把话说的如此明白了，元小满只要不是个傻子也也该明白他究竟是什么心思了。这人是喜欢她的吧？他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心思？

　　 元小满不知道，她甚至从未意识到这件事。想到陆沉对她说陈家二哥喜欢她，元小满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只让陆沉莫要胡言，想不到这竟然是真的。她自问与陈家二哥交集并不多，纵然她和陈莲花熟识，她与这个陈二哥也不过是点头之交。陈家二哥怎么会喜欢上她？

　　 她翻遍了所有的记忆，始终未曾发现与陈家二哥有过什么特别的交集。难道她真的天生迟钝？元小满看着陈家二哥，说不出一句话。若单单凭借着她的记忆，她是不会相信这件事儿。然而陈家二哥现在就在她眼前，如此急切地看着她。

　　 当陈家二哥不再躲避元小满的视线，她才惊觉对方眼中的情意与认真。

　　 “小满，我这么说也不是逼你的意思。”陈家二哥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此情此景若说他方才的话不是逼着元小满给他一个答案又是啥意思？他说不下去，若是可以陈家二哥真希望还能回到以前的日子，元小满就住在陈家隔壁，那个时候没有那么多选择和逼迫。

　　 元小满只是陈莲花的好朋友，而他也可以这般悄悄看着元小满，猜想着他喜欢的姑娘啥时候能注意到眼中的喜欢。陈家二哥每日这般盼望着，却又担心元小满对他无意，若是注意到了他这份感情或许就成结束。他就这么小心收起来自个儿的感情，只敢在没人的时候拿出来翻看两下，偶尔和元小满打个照面，他便能欢喜一天。

　　 那时候陈家二哥总觉得这样的日子还很长，他只需要慢慢守着元小满，等到这个姑娘注意到他的喜欢。不曾想最后还是他自个儿说了出来，在元小满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刻，说出这种逼她做出选择的话。

　　 “我、我就想照顾你，不想逼你什么……”陈家二哥瞧得出元小满现在对他还无意，“我、我就是想要照顾你，不想见你嫁去宁府。”

　　 是嫁去宁府冲喜还是跟眼前的人逃走？元小满的选择从来都不在这其中，在知道陈家二哥感情前便没有动过这个念头，如今知道了更不会有什么改变。

　　 元小满眸中怔然褪去，似是叹息一般说道：“陈二哥，我不能跟你走。你的心思……”她说到这儿无法继续了，“我明白”三个字太过仓促，不该用在此时，她继续道：“我对你并无此意。”

　　 她声音恢复平静，语气坚定，连一丝犹疑都不曾有，短短七个字就让陈家二哥白了面色。

　　 陈家二哥盼了那么久的答案，自个儿心中已经猜到的答案，就这么摆在了他面前，扎到他心里。他眼中光芒破碎，如同摇曳的星河，光芒明灭却不曾熄灭。

　　 他是个固执的人，现在也固执地说道：“我知道。小满，你说的我……都知道。就算我都知道，我的想法也不会改变。你要是想逃，我陪你，天涯海角去哪里都成，抛下所有隐姓埋名一辈子我都不在乎。你要是不想逃，那我就算拼了命也会护着你。”

　　 陈家二哥说的有多深情，元小满给出的回答就有多伤人，她再次重复道：“陈二哥，你该知道，我对你无意。”

　　 眼里的光又灭了灭，他终是垂下了头，似是不敢看元小满这冷淡的模样。陈家二哥抿了抿唇，再开口有了几分哽咽，“我……都知道。小满，你别逼我，我也不逼你。这事儿我……可以等，等多久都没关系，只要你愿意……”

　　 元小满厉声打断陈家二哥的话，道：“我不愿意。陈二哥，我不愿意跟你走。”

　　 陈家二哥怔怔看着元小满，眼里光芒一下子灭了，身子如同树梢残叶般摇摇晃晃，脸色白的吓人，仿佛只要轻轻一戳他就能倒在地上。

　　 “你愿意等我，可我不愿意让你等。”元小满一字字一句句都是前所未有的果决，斩钉截铁，一丝颤抖都不曾有。比起陈家二哥的惨白脆弱，她冰冷的像是把刀刃，浑身都是尖锐的寒光。

　　 “你的感情，我现在没有办法回应，所以我不能跟你走。”若元小满此刻为了寻求庇护跟陈家二哥逃离，那总有一日她会再次做出同样的选择。所以她不会跟陈家二哥走。

　　 “未来之事太过虚无缥缈，我咋能轻易许诺？若为我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而赌上你后半辈子的时光，这便是利用了你的感情。”元小满两世拥有的感情不多，对她付出感情的人也是屈指可数，故而她很珍视每一份感情。如果有一份感情无法回应，那便该尊重才是，更不能利用。

　　 “所以我不愿跟你走，更不能跟你走。”元小满说罢只见对面男子惨然的面色，心中生出些许愧疚，很快被她压了下去，她道：“陈二哥，趁着天色还不算太晚，你快些离开吧。”

　　 陈家二哥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元小满也给了他答案，他断然再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儿。

　　 只是他就这么就走了，那元小满一个人留在这儿咋整？陈家二哥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把你送回屋子，就翻墙离开，你一个人在这儿也不方便。”万一元小满回屋子里的时候被人发现，两个人总比她自个儿面对的好。

　　 谁知元小满听了这话态度异常坚定，再次让陈家二哥快些离开。

　　 陈家二哥心里早就被元小满的话伤的浑身都是血口子，这会儿再次被拒绝了也就不觉得咋疼，还能冷静问她为啥子。

　　 元小满原是不知道陈家二哥对她有那样的心思，也就没顾忌着太多。如今啥话都说清楚了，自然得顾忌上几分，她道：“不必如此麻烦，这路也不复杂，我待会儿自个儿猫着身子翻回去就成。”

　　 陈家二哥道：“那要是有人发现了……”

　　 “我这出来还没多久，待会儿回去小心点儿就成，出不了大事儿。”元小满心道：这要是和陈家二哥一块儿回去被人发现了，这才真的会出大事儿。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月下独处，这要说他俩没个啥事儿，谁能相信？再说了她在众人眼中就是要嫁个宁家的人，成亲前被发现和别的男子不清不楚，名声坏完了不止，说不定还要被拉去沉塘。

　　 元小满话说的如此明明白白，就是不让他送，陈家二哥再担心也受不住这一而再的拒绝。都说姑娘家是水做的，各个温柔似水，他倒是没觉得元小满像是谁做的，她简直是铁打的，说话做事干脆利落，冷得像铁一样。

　　 他只道：“那你自个儿小心点儿。”说罢陈家二哥转身想走，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道：“银子那事儿我会帮你想法子。”他料定了元小满要拒绝，敢在她开口之前又道：“你不用觉得有负担或是愧疚，要是真能凑够了，你早些赚了银子还钱便是。”

　　 这次陈家二哥真的走了，他顺着这狭窄的小路一路往前直走，走到了元小满屋子的窗户口，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户幽幽道：“为啥你拒绝的如此干脆……”

　　 话音刚落，就听旁边有啥落地，陈家二哥一扭头就看到陆沉落在他旁边，冷眼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陆沉面色平静，陈家二哥不确定陆沉有没有听到自个儿刚刚说的话，连忙问道：“你都听到了什么？”

　　 陆沉摇了摇头，说道：“我落下来的时候风大，啥也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