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山上试炼

　　 元小满眸中露出几分心疼的神色。立春清醒的时候，她不敢将心中思绪表露的太过明显，一直忍着，到现在有些忍不住了。

　　 立夏招呼着给立春擦了脚，元小满扶着立春躺在炕上，立秋帮忙脱了立春的外衣，又扯了被子过来给他盖上。

　　 “姐姐，学本事都要这么累吗？”立秋看着立春的模样，有点儿害怕，“我将来也要学吗？”

　　 “你想不学就不学。”立秋现在还是个孩子，照顾自己都困难，元小满只盼着这些弟妹能平安长大就好。这样平平凡凡一辈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立夏听了不满道：“没出息，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苦都吃不了，你将来怎么保护姐姐和妹妹？”

　　 立秋听了憋红了脸，也没好意思说出让姐姐保护一辈子这种话。

　　 “时间不早了，都睡觉吧。”元小满哄着两人去睡觉，立春这般累，明早是否能醒来？她有些担忧，若是立春醒不来，她是不是该叫醒他。

　　 第二日，立春照旧是天不亮就起了床，与昨日不同的是，灶房已经有了光亮。

　　 这么早谁会起来？他一推门，就看到元小满正在切菜，她听到声音侧目看去，道：“时间刚刚好，粥在锅里，你舀点儿喝。”

　　 立春怔了怔，看了看冒着烟的锅，“姐姐，其实你可以……”不用早起给我做饭。

　　 他话说了一半就被元小满打断，“愣着做什么，快点儿喝粥，迟了就不好了。”

　　 “哦哦哦，好。”立春舀了一碗粥，本以为会很烫，谁知道温度正好，他喝了一大碗，擦了擦嘴，只听元小满又说道：“我昨日买了一条鱼，今天中午做好了就给你和陆大哥送过去。”

　　 立春又是一怔，心情有些复杂。昨晚的事还历历在目，元小满平日里要操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完全可以不用再为他这样做，他不是个小孩子了。他想要拒绝，话到了嘴边，对上元小满柔柔的神情，又说不出口了。

　　 “立春，跟着陆大哥学本事累吗？”元小满突然换了话题，立春点点头，随即觉得不妥，又道：“姐姐，我不怕累。”

　　 元小满抿唇一笑，对于这样的回答她并不意外，反而眉宇间晕开笑意，“立春是个坚强的好孩子，我知道。你好好跟着陆大哥学本事。”

　　 “好。”

　　 立春下定了决心要跟着陆沉好好学本事，自然是做好了吃苦的准备。诚如他所说，元家人做了决定就绝不后悔。他每日天不亮出门，天黑才回来，回到家中时额头上的汗水把棉衣打湿，吃过饭不一会儿就会睡着，这样过了几日，他总算是不会吃过饭倒头就睡了，能勉力陪着立夏立秋说会儿话。

　　 立夏立秋见立春累得不轻，他们纵然有许多话想问哥哥，但只要立春一露出困倦的神色，他们就会停了话头，不再多言。

　　 至于元小满，立春每日起得有多早，她只会比立春起得更早。早起熬粥做饭，还能给立春配上一两样小菜。中午做好了饭，她每每都是让立夏立秋先吃，她则是立春和陆沉盛出来一份儿放在筐子里，抱着去陆沉家送饭。也就这个时候，她能看上立春一眼，知道她这个弟弟学功夫学的怎么样了，获得了些许安心。

　　 她这连送了几日饭，引得陆沉的邻居都看了一眼，某一日在元小满回家的路上拦住她，打趣道：“我说元家妹子，你天天来给陆沉送饭，不会是看上了他了吧？”

　　 对于不相关的人和事情，元小满不愿意分出太多的心思，听了这样的话只当是那人疯言疯语，冷哼一声，“关你啥子事。”

　　 立春这整日里天不亮跑来，天黑才回去，跑了这么几日也没碰见过什么熟人，就连中午接饭都不曾出过大门。倒是元小满这白日里跑，被人误会上了。她越是这么说，那人就越是误会，啧啧几声，惋惜道：“我说元家妹子，你怎么看上陆沉那个猎户了？他有什么好的，冷冰冰的。女孩子嫁人怎么都该找个，想哥哥这样知冷知热的人才是。”

　　 元小满木然看着吹嘘自己的男子，翻遍自己的记忆也没找到哪个人脸能跟这个男人对的上。这显然就是不重要的人，她想绕开那男子离开，男子又锲而不舍拦在元小满面前，“妹子啊，你被萧家退了婚可不能这么想不开啊。就算你找不到哥哥我这样的，也不能……”

　　 一个面色黝黑的男子，容貌粗犷的大老爷们偏生做女子姿态，一手扶额一手叉腰，腰扭出一个销魂的弧度，这样的场景委实辣眼睛。

　　 元小满连敷衍都省了，一脚踹在那男子腿上。她力道不小，一脚下去男子哀嚎一声，她趁机溜了过去。等男子反应过来想找她算账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元小满的人，气得直跺脚。

　　 真是什么样的货色都敢揽着她说教，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她对于这种男子极为不屑，这一出手又不禁想到了赵屠夫。她和赵屠夫打了一架，伤了他的胳膊，后面她在街上买菜的时候都听说，赵屠夫好几日不曾出摊了，买肉都不知道该找谁。

　　 村子里就这么大地方，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传开，元小满这么闹了一场竟然也没听到什么关于赵屠夫的流言，想不到这赵屠夫还是个嘴巴严实的。

　　 这念头并未在元小满脑海里待多久，家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腊肉到今天已经腌了八天了，是时候挂出来晾晒了。她在家中思索了几日，绕了好几圈才找到一个适合晾晒腊肉的好位置。

　　 元家两间大屋子和一间灶房。主屋分了里外两间，火炕连通，这样烧热炕也省点儿力气。里面是个小屋子，原先是便宜娘住的屋子，一群孩子挤在外间。元小满是个女孩子不方便，平日里都住在偏屋。

　　 便宜娘一走，元小满为了方便就搬到了里屋，偏屋就闲置了下来，平日里放些杂物和食物之类的。她去那屋子走了一圈，发现偏屋后面是一块儿小树林，树枝上都是白雪，鲜少有人进过。

　　 窗户对着小树林也没被挡了阳光，反而还能让阳光照亮不小的地方。这可给元小满晾晒腊肉提供了好地方。她在墙壁上钉了两个钉子，扯了一根绳线，将打好眼的腊肉串在一起，绳子两端绑在钉子上，阳光正好均匀落在腊肉上，方便晾晒。

　　 找到地方晾晒腊肉，这可真是解决了元小满一个大难题了。然而解决了腊肉的这个难题，元小满又面临了另一个难题：家里柴火没有了。

　　 立春跟着陆沉去学本事，家里没人能帮着元小满照看一下，她放心不下，连着多日都不曾上山砍柴打猎。有了银钱之后，食物还是够吃，就是这柴火不够了。几百斤的柴也卖不了几个钱，元小满要说去买也能买得起，只是钱就这么多，都得省着点儿花。她不能等着坐吃山空，总得做些什么贴补家用。

　　 这样一来，元小满就有些愁了。要说只留下三个孩子在家，有了上一次叔伯婶子闹事，她是万万放心不下的。可要是不上山吧，剩下的柴火能不能撑到明天晚上做饭还是件难事。立春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陆沉怎么看都不像是好说话的人，元小满也不想让立春停下来。

　　 这样思考着，等到了晚上立春回来，他吃完了饭才告诉元小满，“姐姐，陆大哥说明天要带我去山上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