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太阳温度太低,也许是她发胀的眼眶内雾气太重。这些光亮无法将她眼里的湿润蒸干。
少许的微风吹来,伴着周围香樟树叶叶落的婆娑声。
她望着高高在上的蓝天,迎着那温暖不了她的阳光。两行细小的银线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隐没在她鬓角的发梢里,只留下两条透明的痕迹。
已经过去两年了。
这两年里,她混夜店酒吧,酗酒打架,跳夜场舞会,做辣妹女王……现在又想重回正轨,不让爸妈操心。
弯弯扭扭两年,一切还是停在原点,她根本就没有前进,犹如一台跳了帧的唱片机,永远绕着同一根柱子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她忘不了他。
忘不了他牵着她的手,迎着落日夕阳走在“国都贵族中学”的样子;忘不了他搂着她的肩膀,低头看她时温柔疼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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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和傅擎苍到基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日头临近西山,将要落下。
基地其实挺豪华的,毕竟是傅擎苍私人的东西。
除了某些变态的训练设备,和方圆几百亩用来训练的原始森林,其余的都挺好。
就连宿舍,都是别墅型的。如此时经过的这栋宋之遥的宿舍,就是一栋中式的别墅。
北修站在餐厅门口,看着傅擎苍牵着一个玲珑小巧的女孩走过来。
“爷,夫人。”
男人“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余生跟在傅擎苍后头,她望着北修,目光从他的脸一路扫到他的领口,那处被秦立踢中的地方。
还没看多久,北修便皱着眉头面色愁苦地朝着眨了眨眼。她没懂什么意思,便想开口问他。未来得及张口,手腕一紧,就被走在前头的男人直接拽到他跟前,一头栽进他怀里。
“看什么?”他明知故问地问了一句。
余生的整张脸都栽在他的胸膛上,听着傅擎苍的语调,她觉得他有点生气。话音沉重有力,而且有点冷。
她抬起头,扒着男人的衣服探着脑袋朝后面看了一眼北修。“今天秦立把北修踢倒了,我好奇地看看。”
她转过头,走到男人身侧,挽住他的手臂。笑道:“傅爷,我听说死神战队的人都超厉害,怎么北修败给秦立了呀?这样说,秦立岂不是比你死神战队里的队员还……”
“唔……”余生惊呼了一声,她伸手一点一点挪动,覆在腰间男人的手背上。
他刚刚掐了她一下,有些疼有些麻,最重要的一点,她被他吓到了。
“你再提几遍秦立的名字,爷马上让人把他带过来,让你目睹爷怎么把他打败的。”
少女“咯咯”地笑了两声。“傅爷你这样胜之不武,秦立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你这样做,别人会笑话你的。”
“除了你的眼光,其余人的爷都不在乎。把他弄死了,你就不会再张口闭口提他。”
余生立马闭上了嘴,乖巧地往男人身旁挤了挤。
走了两步之后又开始絮叨:“北修,你输给秦……输给双双的弟弟,傅爷有没有惩罚你呀?”
北修抽了抽嘴角,偷偷地瞄了一眼傅擎苍。
他可没有因为秦立而被爷惩罚,毕竟秦立这个人现在很令人怀疑。他被罚,都是因为您呀,还不是您去跑圈,晕倒在跑道上……
北修心口不一地说道:“爷惩罚我是应该的,秦立……”接收到一抹尖锐寒冷的目光,北修立马改口。“那小子十九岁,还是个大一的学生,将我打败了。就算爷不惩罚我,我也会自动去领罚的。”
余生挽着男人的手臂,目视前方。“我知道你和连战还有白止是因为我被傅爷罚了,我下次注意,不给你们惹麻烦。你没有被罚得很严重吧?连战和白止呢?”
北修自动往傅擎苍身侧挪了几步,离他远了几步。“不麻烦,一切以夫人身体为主。白止和连战还好,可能就白止差了点。”
“白止怎么了?”下意识的一句关心,余生偏头问北修。
“他自己去极限训练,都是他自己作的,夫人您不必为他说话。”
待在军校那么些年,极限训练她自然知道。
“这是不是太严重了?我没有伤着啊,白止现在在哪里,有没有人照顾他?”
“在军校那边,听连战说他在输液,一个女同学在照顾他,叫什么宫……”
北修的话还未说话,傅擎苍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立马闭上嘴。
见北修突然哑巴,余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眼神还未将他这个人看清,腰间便横上来一只手臂,将她直接拎到他身上,抱在怀里。
“自从摘下口罩恢复容貌之后,爷发觉生儿你飘了。学校里跟着一堆,秦家老五粘着,外头还徘徊一个秦家老三。现在你又看上爷基地的人了?里头还有个男人,他是爷底下几个长得最清秀的,你要不要仔细看看?嗯?”
余生被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作一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安静地躺在他怀里。
“……”
“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别拿着它到处戳,容易伤到自己。”
“还想让我继续喂你吃饭就不要再动了,双手摆好放自己腿上,不要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中间话音消失了一会儿……
而后又响起:“吃哪个?豌豆还是土豆丝?喝点红枣排骨汤好吗?这几天你要多吃红枣,不喜欢也要吃。”
宋之遥用勺子舀了一勺汤,正要递到笙祭嘴边时,坐在他腿上的女孩“蹭”的一下从他身上跳了下去。像一只刹不住腿的兔子,一个劲儿猛冲。
他放下勺子立马站起来,起身连带着抬脚的动作,连忙跟了上去。
见女孩忽地刹车,身子因惯性前倾,差点撞在傅擎苍身上。还没等宋之遥过来,她自己颇为老实,慌张地后退了好几步。
只是抬着头,瞪着一双棕色瞳孔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傅擎苍怀里抱着的女人。
宋之遥走过来,将笙祭拉到自己身旁,下意识拉住她的手。
朝傅擎苍微微颔首。“爷,刚刚笙祭在吃饭。可能是小孩儿脾气又犯了,我没来得及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