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拉着笙祭坐着,女孩便安安静静地坐着。宫斯寒说一个指令,余生便重复一个,笙祭就做一个。
约莫过了十分钟,结束了这个比较简陋的检查。
宫斯寒直起腰,单手插在裤兜里。“三年前冥王战队全军覆没的时候,金三角残留了大片的火药炸弹用品。她应该就是在爆炸后存活,但是脑部受了极大的损伤。有百分之七十是炸弹振幅的原因,还有百分之三十是自身原因。”
余生:“自身原因?”
宫斯寒盯着笙祭看了几眼,而后又把目光放在余生的脸上。顾及傅擎苍又说他觊觎他老婆,他只粗略看了一眼,即刻挪了眼神。
不慢不急道:“我看了她在第三精神病院的脑部CT,她的大脑内部有一小部分有白点,这是人自发性的。她现在看起来有些呆愣,其实她的脑子有一部分是清醒的,她会思考,只是比较迟缓。”
“就像……她在等生生儿你回来一样。这是她思考过后,做出的动作。一般的纯精神病人大脑不会留白,产生白点,也不会有思考性或者脸部肢体有效语言的产生。”
余生:“……”
“宫斯寒,你能不能说简单一点?非得体现自己是医圣,了不起吗?”
“呵呵……”察觉男人尖锐的目光盯着他,宫斯寒掐住了即将吐出来的话。
换了一句:“好的,我说明白一点。”
“简单来说,就是笙祭她现在是有些清醒的,而且她能复原。至于大脑的白点,应该是她大脑受刺激的时候,见到了什么严重打击她的东西,所以大脑自身选择遗忘,形成白点。”
“等她的白点消失,她就能说话了。”
春嫂疑惑地插了一句:“宫少爷,笙祭小姐说过话。就她来的第一天,她对着夫人说了两句话。”
白洛:“对,笙祭小姐对着夫人说了……阿茶、姐姐这两句话。”
闻及“阿茶”,宫斯寒下意识地朝傅擎苍望去。依着自己的猜想,略吞吐地开口:“也许、许是她目睹阿茶死亡全过程……受打击了。”
春嫂也下意识地朝傅擎苍看去。
只见男人抿着嘴唇,整张脸绷得很紧,看起来十分严肃。
阿茶死亡全过程……余生在心底笑了几声,偏头细瞧了瞧笙祭,抓着她的手也收紧了些。
抬起眸子,很巧地与傅擎苍对在一起。
男人忽地有些心虚。“生儿……”
余生似猜到他的想法。“没事,离阿茶姐姐去世也没多久,傅爷你想起来心里不舒服也很正常。”
上辈子被人喜欢着,何其有幸。死后能被人想着,何其有幸。重生能嫁给这个人,何其有幸。
余生掩盖住眼底那抹小小的喜悦,偏过头看着宫斯寒。“照你的意思,祭儿复原的可能性很大,只要照顾好了,很快就能康复是吗?”
宫斯寒愣了两拍,把目光从傅擎苍脸上收回来。
“可能性比普通案例的精神病人大很多,但是能不能很快地恢复,这个我不清楚,要看她自己。人的脑子太复杂了,不是医药物品化学武器能左右的。”
接受到男人的目光,宫斯寒立马反应过来。“对了,有个办法能使笙祭恢复得快一些。”
“什么办法?”
“去基地训练,像阿苍的死神基地就很好。训练场能让人充分集中注意力,高强度有规律的训练也能刺激大脑皮层,总之对她有好处。”
余生“哦”了一声。
白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要是她不知道这是爷让宫少说的,她都要相信这是真的了。
“检查完了,你可以走了。”男人淡漠地开腔。
“什么?”宫斯寒望着傅擎苍。“我大老远的跑过来,等了一个多小时,检查了十分钟,讲解了二十分钟……一点好处都没得,你就要把我打发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宫斯寒非常自觉地往玄关方向走。
多待两分钟,傅擎苍这厮又以为他垂涎余生的容颜……只有他品味独特,才能看上“帝都传闻的余家三小姐”呢。
他还是快些撤,傅擎苍发起火来,很可怕。
宫斯寒走到玄关,换了鞋,说了声“再见”便往外走……走到白玉石阶,就感觉后头有人跟着。
转身,见到傅擎苍。
帝都的人都说,晚上见到“余家三小姐”,会被她吓到做噩梦,太丑。
他们都不知道,晚上见到傅擎苍,像他这种见了无数次的人,都会被吓着。
宫斯寒轻轻吐了一口气,走到傅擎苍身侧,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找我还有什么事?”
傅擎苍睨了他一眼。“笙祭现在大脑有一部分是清醒的,可以思考,可以按照自己想的行动。那就说明,她除了不会说话,看起来有点痴傻,其实和普通人没区别?”
宫斯寒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也许是有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让她恢复了一些思维理智。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比在精神病院我看到的病例要好很多。在精神病院的时候真是神经病,现在……有点像人了。”
傅擎苍眯了眯眼。
他果然猜的没错,这个神经病除了不会说话,心机还挺深的。每天拿着那副呆若木鸡的样子骗生儿。
“不过……”宫斯寒继续说。“她现在依旧是五岁孩童的心智,就算有点像人了,她也还只是个小孩子。”
五岁心机就这么重……难怪长大之后赌博那么厉害。
“爷问你,生儿现在是十九岁,会母爱泛滥吗?”
“会啊,母爱是女人的天性。就算只有九岁,她们看见小孩子都会变得很温柔,很想抱他们呵护他们。”
“而且,她们对于越小的孩子,抵抗力越薄弱。随着女人年龄的增加,她们的抵抗力只会越来越小,最后降为负数。”
宫斯寒和傅擎苍一面说话,一面往前走着。
走到了保时捷前,宫斯寒拉开驾驶座车门。“谢谢你送我,还是头一次呢。我先走了~”
钻进驾驶座,保时捷离开了“鸿园”。
夏风吹拂,喷泉的水流声窸窣作响,偶尔听见几声蝉鸣。
傅擎苍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深思宫斯寒这位医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