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现在的那些史书，才是幻境中的呢？又或许是我们改变了历史，不必细究。”

　　 “那白寂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萧苍衍正好推开三楼的门，男人淡淡回眸，“不知道，白寂原本不应该在那里。”

　　 是啊，所以炎国才会在那次灭国，若是白寂也在的话，估计也难逃一死，可这件事从未记载在史书中，所以到底哪个真哪个假？

　　 -

　　 皇都。

　　 云凌离开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萧苍衍这段时间也不在。

　　 萧苍衍拥有特权，他不必时时刻刻上朝，却也不可能连续三次早朝都不来，皇帝已经起了疑心。

　　 他派人去苍王府查探，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密不透风的苍王府，这一次居然这么容易就查到了――

　　 萧苍衍在四天之前，出了皇都。

　　 皇帝狠狠摔碎一个茶盏，“查到了什么？查到了什么？！快说！”

　　 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曹公公是萧苍衍的人，这件事没人知道。

　　 他接到了殿下的命令，殿下要将自己的身份一点一点透露给皇帝，曹公公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于是按照殿下的命令，尖着嗓子，“陛下，这些事情，奴才哪里知道呢？”

　　 “……朕不是让你出宫去查了么？查到什么了？萧苍衍他到底想干什么，谋反吗！”

　　 “陛下！”曹公公惊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苍王殿下应当没有那层想法，陛下……”

　　 “怎么可能没有！他知道圣旨，他现在还公然离开皇都，他想做什么！”

　　 曹公公在心里鄙夷，他们殿下的目的可不只是一个夜国，夜国皇帝还真是鼠目寸光，以为殿下有多看中这个皇位呢。

　　 但他还是要完成殿下的吩咐，“不过陛下，奴才好像听说一件事……”

　　 皇帝冷冷看他一眼：“说。”

　　 “陛下还记得陈公子吗……云王继室的娘家的那位公子……”

　　 皇帝当然不记得这号人物，但听到云王这两个字他就烦，“还提云王做什么！”

　　 “陛下，陈公子死相极惨，被扔在了皇宫门口，虽然最后找出了真凶，可这些日子，奴才听说真凶另有其人……”

　　 曹公公压低声音：“奴才听说，陈公子死之前关押的密室，是国师府的密室……”

　　 皇帝眼神一凛。

　　 曹公公继续道：“而在密室里，发现了苍王府府兵的暗器……”

　　 皇帝猛地一愣：“什么？！”

　　 “陛下，您说苍王和国师有何关系？一起出现，一起消失，甚至两府还有如此密切的往来……”

　　 皇帝咬牙切齿，还能是什么原因？

　　 最可能的，就是云凌早就归顺萧苍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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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星楼内灯火明明灭灭，云疏月与萧苍衍走近一个门，“萧苍衍，这里不对劲啊，七星楼怎么说也是座楼吧，可这里一望无尽……我们到达无垢灵脉了？”

　　 ……身后没有声音。

　　 云疏月只听见流水声，安静到令人心慌，“萧苍衍……”

　　 等等，人呢！？

　　 云疏月再次回身，却发现身后空空荡荡！

　　 脚下踩着石板，旁边的紫色诡异的湖水，水中还有类似蚕蛹的东西漂浮着。

　　 天空也并非云疏月认知里的天空，暗沉的紫色天幕下，闪烁着明亮的星。

　　 这显然不是什么正常的地方，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就是无垢第一层，梦髓。

　　 她对怎么进入梦髓到是没什么兴趣，可萧苍衍去哪了？

　　 刚刚萧苍衍明明还在她身后，虽然没听见他说话，可他的气息却一直在自己身后，但为什么一回头，他却不见了……

　　 云疏月抿着唇，掌心摊开，上方便出现了一盏灯。

　　 她举着灯笼往前走，微弱的灯光照亮周围，这里很静谧，静谧的令人有些心慌。

　　 她到不担心萧苍衍，既然他能带自己到这里，那就不会有危险。

　　 可把她一个人扔到梦髓来是为什么？

　　 还没想明白原因，她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浓雾中，走来一个人。

　　 云疏月一愣，怎么回事……这里还有其他人？

　　 灵脉几百年都不会有人进来一次，今日怎么一来来两个？

　　 云疏月抿着唇，不动声色。

　　 她顿了顿，向前走去，眼前却忽然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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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苍衍于一片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

　　 这里是一个人的梦，他暂时不知道梦髓让他入了谁的梦，现下的问题是……云疏月呢？

　　 男人身着黑色蟒袍，不紧不慢地在这一片梦境中行走。

　　 他认出来这是什么地方了。

　　 ――很多年前，他们曾经在这里暗中养兵。

　　 皇都之外的清泉寺，直到现在，这座寺依旧闻名天下，谁能想到四百多年前，穆北苍等人曾在这里休养过一段时间？

　　 萧苍衍沉下眼眸，唇线紧绷，转身朝后院走去。

　　 -

　　 云疏月整个人都懵了。

　　 这种感觉熟悉的要命……她入梦了。

　　 梦髓让她入了一个人的梦，这与她自己入别人的梦不太一样，在别人的梦里，一切都由她操控，可这个地方……

　　 “姑娘怎么在这里？这是寺院后山，姑娘可是迷路了？”一道淡然的声音响起。

　　 云疏月转头一看，是一位双手合十的小僧。

　　 她沉默了好半晌，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十分纠结的问：“……你……看得见我？”

　　 “……”小僧也沉默了。

　　 过了一会，才呃了一声：“姑娘别开玩笑了，寺中尚有贵客在，姑娘可是贵客？”

　　 云疏月嘴角抽了下，贵客？

　　 为什么这个梦境，别人可以看见自己，甚至能够交谈、触碰？仿佛她并非在梦中，而是在现实里。

　　 不等她想明白，小僧已经恭敬又清淡开口：“姑娘，路在那边，姑娘是贵客，莫要乱走。”

　　 云疏月怕他看出不对劲，胡乱了嗯了一声。

　　 等小僧进入禅房，她才松了口气，为了避免麻烦，云疏月找来一块面巾遮住下半边脸。

　　 ……万一这个梦里遇到了什么人，又和七星楼一样，幻境里改变的事情，在现实中也会发生转变，被人记住了样子，那怎么办？

　　 所以谨慎一点比较好。

　　 她悄悄走到寺庙前殿，却意外见到了很多人。

　　 ……很多很多……

　　 寺庙居然也有这么热闹的时候？满眼都是世家公子与贵女，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