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凡自然不知,敖炳也会随着他的步伐前往蜀山剑派,甚至只是短短一夜便已经走到了他的前面。
当然哪怕南宫凡知道了,也只会一笑了之,从踏出龙城的那一刻起,龙城所谓的俊杰便已被他抛之脑后,他要会一会这地球的俊杰才不枉来此一遭。
南宫凡知道圣器“地球”,而脚下这颗星球竟与圣器同名,自然有所神异的地方。而只有这样神异的地方,才能提起他的兴趣。
在师尊座下十六年,通读历史,知晓隐秘,更修习神异的独门功法,他所欠缺的便是历练,和一些阅历。
这样的心态比起这些在下界争渡之人,也不知是好是坏。
天色刚亮,南宫凡便从柔软的木床上跃起,洗漱完毕,又要开始启程。
只是如今有了暗虎,每日倒不用在深山老林之中歇息,虽然由此少了几分刺激,但谁也不想平白无故的麻烦上门。
一路悠闲,欣赏着在龙城所看不到的景色,倒别有一番乐趣。
小城旁边皆是一些小毛贼,自然不会冒险前来打劫一个骑乘暗虎、看起来没有打劫商人有油水的狠角色。
倒也有人盯上他,却又跟不上暗虎的速度而退却。
半月时间眨眼而过,南宫凡顶着的黑泽稚嫩的面孔多了一抹沧桑,带有一丝丝风尘仆仆的气息,此时压根看不出来一点十八青年的样子了。
“还有一日便到青鸾城了。”南宫凡在暗虎背上舒展开一张牛皮地图,每次提到青鸾城心里都会不由自主的泛起丝丝涟漪。
“青鸾城附近必有悍匪,今日就在此处休憩,明日再真正的踏入青鸾城范围吧。”南宫凡自言自语,血妖子就像一个看客,除了跟他吹牛,他做的任何抉择都不会多言,而敖苍兰整日缩在丹田内睡觉,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瞌睡,睡了几十亿年还不够吗?
南宫凡收起地图,翻下暗虎粗壮的身躯,遥望着远处的山脉,道路崎岖无比,好的是,比起两米宽的盘龙山道要宽上三两倍。
看着这些山脉,也再没有初出茅庐时的新鲜感,旁边再秀丽的景色都已提不起丝毫的兴趣去观看。
这半月以来,这样的景色太多太多了。
“明日,应该又会遇到土匪盗贼了。”南宫凡在呢喃中,轻拍了两下暗虎,暗虎没有丝毫脾气的趴在了地上。南宫凡靠着暗虎的身躯,轻轻闭上了眸子,暗虎身周泛起黑芒,一人一虎融入了黑夜之中。
天色亮起,南宫凡利索的翻身上虎,素衣下龙鳞隐现,念头一动间,暗虎一声长鸣,带起泥土与风浪朝昨日所观察的山道而去。
越过此间山脉,便是青鸾城。
青鸾城比起龙城,又会有何差异呢?
南宫凡不禁沉思,此时的南宫凡并不知,传言早已死去的黑泽母亲秦梦怡便是青鸾城之人。
暗虎一声嘶鸣,打搅了南宫凡的思虑,南宫凡心神一凝朝地面看去,地面铁钉横立,透着阴森、尖锐的气息,南宫凡面带讥嘲,安抚着踩雷的暗虎。
暗虎速度不减,皮糙肉厚的前掌镶嵌着一枚铁钉,向外渗透着滴滴暗红色的血液。
南宫凡微薄的灵力涌动,将铁钉吸出,手持铁钉末端,打量着眼前细小的铁钉,尖锐的锋芒在阳光下栩栩生辉。
“还好没毒。”南宫凡一声轻叹,脑海中浮现一行连绵的商队,马匹践踏不引人注意的铁钉,前马受惊,车队慌乱,马车的轮子被铁钉扎破,速度受限,悍匪从四处涌来,商队如待宰的羔羊般。
只是这点小伤对身躯庞大的暗虎来说并不算什么,反而受到这酥麻的刺激,速度更加激昂,在长鸣声中呼啸着奔弛在山道之间。
“为何没有土匪出现?”南宫凡微微蹙眉,微弱的灵识弥漫四周,静悄悄的,仿若先前的铁钉只是老天跟他开的一个小小玩笑。
南宫凡不再多想,安抚着暗虎,继续朝前奔去,暗虎身周微弱灵气浮动,手掌伤口在奔弛间结疤,不再有丝毫影响。
片刻,南宫凡隐隐听见前方有厮杀声,眉头微蹙,却恍然,有人比他先踩雷了,看来人数还不少,应该是商队,并且这商队实力应该不弱,不然哪敢走这条道路?虽然此处土匪辐射四周全部路径,但此横贯山脉的道路绝对是最易遭受土匪攻击的。
南宫凡在一个转角处勒停暗虎,透过树木的丝丝缝隙观察前方。
十几辆马车围拢成一个防护圈,将一座外表极为奢华的车厢护卫在中央。
马车上货品林立,隐隐有不弱的灵气散发而出。
中央车厢有帘子遮挡,帘子上勾勒出一只展翅的青鸟。青鸟神骏,眼神睥睨,透露着尊贵的气息。
摆着货物的马车之间各有一个身穿战袍的护卫,各个眼神凶悍抵挡着土匪潮流的冲击。
天空有两道人影交错,凶猛狂暴的灵力在其中迸发。
两人动作极快,以南宫凡的目力亦跟不上他们交战的节奏。
只能隐约看清一位鬓发老姬,身着素衣,手持青剑,舞动间,有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在天地间回响。
与她交手之人,双手各握一柄利斧,挥动间,勾勒金芒,每一斧都凌厉异常,每一斧灵力涌动间透露出的悍然凶意让下方战场都微微一滞。
下方战场纷乱,哪怕土匪数量众多,但杂乱无章,二十名商队护卫宛若世间最具防御力的护盾,将土匪一次次冲击顽强的抵挡在外。
二十名护卫体内灵力串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形的护罩,手腕挂着一个小巧的圆盘,圆盘之上有序的摆放着灵石,哪怕只是低品灵石,但商队的财大气粗还是彰显无遗。
灵石之上光彩涌动,释放出缕缕力量涌入护卫体内,让护卫能够不惧消耗持续作战。
南宫凡眼睛微微一眯,灵识朝战斗中间缓缓探去,这种程度的交战还不能阻挡无孔不入的灵识窥探,但在探到中央毫无动静的车厢附近时,车厢如一头恐怖的巨兽将靠近的灵识全部吞噬其中。
南宫凡眉心微微一痛,目光都不由黯淡了几分,倒吸了一口凉气,自从他有灵识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如此状况。
南宫凡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轻声低喃,“二十个武王,更有武圣相随,那奢华马车内好像还有个十分恐怖的人。”
战斗极为激烈,无人注意这躲藏在阴暗处、偷偷观察名为南宫凡的不速之客。
南宫凡抛开了四周纷扰的画面,目光凝重的盯着前方车厢内,恍若里面有一头洪荒巨兽正缓缓张开狰狞的大嘴要将他整个身躯囫囵吞下,南宫凡心里微微一凉,背上开始流淌虚汗,甚至连想逃走的心思都不敢升起。
似乎只要自己往后退去,便会面临灭顶之灾。
“看来我们来支援了呢?”一道清脆的声音由车厢内在天地间炸开,所有人的动作都轻轻一滞,又继续着刚才的动作继续厮杀。
天上争斗的两人一触即开,两人嘴间都带着丝丝缕缕血液,划过长空,显然都受创不轻。
老姬在虚空中退后两步,连嘴边的血液都不多加理睬,微微鞠躬,满脸恭敬。
手持巨斧的大汉,满脸恐惧的看着脚下的奢华车厢,“青鸾世家的大人,是在下错了。”
“错了?你没错呀!”声音清脆,如神鸟啼鸣,带着丝丝顽皮,好像天上的神女,对身周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手持巨斧的大汉在痛苦的大叫声之中,双手无力的垂下,两柄巨斧从空中砸落,掀翻了土匪几人,脑袋直接炸裂,红的白的向四周纷飞,让土匪群一阵骚乱。
二十守卫一声整齐的大喝,让天地都不由颤抖了两下,光罩迅猛的回缩在他们体内,体表涌起强悍的灵光,竟放弃防守,径直朝四周悍匪冲杀而去。
如二十头脱笼巨虎,将要择人而噬。
鸟鸣声在天地间回荡,二十守卫仿若打了鸡血一般,各个如虎添翼。悍匪却各个身感难受,手脚渐渐无力,平日轻易便可舞动的利刃好像重逾千斤,连眼眸都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将它们缓缓关上。
二十守卫手起刀落,绝不停歇,就好像在自家后花园赏景一般,每一步都是人头滚落,哪怕平日他们绝不是对手的武帝都毫无抵抗力的成为尸骸。
鸟鸣如歌,在歌声之中,天空中的大汉双腿不由自主的弯曲,他粗眼大瞪,瞳孔深处藏着无尽的不可思议,面庞扭曲,还在费力的挣扎,但终究还是完完全全的对着虚空跪了下来,发出两声巨响,那空无一物的虚空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他。
鸟鸣如催魂曲一般在他心间响彻。
大汉无力的哀嚎一声,在动听的鸣声中,身躯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血滴挤落,身躯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从虚空中摔落下来。
有一层淡淡的青光浮现,将坠落的尸体弹飞,摔落在马车护阵之外,似乎生怕这肮脏的血液玷污了前行的路。
片刻,南宫凡眼前悍匪便被宰了个干净。
“小家伙,不来见见本姑娘吗?”动听的声音在南宫凡耳边响起,南宫凡面色一滞,身上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