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没来的时候,我还学会了打猎呢,五外公说,我比他小时候厉害多了!娘亲,等你有空了,我们一起上山,我猎野兔烤给你吃!”
“是吗?小宝真是越来越厉害了!那,娘亲没来的时候,你在岛上还学了什么呢?”
“还学了很多,很多!跟外公学医术和毒术,跟七外公学摆阵法,向六外公学习机关术,跟五外公学习打猎和武功,跟三外公学奇门遁甲……”小宝一个个的掰着手指数着。
周玖:“……”
周玖一阵无语,又是感动,父亲和父亲的几个弟弟,唯有父亲成了亲,生了自己,孙子辈的也就只有小宝一个,他们这是个个将小宝当宝贝,想将自己的毕生所学都教给小宝啊!
周玖上岛后,几个叔叔她都见了,唯有二叔冷山郎,三叔冷山青,四叔冷山弃三人未见,二叔和四叔是怎么回事,她心中有数也就罢了,但三叔冷山青不是在东楚的宝相寺出家了吗?
他回来了吗?
为什么不见自己?
“小宝,那三外公他人呢?”
“三外公出岛回东楚了,三外公说,等我们回京城后,让我去宝相寺找他玩,他继续教我那些好玩的东西!”
“哦,原来这样啊,那娘亲知道了,我们回京城后再去找他。”
“娘亲,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别骂我!”小宝有些小心翼翼看了周玖一眼。
周玖好笑的扫了他一眼,还知道会被骂啊,他上岛后,父亲和几位叔叔都宠他,他也完全将岛上当作了自己的家,皮实得不行,而且与七叔最不对盘,经常招惹得七叔跳脚,这些事儿,墨兰都全打听到告诉她了。
“恩,你说吧,娘亲不会骂你。”
“娘亲,那次,我在七外公屋里用他的瓷器摆阵法时,不小心摔了他心爱的瓷器……七外公小器得狠,把那些瓷器当宝贝,可那些瓷器哪有娘亲的那些宝贝好啊,我一点也看不上眼,但是经不住七外公他喜欢啊,娘亲,你看……你要不要帮儿子还给他一个?省得他整日里一看到那瓷器碎片就心疼得慌!”
周玖哭笑不得,小宝打小爱财,但是却是爱金晃晃的金银和珠宝,至于瓷器什么的在他眼里不过就是拿来吃饭的碗,摆着好看的瓶子罢了,七叔遇到这样的小宝也是够惨的。
“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周玖憋着笑问儿子,她敢肯定他拿瓷器摆阵法是故意的,但摔坏了摆瓶是意外。
“娘亲,我承认,我有一点点是故意的,一点点而已……”小宝伸出小胖手,拇指掐着小指,露出一点点肉,说明他的故意很小很小。
“那你那一点点的故意是为了什么?”
“是我想娘亲了,想七外公带我出岛去找娘亲,七外公他哄也不哄我,直接说不行,我就气坏了,所以……”
“所以你就使坏?”
“恩。”小宝低了头,弱弱的应声。
“这一次娘亲替你还七外公的瓷摆瓶,但以后可不许这样了,七外公不带你出岛,是因为岛上有规矩,不能随便出岛,所以,你错怪了他,还弄坏了他的东西就不对了。一会儿啊,你抱着娘亲给你的瓷瓶,去向七外公道歉,知道了吗?”
“知道了,娘亲,小宝知道错了。”
“恩,知错就改是好孩子,走吧,跟娘亲去看太公太婆。”
母子二人说得火热,边走边说,进了客院后,二人这才停了下来。
……
火焰谷,炽热的太阳落下了山,子时不到,这中间的几个时辰,是冷襄能得到缓和的时候,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若不是来之前,爹爹将至宝炎火玉给了自己,自己此时早就成了一具尸体。
“襄儿,襄儿……”
昏迷中的冷襄听到有人叫自己,艰难的睁开眼,嘴边传来一点点湿气,是水,张开嘴就喝,点点甘甜流入嘴里,腹中,她的意识慢慢清楚起来,艰难的睁开眼,渐渐的看清楚了眼前人。
“爹爹,是你来了?”
“别说话,吃点东西。”二长老扶起躺在地上的女儿,看着她干裂嘴唇,同样干裂得面目全非的脸,心如刀绞,将手中竹筒里的稀粥喂到女儿嘴中。
“爹,我饱了,不吃了。”冷襄推开竹筒。
“再吃点?”
“真的饱了,不吃了!爹,你是怎么进来的?”冷襄吃饱了,脑子恢复了,火焰谷除了受罚的人,谁也不让进来的,山下看守的人武功高强,爹爹偷偷来也会逃不过他的耳目。
“今晚山下看守的人爹爹曾经有恩于他,他冒死放我进来的。襄儿,爹爹没用,爹爹没有求得族长开恩,你还得在这多受几日罪,那炎火玉你一定要贴身放好,没有它,你只需一日就会……不过,你放心,爹爹不会让你的罪白受,我会替你报仇。”
“爹,你想做什么?千万别对族长和公主动手,他们是锋哥哥的亲人,你动了他们,我和锋哥就永无可能了,这辈子,除了锋哥,我谁也不嫁!爹,求你,这次都怪女儿,女儿在不知道对方底细前就动了手,活该遭罚,受此教训。”
“你这孩子……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少主他一直没有表态,冷山月他也没表态,爹爹几次三番暗示他来提亲,都被他打哈哈岔开了,显然他们二人都无意啊,还有,这次他能对你下此重手,他们……。”
“爹……你不是不知道族长夫人在族长心目中的地位,夫人走后,他一直没有续弦,甚至是为了夫人的死迁怒锋哥,你说,我伤了夫人的亲爹,又辱骂公主,他没有当场让我死,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爹,女儿求你了,别对他们动手,咳……咳……”
“好,好,别说了,别说了,快歇着,爹不动手就是,趁现在不冷不热的时候好好的睡一会儿,到下半夜时,又要冻得受不了!”
“恩……”冷襄点点头,眯眼躺在爹爹怀中睡着了。
二长老看着怀中的女儿,心绪复杂,当年他能助冷山月登上族长之位,如今,他也能助他人,只是,女儿她……心中长长的叹息一声,他暂时可以不动手,但是利息还是要收的,二长老眸中冷光闪过,等女儿睡熟后,他才悄悄离开。
四日,还有四日,四日后女儿就可以出谷了,但是女儿的脸和身上的皮肤已经毁了,现在女儿还不知道,等她出谷后知道自己毁容了,她还能坚持自己要嫁给冷锋那小子吗?
那小子有什么好的?!
……
“七外公,七外公……”
小宝捧着两个好看的瓷瓶,比他摔坏的那瓷瓶好看多了,也古老多了,向冷山色的院子里走去,边走边嚷嚷着。
这两个瓷瓶是周玖从空间里找出来的,是当时楚歌赏赐给她的,她一直扔在空间里,她答应帮小宝赔七叔被他摔坏的瓷瓶就找出来了,她和小宝臭小子是差不多的人,喜欢明晃晃的金银和好看的珠宝,对于瓷器少有研究,也不甚喜欢,所以啊,她不心疼,七叔喜欢,她就给他两只好了。
小宝也不管自家娘亲这东西是怎么带上岛的,有得赔给七外公就好了。
正在屋中亲手给瓷碟试灰的冷山色手一抖,差点儿将手中的碟子摔了一个,瞬间脸都青了,臭小子,一天不来捣乱他心中就不舒服是吧?
不是说想娘亲想得心疼?咋?人来了,他又不缠着她了,哼……远臭近香!
小心翼翼的放好手中精致如玉的瓷碟,快步走了出去,“干什么呢?小宝,你又想来捣乱不是?你……”话到一半卡在了喉咙里。
冷山色的眼睛盯着站在那儿的小小人,他静静的站在院子里,小脸一本正经,昂头淡然的看着他,气势超然。
当然,让他话卡在喉咙里的并不是突然安静了的小人儿,而是小人儿怀中抱着的两个瓷瓶,一个是白瓷,一个是青瓷,两只瓷瓶一看就是经过了岁月的洗礼,曾尘封在某个红尘深处,如今突然见了天光。
它们是那样的耀眼,那样的安静,它们低调,它们奢华,它们有无限的底蕴,它们华丽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衬得小小人儿似从古老画中走出来的粉雕玉琢的仙童。
冷山色被小宝怀中的瓷器惊艳后,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他屏住了呼吸,放慢了脚步,深怕惊到了小仙童,连着瓷器都被他带走了。
“七外公……”小宝糯糯软软的叫了声冷山色,眼神疑惑,七外公他是咋滴了?疯了吗?
奶声奶气的呼唤将冷山色从震惊中惊醒,深深呼吸两下,小心翼翼的走到小宝身前,将他怀中的瓷瓶接了过来,贪婪的欣赏着,轻轻的抚摸着,就像抚摸和欣赏自己的情人一般,眼露痴迷。
“七外公,对不起!”
“恩?”
“七外公,对不起!”
冷山色收回痴迷的眼神,看向小宝,他没有听错,小宝在向他道歉。
“什么对不起?”
“七外公,我不该拿你心爱的瓷器摆阵法,更不该失手摔碎了你的宝贝,娘亲她教训我了,让我向七外公道歉,这两个瓷瓶,是娘亲给七外公你的,以示她的歉意,也是我……我想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冷山色一听,笑了,伸手摸了摸小宝的头,“恩,七外公接受你的道歉,知错能改是好孩子,你娘她说得都是对的,你有一个好娘亲,我有一个好侄女!不过……这两个瓷瓶真是你娘亲送给我的?”
“当然了,小宝我从不撒谎,我说我娘亲那有好宝贝吧?七外公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小宝得瑟的摊了摊手,一副很牛叉的样子道。
冷山色:“……”
小子也就三秒变虫,没一晌,又变龙了,不过嘛,冲在侄女儿孝顺的份上,不和臭小子计较了,“行,你娘亲宝贝多,想来也不差这两个,那七外公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小宝:“……”
虚伪的七外公,明明心中喜欢这瓷瓶喜欢得不行,还勉为其难,算了,刚刚道过歉的事就不戳穿他了,先陪太公太婆去。
“七外公,你慢慢欣赏,我走了,得回去告诉娘亲七外公原谅我了!”
“行,去吧,去吧,路上自个儿当心点!”
一等小宝的身影消失院子门口,冷山色立即嘴巴笑得咧开了,抱着自己的“情人”进了屋子,将门一关,一个人躲在屋子里慢慢的欣赏着瓷瓶,心情甚是愉悦,将以前那件“香消玉殒”的摆瓶早忘得干干净净了。
“太公,太婆,我回来啦,你们睡觉没有啊?”
“哟,小宝来了?还没有呢!”太后娘娘一听小宝的声音,立即冲出了屋外看着他走路,“慢点儿,你走慢点儿,别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