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小区是很高档的,米奈竟然在这里听到了枪声,也许普通人没有这么敏感,但对于一个打小就摸枪的人来说她太清楚那是什么声音了。
如果是别人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也正是因为米奈从小特训的原因,她不知道这枪是不是会伤到无辜的路人。
说起来当年她也是一时好心救了战刑也才有了她的今天,如果这个时候有无辜的人受伤。
米奈无法做到这么漠然的离开,她收起了脚步声,小心翼翼朝着那枪声的发源地而去。
那是一个巷子,监控的死角,她探头小心看了看。
“谁!”一道虚弱的男声响起。
这声音好熟悉,米奈脑海中出现一个人,“封寒,是你吗?”
“阿九。”封寒唤的是她在基地的名字。
确定是封寒,米奈走近了巷子里,首先闻到的是浓烈的血腥味道。
巷子里横七竖八倒了几个人,准确的说是死人。
这不是米奈第一次看到死人,她的心还是有些害怕,这些都是刚刚才死的,也许身体都还没有凉透。
鲜血洒落一地,而封寒的身体靠着墙贴着, 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欲很强的姿势。
永远不会将后背露给别人,即便是此刻他也受了伤。
“你怎么样了?”
米奈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再见过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
“还死不了。”封寒的脸色苍白一片,他身上也有血腥味,但米奈不知道他是哪里受伤。
之前战刑给她说了两国敌对的关系之后,米奈一直对他都是很冷漠的状态。
看到此刻他身受重伤,她却没有办法离开脚步。
首先在脑中闪现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饥饿时候他送来的苹果香蕉。
受伤时他给自己包扎背着自己,以及狼群来时他将自己护在背后的画面。
这个男人也许很坏很坏,他却没有做过一件对自己坏的事情。
“我送你去医院。”米奈的内心还是过不了这个坎,她不能将重伤的封寒丢到这里。
“不用,我家就在这个小区,你扶我上去。”
“可你好像伤得不轻,不去医院行吗?”
米奈看到他满脸苍白,额头上冷汗涔涔,一看就是受了重伤,仿佛马上就要虚脱的状态。
“我不能去医院,送我回家,我快不行了。”
米奈心一横,算了,就当是还他一个人情,说着她一把将封寒的胳膊抬起,封寒的身体重量几乎全都交给了她。
要不是米奈有心理准备,此刻她已经被砸到在地。
“抱歉……”封寒也不想这样,但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你家在哪?”
“走那边,那边没有摄像头。”封寒显然很熟悉这里所有的摄像头位置,带领着米奈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
米奈没想到自己来看李莉,竟然鬼使神差遇上了封寒,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呢?
她此刻只希望电梯里不要遇到其他人,怎么看自己扶着一个大男人就很奇怪。
还好老天爷对她不错,两人平安的到家。
不是上一次封寒带她去的哪个别墅,而是一个很女性化的公寓,同封寒本人喜欢的风格相差甚远。
米奈第一次被封寒掳走到他家的时候,她都懵了,分明是住在别墅里面,她却只能用一贫如洗来形容。
家里别说没有多余的东西,就连该有的都没有。
而这个公寓窗帘是米色的,沙发也是湖蓝色,很是暖色调的装修风格。
难道是封寒转了性子?米奈却忘记了一件事,这些都是她曾经画过的。
在别墅无聊的时候她写写画画,说这样才像是一个家的模样,他那个别墅就像是一个古墓,哪里能住人。
米奈的无心之言却让封寒当了真,封寒所布置得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将他扶到沙发上,封寒已经虚弱倒在了沙发上。
打从认识他以来,米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虚弱的他。
封寒和战刑是一样的风格,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厉害的强者,绝对不会露出丝毫不济的模样。
“你去帮我拿一下药箱,在卧室的柜子里,再准备好热毛巾和热水。”
“哦,好。”米奈也顾不得感叹,赶紧按照他的吩咐拿来了东西。
她再出来的时候封寒已经脱了上衣,米奈这个时候才看到他身体的伤痕累累。
米奈注意得不是他身上那健硕的肌肉,而是封寒的肩胛骨中了一枪,伤口有点深,染红了他的衬衣以及外套。
这人在受了枪伤的情况下竟然一声不吭,米奈看着他的伤口出神。
战刑的身上也有伤口,而且还不止一道,在离他心口处有一场枪伤,从前他受伤的时候又是谁陪在他的身边?
他是不是也无数次经历了死亡,却又从死亡线上爬了回来。
“给我取出子弹。”封寒见米奈盯着他的伤口出神,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什么?”
封寒将已经消毒好的镊子递给米奈,“取出子弹。”
子弹的边缘已经是血肉模糊,米奈摸过枪,但她从来没有取过子弹啊。
“我……”
“怎么?”封寒见她迟疑。
“我没有取过子弹,我有点……害怕。”
这样深的伤口,看着就疼,也不知封寒是怎么隐忍过来的。
想着自己当初受的枪伤,她那时候已经是动完手术之后的两天,并没有经历取子弹的过程。
“就当拿我练手,快点!你想要我失血过多而死?”封寒催促道。
米奈只得接了镊子,她咽了咽唾沫,想到自己平时不小心手割破了一条小口,连沾点水都那么疼,更别说有异物靠近。
封寒的伤口这么深,要用镊子夹出子弹,该有多疼?
她知道这种时候自己不能犹豫,越是犹豫对他的伤害就越大。
于心不忍归于心不忍,米奈还是很果断的一个人,伸出镊子很快就夹出来了。
封寒全程也只是皱了皱眉而已,仿佛不是夹的子弹,而是从他身上掉下来一张头皮屑那般不痛不痒。“止血,快点。”封寒又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