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通话记录
程昱将孩子哄睡了回房便见陈思思坐在床上发呆,想到程熹那闹腾的性子,他也只当陈思思是带孩子累着了并未多想。
等人进了浴室,陈思思在淅淅沥沥的水声中回过神来。
她怔怔地眨了眨眼睛,最后将视线落在了程昱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之上。
陈思思甚至觉得,那就像一个引诱着自己将之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她明知这样是不对的,却不由自主地想要探查其中的秘密。
一番天人交战,她到底还是将手机拿在了手中。
像是为了避免自己后悔一般,陈思思立即输入密码解了锁,目标明确地点进了通话记录。
幸好程昱的手机十年如一日用她的生日作为密码,陈思思顺利看到了这些日子以来好奇不已的东西,却有一种兜头挨了一闷棍的感觉,脑中眩晕不止。
通话列表里,与程昱联系最多的不是别人,正是凌华清。
可怎么会是凌华清呢?
陈思思从来都不是多沉得住气的人,在这巨大的震惊过后却意外地冷静,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想错了。
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长串的通话记录面前,这所谓的安慰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程昱洗完澡出来时陈思思已经睡了,为了生孩子增的重这时候早已经顺其自然减了下去,她就这么小小一团缩在被子里,只给他留了个背影。
似乎有什么从脑海一闪而过,快到程昱都来不及捕捉,最后也只能作罢。
两人第二天本就约好了逛街,倒也省去了陈思思还要另外找个由头把凌华清约出来。
难得将孩子留在家里让保姆照看一天,两人临近中午才出的门,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直奔商场一顿血拼,出来时手里已经拿得满满当当。
午餐选了凌华清爱吃的川菜,味道虽然辣了些但吃起来的确刺激。
陈思思看了一眼对面被辣得直抽气,连嘴唇都肿了些许的凌华清,无奈地笑笑,随手给她递了杯水过去,“辣可是痛觉,你这爱好简直就是自虐啊。”
凌华清将整杯水一口气灌下去,义正言辞道:“辣是真的,好吃也是真的。”
两人谈天侃地胡扯了几句,陈思思心里那根刺始终扎着,连吃饭也没什么胃口。她瞅准了个时机,状似无意地问道:“你最近……有跟程昱联系过吗?”
凌华清拿筷子那只手下意识顿住了一瞬,矢口否认道:“没啊,上次说话还是小熹周岁宴那会儿呢。”
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却又暂时想不通其中关窍,默了一瞬补充道:“怎么了吗?”
为了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糟糕的神色,陈思思飞快敛起了表情,动作有些僵硬地摇摇头,“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随便问问。”
不安的预感越发鲜明,像是已经在酝酿一场暴雪,随时能够将她淹没。
到底顾念着家里的孩子,两人吃过饭后出去逛了一圈消消食便回了家。
程熹现在已经自己踉踉跄跄地走路了,远远见着陈思思,脸上一下便浮现出笑容,摇摇晃晃地朝她跑过去,嘴里含含糊糊地叫着“妈咪”。
陈思思有些心不在焉,蹲下身将孩子抱住,低头在她娇嫩的脸颊上亲了亲,“小熹有没有想妈咪呀?”
“想妈咪~”小孩子的声音软软糯糯,一定程度上削弱了陈思思那多度糟糕的心情。
陪着玩了一会儿,程熹就开始喊饿了。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少吃多餐也正常。陈思思去厨房给她盛了碗粥,仔细给人系上围兜,这才一口一口喂她吃东西。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陈思思毫无察觉,走神了好几次,勺子堪堪戳到程熹脸上。
得亏小朋友的勺子都是软的,倒也不疼。
家里的保姆从厨房出来就见陈思思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程熹自己都开始抓着米粥往脸上糊了,她赶忙上前制止,又去拿了湿毛巾来给程熹擦脸。
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之后的善后工作陈思思没再上去添乱。
保姆是从专业的家政公司出来的,素质极高。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改问,看陈思思状态不好便知趣地带着孩子上楼去了。
之前那个大案子暂时告一段落,程昱也总算得以准时下班。
一家人久违地一起吃了晚餐,气氛尚算融洽,程昱却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大对劲。
临睡前,他终于没忍住开口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觉得你这几天状态好像不太对的样子,能跟我说说吗?”
你跟华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思思带着质问语气的话几乎到了嘴边,对上程昱那关切的神色时却又临阵退缩。
于是到最后,她也只是嗫嚅几下嘴唇,轻轻摇摇头,“没事,就是这两天没休息好,有点睡眠不足。”
程昱虽然担心,听她这么说也就没再多想。
两人一如往常交颈而眠,大概因为心绪不宁,陈思思在半夜陡然惊醒,还没来得及缓住心神却发现身边的唯一已经空了。
她愣了一瞬,抬手覆上那处,感觉不到什么热度,人应该已经离开很久了。
陈思思花了约莫半分钟冷静下来,而后沉默着掀被下了床,正准备往外走,余光陡然瞥见还好端端放在桌上的手机。
手机还在,那也就意味着程昱还在这栋房子里。
她抿了抿唇,径直往外走去。
偌大的别墅在夜里显得分外空旷,楼下一片漆黑安安静静,整层二楼也只有卧室这间房亮着灯。
犹豫片刻,陈思思放轻了脚步往三楼而去。
三楼除了几间客房外大多都是空置的房间,平日里没什么事情她基本从不上去,但在这一刻,她却像是受到某种召唤一般,踩着阶梯一阶一阶往上走去。
她有种预感,程昱会在三层。
刚行至楼梯口,陈思思便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右手边一间空置许久的房间门未关紧,在漆黑走廊投下小片光亮,里面显然是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