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是在做梦么
顾冷锡说:“总之我有办法就是了。”
这当然只是一个噱头,到时候薄衍墨要是好不了,薄家最多埋怨他两句自大,也不可能做什么。
能干这种事,也得顾冷锡的厚脸皮。
说定后他就带着宁浅然前去薄家了。
这个地方,宁浅然是很不想来的,可现在情况不同,她只能暂时按下那些仇恨。
她带着个口罩和护士的帽子,一直垂着眸,任顾冷锡和薄家人说话,然后薄跃光的目光探究地落到她身上。
“这是……”
“哦,这是我的随行护士,毕竟发烧这种小事么,她来就够了。”
薄跃光脸色微变:“不是你亲自来给我弟弟看?”
顾冷锡笑:“我只是个心脏医生,没那么神通广大的,你就相信我吧,我说能治好,那就是能。”
他又开始信口雌黄了。
宁浅然心说,她还没有那个能力,能治好是最好,可她顶多能给薄衍墨喂点药,最重要的还是看他自己想不想求生。
薄跃光这才放了点心,可看了眼宁浅然,眼里又浮起些打量。
“她怎么戴着口罩?”
顾冷锡:“女人天生爱美,她脸上天生有些麻疹,平常人见到都得被吓着,所以还是让她戴着口罩要好。”
薄跃光哪里信。
就顾冷锡这脾气,以前谁不知道平常美艳的女人想往他身上爬都会被他一脚踹出去,更何况还是这种。
……丑不拉几的女人,能这么近他身,随他来治疗薄衍墨,那得是多得他青睐。
顾冷锡微微眯眸:“不知道薄大哥在介意些什么,不是应该快点去看看他情况么。”
再让薄跃光看下去就该出破绽了。
薄跃光收回目光,心里也下了个定义,嗯,看来顾冷锡的审美非同凡响,跟平常人有着不一样的口味。
说不定,是他就喜欢这些歪瓜裂枣呢。
真是看不出来。
他憋着这个八卦的想法,指了指楼上:“衍墨应该刚刚睡下,那会我们喂了些药,却全被他吐了,现在状态也不是很好,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我陪你们一起上去。”
“不用,我们就去一会,薄大哥就在底下等我们就好。”
“为什么?”薄跃光疑惑地问。
顾冷锡淡哼:“什么为什么,我还能趁这个机会害他不成?好歹相争斗了那么多年,他出了事,我还是要来看一眼的。”
薄跃光目光有些狐疑,但没有拒绝他这个要求,点了点头。
其实他没说的是,只要有人进去就会被薄衍墨赶出来。
既然顾冷锡一定要碰这个瓷,他也不拦了。
上了楼,顾冷锡站在房间门口没动,道:“你一个人进去吧,我就在外边等着,有人来我会说的。”
宁浅然点头,看着熟悉的卧室,脚步竟有些迟疑。
但没有犹豫很久,她只身进了房间。
入目的是薄衍墨房间内熟悉的布置,冷调的房间,书桌和柜子都是灰白色调的,沙发前铺着羊毛地毯,旁边是红酒橱柜,全都价值不菲。
然后,宁浅然的目光落到了昏迷的薄衍墨身上。
她微惊,连忙走了过去,薄衍墨正昏睡着躺在大床内,呼吸很沉重,就像喝醉了酒的人一般,和外界说的一样,他削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好,嘴唇苍白。
宁浅然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烫得很。
宁浅然连忙拿出带进来的医药箱,翻出退烧药。
也是这时,床上的男人似有所感应的,微微侧了侧头,眉头皱紧,不停叫着她的名字。
宁浅然吓了一跳,再回头看,原来男人是在说梦话。
就算是梦里,都没有忘记寻找她。
宁浅然承认,那一刻,她是心疼的。
她拿着退烧药,一边俯身轻声哄他:“别担心,我在这呢,你张张嘴,喝药好吗?”
薄衍墨眉头随着她的声音慢慢舒展开。
宁浅然以为是可以了,将药喂进他嘴里,可察觉到药味,薄衍墨下意识就吐了出来。
宁浅然惊道:“你这是……”
然后面色苍白的男人缓缓动了动,离她远些了。
“我不喝药,我不……我要找浅然,她不会死……我要去陪着她。”
宁浅然五味杂陈。
“薄衍墨,你怎么这么傻,就算我要走,也不值得你这样做。”
她攥紧了手里的药包,怔怔地看着他:“可是,我马上就真的要走了,不论如何,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要做影响自己身体的事啊,你都说了她不会死,你不相信,那如果……她真的没有死,你却死了,那她该多难过?”
许是真的听到了这个话,听到了她的声音,昏迷中的男人手指蜷了蜷,只是宁浅然没有注意。
药喂不下去,宁浅然就很着急了。
外边忽的传来顾冷锡的声音:“你怎么样了?尽快吧,待太久,那些人要上来询问的。”
宁浅然也清楚自己不能多待,她只得赶紧去收拾好东西。
刚将医疗箱收好站起来,忽然听到旁边的动静,宁浅然一看,薄衍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坐在床上看着她。
那双冷冽又清醒的黑眸,吓得宁浅然差点魂飞魄散。
他什么时候醒的?!还根本不像个病人一样!
宁浅然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手往后碰,碰到窗帘,她揪紧了窗帘边缘。
然后便见薄衍墨盯着她,声音沙哑地低问了句:“我这是在做梦么。”
是,大佬,你就是在做梦。
宁浅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袋一空,拉过旁边窗帘躲到了里边。
看不见她看不见她。
可是,刚刚薄衍墨的眸子那般清明,好像瞬间和刚才的病人变了个人一样,怎么会这样?
难道说,他是在骗自己,那些消息都是假的?宁浅然,你踩坑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立马又被宁浅然按死。
不对,不可能是假的,他确实是在发着烧。
混乱之中她听到下床的声音,然后,便感觉他离自己越来越近。
再然后,极低的气压靠近了窗帘,她揪紧的窗帘被薄衍墨给拉开,看到他的那一刻,宁浅然心跳都差点凝滞。
薄衍墨居高临下,虽说身上还带着病人的虚弱感,可那双眸,叫人畏惧无比。
“你,回来了?”
宁浅然嘴皮子都在上下打架。
她觉得自己话都得说不清楚了。
“我说你在做梦,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