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慢慢说。”容锦安抚了霓裳的情绪,柔声细语。
姬冥野站在一旁,阴沉的要滴出冰水似的眼眸,越发的冰冷了,她对一个丫鬟的语气竟然都比对他要好。
“那个舞衣被剪坏了,还有鼓槌也被掰断了。怎么办啊,王妃?”
“别担心,我先进去看看。”容锦脚步变得轻快起来。
看着光亮的屋子,屋门大开,容锦远远的就看到地上狼藉。
在她眼前稍瞬及时闪过一丝微弱的银光,容锦并没有放在心上,一脚已经踏进了屋子。
命悬一线,屏风后,向云雨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就在刹那之间,忽然半空中闪过一抹黑色影子,几乎是用肉眼难以看清楚的速度,只感觉脸颊上席卷一阵寒风,冷瑟。
容锦感觉自己是处在龙卷风的漩涡之中,飞沙走石,飘扬在空中的发丝竟然都有些凌乱,她脸颊的冷风如刀子一刮。她还没反应过来呢,细腰又是被紧紧的抱着,似乎经历天旋地转,身子又一次的悬空而起。
细细的看,她的膝盖骨离着那钢丝线不过几毫米的距离。
容锦抑制不住一声惊呼,竟然被姬冥野紧紧环抱,又一次腾空而起,飘舞在半空之中。
霓裳吓得长大了嘴巴,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武功,冥王真是神话。
要属向云雨的表情诡异多变了,僵在嘴角的得逞笑容,眼神却是惊恐无比,继而有些诡异的嘴角一抖,不知是哭是笑,心中那口气压在她的喉头,差点没吐出血来,就差那么一点。
“冥王,这是何故?我头晕。”容锦倔强的嘴唇嘟起,那是一种不满。
姬冥野冷言冷语。“前面有钢丝线。”他就是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不说那钢丝线有多么险恶,不说容锦刚才离危险有多么近,只是静静的答了这一句。他的世界里没有相对的危险,只有绝对的消灭。
容锦一脸错愕,她狐疑的扯下衣衫上一布条,划过门口一条微弱细长的钢丝线。那钢丝竟然如刀一般,割破了布条。
霓裳紧紧拉着容锦的手。“幸好没事,吓死霓裳了,还是王爷救了王妃呢。”
容锦听罢,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姬冥野,还没说出口的‘谢谢’,就见姬冥野眼神闪过一丝阴沉,他竟然无视她的眼神。
姬冥野大步流星,走到屏风前,不知道手中哪里来的一把明晃晃的剑,直接刺穿了屏风。
竟然听到屏风后面,爆发出慌乱的喊叫。
向云雨要吓死了,那明晃晃的剑身就抵在她的喉咙上,她吓得大哭,却不敢移动一分。
容锦看到屏风后面面如死灰,泪流满面的向云雨,眼中掠过一丝厌恶。
“竟然是你,这些也是你做的?真没想到你和向云烟一样狠,本以为你只是嘴上逞能,我倒是忘了你可是心口如一的人。”容锦气势冷然,站在姬冥野身边,也是抵挡不住的冰冷。
“啊,不是我的主意,都是大姐的主意,是大姐叫我毁了你的双腿,叫你一辈子都站不起来。”向云雨哭喊着,赶紧撇清关系,她声音隐忍的都快虚脱了,因为那剑还顶在她的喉咙上。
“就算如此,你也是帮凶。现在我的双腿没事,但是你的就不一定了。”容锦周身冰冷,竟然让人感到害怕,因为她想起了前世,向云烟那个狠毒的女人,竟然命人割断了她的双腿,她拖着断腿,一步步的爬到自己早已经断气的儿子身边,那种心痛犹如风雨一般急速袭来。
姬冥野从容锦眼中看到了恐怖的仇恨,她似乎和往常不一样。
向云雨吓得哇哇乱叫,向荣锦简直是太可怕了。
容锦步步紧逼,心中只有上一世痛苦的影像,她狠绝的看着向云雨。
霓裳大呼,“小姐,你怎么了,你要干什么啊?”
姬冥野一把将她推开,冰冷的手指滑过她的眉峰,“本王会帮你善后,你该记着你现在该做什么。”
容锦只觉得她眉心冰冷,似乎清醒了许多,理智回归。
“南屿,把她押下。”姬冥野冰冷一语。隐在暗处的南屿领命,押着向云雨便出去了。
“王妃,你没事吧。”霓裳关心道。
“没事,现在我们还是先解决弄坏的舞衣。”容锦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
“都被剪断了,怎么穿啊?”霓裳一脸焦急说道。
“不如就这样穿吧,短些也可以,拿来我再修一下边缘。”
容锦拿起针线,不禁皱了一下眉头,还是继续手上的动作。
没想到这向云雨心思也是歹毒的,听了向云烟的教唆,竟然敢如此大胆毁了她的舞衣。也好,她向荣锦决然不会放过她们两个,来一个收拾一个,来一双收拾一双。她向云烟果真是急了,明知道她是出名的无才无德,还心思歹毒的要断了她的后路。
重生的向容锦不再是当初那个‘三无’废物小姐,她的荣耀她的光彩今生今世要她们所有人都为之颤抖。她的仇恨,全部都要报复回来!
姬冥野黑曜石般的眼眸睑下,眼睛中闪过一丝精明。他看到地上随意丢弃的被掰断的两截鼓槌,红色绸缎绑在初段,在如此婉约的房间内看到威风凛凛的鼓槌,而且是战鼓。
“王妃,要表演‘战舞’吗?”姬冥野淡漠的一句话,走到容锦面前,周身霸道冷漠气息。容锦还有些错愕,他问这个干嘛?
“如是。”容锦淡淡回了一句话。
姬冥野一脸阴沉,“天冥王朝还从未有这种舞蹈,王妃从何得知?”殊不知姬冥野内心有一丝波动。‘战舞’一词只有在他所著的兵书出现过,来自于一个好战民族独特的鼓舞军心的方式,他是欣赏的。
他之所以质问容锦,一是希望容锦承认是看了他所著兵书,有感而发。这彰显了姬冥野天生的傲气和霸道,他觉得容锦有趣,因她不同于一般女子对他崇拜和贪婪,但他内心又纠结于此。二来他心思慎密,尽管他相信容锦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但是‘战舞’本是别国舞蹈,唯恐不被天冥王朝所接受。
容锦勾起细长的眼角,抬头看他。“王爷睿智无比,自然知道妾身是从何得知。”她的一句话,彻底让姬冥野本来有所期望的心落空一般。
“既然爱妃如此夸赞本王,自然该听本王的重新换了舞衣,本王送你全新的鼓槌。舞衣被破坏,就该弃之,因小失大,众人面前衣装不整,王妃可有考虑本王的面子?”
姬冥野眼神冰冷,如芒刺直直看向向荣锦,清冷月光下冷冽的嘴角,如刀锋明晃晃的嘴角弧度,冷酷霸道。
容锦眼神也是倔强无比,就是不应答姬冥野的话,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气氛变得僵持起来,一旁的霓裳看着都觉得心着急,这边是冰冷骇人的冥王,那边是倔强不服输的王妃,真是硬碰硬。
而且霓裳还是第一次看王妃将心中的不满写在脸上的,似乎只有在冥王面前,王妃才会如此坦率显露出她的不满,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那个,回禀王爷,王妃是不得已才穿这被剪短的舞衣的,因为王妃为了冥月盛会,三天三夜几乎没合眼,赶制出来的舞衣,里面特别缝制了荷花叶子。如果换别的舞衣,就不能跳出完美的舞蹈了。”
霓裳心里一直哆嗦,这可是她第一次斗胆和冥王说话,吓死了,都不敢直视冥王冰冷的眼神。要不是为了王妃,她才不要和冥王说话。
容锦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喝止了霓裳。“霓裳,别乱说。”
可姬冥野却看的出她极力伪装的倔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他想起那晚上她在荷花池里差点跌倒,是为了采摘荷花叶子,原来是她别出心裁的想法,没想到她这么看重和他的约定,若她拔得冥月盛会的头筹,他就召回她远在边疆的大表哥,王远离。
谁知姬冥野轻佻如墨眉头,利索霸道的扯下自己身上的黑色的披风,不由分说,不顾容锦的错愕,霸道的动作,将黑色披风有力紧紧的裹在容锦的身上。
霸道张扬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深邃轻轻睑下的眼眸霸道有力。
“要上台表演‘战舞’可以,但是记着,披风在,你在,披风丢,你死。”他的狠戾和霸道根本不给容锦任何机会反驳。
他冰冷的转身,大步流星,动作霸道硬朗。萧瑟冰冷的声音响起,“南屿,速回王府给王妃取战鼓槌。”
黑暗的夜色中,响起南屿冰冷的应答。
向荣锦看着身上被他紧紧裹着的黑色披风,她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多谢王爷厚爱,妾身定不会让王爷失望,待妾身拔得头筹,王爷也该履行承诺。”
姬冥野背对着她,听到她说话的语气,只是冷哼一声,再无应答,顷刻便消失在黑暗中。
容锦以为冥王之所以如此帮助她,都是为了她能拔得头筹,令冥王面上有光,重新在朝廷中风光无限。他是要利用她,而她乐的接受,只不过是互相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