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明日将要到来的战争,众人心情不一。
太子宫殿内,太子一脸阴郁,愤怒而扭曲的如玉面容,如今倒真是像是暴怒的狮子,四处嗅着可疑的味道,求而不得,一股子怨气撒在一切不顺眼的地方。
“黎刚,你说说本王应该怎么做?兵权落到了姬冥野的手中,与日升结盟的计划落空,本王是不是应该亲手杀了姬冥野?”冥绝尘一脸嗜血的笑容。
“主子,千万要冷静。”黎刚还从未有见过主子如此暴躁不堪,阴沉的眸子嗜血。
冥绝尘闻声冷笑一番,“哈哈,本王就是因为太冷静了,你以为本王真会去杀姬冥野。姬冥野要领兵出征那是去送死。本王派陈尚书为监军还真以为是去配合他了,粮草在陈尚书手里,一个不小心没有及时运到,他姬冥野的军队就要饿死在冰天雪地里。本王在暗,他在明,他能打赢仗,但是预防不了本王给他放的冷箭。必要的时候,本王会让暗卫杀了他。”
“主子英明,冥王出征日升国可谓是腹背受敌,主子大可在皇上面前栽赃陷害,说冥王和敌国勾结有叛变嫌疑。”黎刚顺着太子的话说下来,其实想想姬冥野要出兵也不算是什么好事?
“本王要嫁祸给他,日升国这次带兵的二王子,身在皇宫里的大王子,你想办法接上头,本王要和大王子联合绞杀姬冥野和那二王子。相信大王子很乐意同本王一起除掉这两个碍眼的人。”冥绝尘不愧为善用阴谋者,他能在短时间内想到应对的办法,的确非常的聪明和狡猾。
“主子英明,属下立即去做。”黎刚大喜,主子果然出了一个好计策,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日升国的二王子和冥王就是箭靶子。
阴谋的味道在蔓延,谁能把握先机,谁能预料之及,谁就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
雪花静静的在飘,在洁白的雪地上,徒留下滴滴红色血迹,不久就被新雪覆盖。
“主子,您的身体能撑得过去吗?”南屿跟在姬冥野身后,看到主子那极力掩饰的咳嗽,再看地上的血滴,实在忍耐不下去随即问道。
“无碍,早日结束便是好。”姬冥野淡漠的声音萦绕在飘舞的雪花间,寒气比那雪花更甚。
南屿不知道主子所说的早日结束,是指这场战争还是主子的性命。
“主子决定不告诉王妃吗?”主子和王妃的感情,南屿看在眼里,怎么可能不辞而别。
“多事,如果泄露出去一句,杀无赦。”姬冥野现在最在乎的就是容锦,他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去告诉容锦这件事,索性隐瞒到底。
进入书房,将外面的世界与之隔绝,姬冥野翻着竹简兵书,心思难测。
“日升国素来以狡猾闻名,陷阱无数,招招致人于死地,时间仓促,只能谨慎。明日出征多带一百匹马。”姬冥野眸中深邃难测,可脸色却是冷峻异常。
“这是何故?时间仓促大军倒是应该轻装上路,节约时间。主子可是另有打算?”南屿毫不避讳的问出心中疑惑。
“冰寒地动,食物匮乏,御寒为主,马屁杀之热血暖身,其肉可食。”姬冥野深知与日升国作战的艰难环境,他不希望将士没杀敌之前就被冻死饿死。
南屿明了,从主子的话里就猜测出这场战争比以往更加的凶险,同艰苦的环江斗争就足以消磨人的意志。
“下去准备吧,子时动身。”
“是。”南屿领命,拿了主子的军令召集所有将士,子时城门口集合,而至于那陈监军,南屿自然是没有通知,那陈监军就是太子身边的一条狗,肯定会在粮草上动手脚,但现在有了三王爷的财富支持,粮草早已经备齐,所以陈监军的存在毫无意义,就让他慢慢追上来吧。
姬冥野坐在窗前,手中白色的帕子轻轻的擦拭着散发着寒光的长剑。他所剩下的时日不多,必定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他的计划,做了最坏的打算,永远回不来天冥,见不到容锦。
其实他的生命本该早结束,自从遇到了容锦,他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容锦帮他和惠太妃打开彼此的心结,惠太妃的死换来他延长的寿命,在这短暂的生命力,他绝对要好好的守护容锦,即使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会为她铺好后路,安稳过一生。
指尖微凉,姿态优雅的穿戴好战服,一席黑色长袍,罩着御寒的狐裘披风,他如墨的发丝在寒风中如流泻的瀑布,带着丝丝的寒意,冷峻的双唇,面色如玉,他遗世独立,卓越风姿无人能及,暗夜里他优雅如九天谪仙,冰冷如寒冬料峭,眸底潋滟,唯有为她驻足。
悄无声息的高高站立在窗户前,屋内的灯盏早已熄灭,只听得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在寂静的雪夜中异常的清晰,指尖摩挲着窗户岩台,多么想抚摸她的脸庞,在她双唇下留下最后的印记。
南屿隐在暗处,看到主子这般纠结,面上云淡风轻冷峻如常,可那眼眸中的不舍和留恋却是隐藏不住。这让南屿想起了那个笨丫头,低声叹气了一番,转身离开,还是让主子一个人做最后的告别。
姬冥野察觉到了南屿的离开,终是轻声推开门,在容锦梦呓一声后,利索干脆点了容锦的睡穴。
大手带着微凉,如珍宝一番细细的描绘着她的脸庞,摩挲着她的唇形,即使离开之后见不到她,也能凭着手中的触感和形状,摩挲起她的容颜。
姬冥野轻轻的闭着眼睛,手指颤粟,心底里蔓延的不舍,他知道如果再留下去,必然会扰乱他的心智,睁开眼后恢复了原本的清明和冰冷,终是毫不留恋的离开,关好房门,终是不辞而别,做不到和她面对面的告别。
迷迷糊糊中,容锦只感觉到脸上冰凉的触感,过了一会,那手掌离开她的脸庞,她的心里恍然有些失落,在睡梦里却醒不过来,又昏沉睡去,只当是一场梦魇,那冰冷的触感那么熟悉,却徒然消失。
而南屿则是潜进了霓裳的房间,虽然有些不好意思闯进女子闺房,但是时间仓促,南屿不知道该怎么告别,总不能一巴掌把这笨丫头打醒,告诉她,爷要走了,出征去了。南屿无奈,也学着文人矫情的写了一封信留在那笨丫头的枕头下,信上只写着,‘外出有事,几月不归,不要惦记。’自然没有透露王爷出征一事,看着这几行字,南屿怎么觉得像是废话,准备拿起来撕了,可那笨丫头翻了个身,他一紧张留下那封信,径自走了。
城门外,浩浩荡荡的队伍,冰冷的铠甲反射的寒光如剑,众将士气势高昂,能在冥王的带领下出征迎敌,定能所向披靡,谁人不知冥王是战无不胜的神秘存在。
雪花点缀在士气中,更加的波澜壮阔,银装披靡,连绵起伏的队伍声势浩荡,徒然让人生畏。
“属下王远离拜见将军。”王远离骑着高高的战马,下马拜见,身手矫健。王远离便是容锦的大表哥。
“起来吧,出发。”姬冥野没有过多的言语,这一声便是最好的回应。
王远离敬佩冥王的领导军事能力,甘愿追随冥王左右,保卫家国,誓死追随。
大军行进,冰天雪地里的脚印深重,自有强悍。
清晨,和煦的阳光洒在房间里,一室的温暖,可容锦的心里总觉得不舒服,犹记得昨晚上那熟悉的冰凉触感,姬冥野半夜抚摸她的脸做什么?还在思索着,要不要再去书房看看。
这时候霓裳拿着一封皱巴巴的信,哭丧着脸,抱怨道。“王妃,那个南屿侍卫实在太过分了,他半夜闯进我的房间,还留下一封信,这是在毁霓裳的名节啊,他怎么可以那么做,留下这封信算什么?太过分了,以后霓裳嫁不出去该怎么办啊?”霓裳抽泣个不停。
容锦拿过她手里的那封信,下面写着‘南屿’落款。
“南屿侍卫是关心你,出个远门都要告诉你,可不见得南屿侍卫给谁还留下这封信,南屿侍卫对你不一样,霓裳你懂吗?”容锦准备循循善诱,告诉霓裳喜欢一个人是什么。
可霓裳哭的又厉害了。“南屿是个讨厌的家伙,这封信就是留下来羞辱霓裳的,他半夜闯进来留下这封信就算了,还没有关门,害得霓裳感染了风寒。他就是来欺负霓裳的。”
容锦听罢有些无奈的一笑,看来霓裳的脑袋还是没有开窍,只是南屿何时做事如此仓惶,闯进女子闺房就算了,还忘记关门,说明他有要紧的事情。再看信上的内容,外出办事几月,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费神。容锦更加笃定姬冥野有事瞒着她,何故派南屿外出办事如此之久,他到底在筹谋什么事情?
“王妃,你带霓裳过去和南屿侍卫说清楚,霓裳心里好气。”霓裳一直央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