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终于明白了

　　 北堂苍云摇头：“想不起来没关系，现在对你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尽快提升修为，越高越好。你现在才八阶一级，还早着呢。虽然进阶速度已经足够逆天，但你既然是七煞，这个级别就远远不够了。”

　　 从北堂苍云刚才的描述中，墨雪舞当然能知道这一点，顿时有些伤脑筋地拍了拍额头：“我到底要练到什么程度才可以？”

　　 北堂苍云叹了口气：“现在我和步天是九阶，凌夜是八阶九级，希望能在天劫之日到来之前突破九阶。绝情是八阶六级，星辰和行云才八阶四级，其实都是不足的，所以他们也在加紧修习，能提升一分是一分。如果你能突破九阶，或许我们就有生还的可能。”

　　 墨雪舞咬了咬牙：“好，我拼了！”

　　 北堂苍云看着她，良久，终究是忍不住苦笑：“七煞从来没有过女子，所以我无论如何没想到居然会是你，这还真是……”

　　 墨雪舞笑了笑，居然很得意：“原来我是七煞唯一的女子？这么牛叉吗？”

　　 牛叉个毛线球啊！既然是七煞，就意味着可能只剩下两个月的生命了，有什么好骄傲的？

　　 北堂苍云委实不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就只好换了个话题：“我很奇怪，为何你这段记忆没有恢复？照理来说应该不可能，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导致你这段记忆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墨雪舞瞬间想到了凌落月，不由眼睛一亮：“难道我跟落月一样，记忆也被封印了？叶容浅曾经说过，我从一出生的时候起就被封印了狐族的体质，或许恰恰连我这段记忆一起封住了？那问题应该出在我后背这块胎记上！”

　　 北堂苍云表示赞同：“这个可能性很大，否则根本解释不通。那这封印到底是谁给你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墨雪舞摸着下巴沉吟着，“我觉得师父肯定知道，回去问问他。”

　　 北堂苍云叹了口气：“指望我没可能，只要他不来见我，我就见不到他。”

　　 墨雪舞嘿嘿一笑：“我试试，他给我的香还有呢。不过既然你是狐族的克星，师父为什么不告诉你如何识别狐族人？他就不怕狐族人认出七煞，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把你们灭了？”

　　 北堂苍云忍不住乐了：“不可能，我们的身份是世间最大的机密，除了七煞，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哪怕是父母妻儿也必须守口如瓶。我们身上也没有任何能够泄露身份的标识，狐族人怎么会知道？”

　　 墨雪舞点了点头：“那我们完成使命之后，下一批七煞如何确定？”

　　 北堂苍云痛快地摇了摇头：“不知道，那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反正两百年后他们就会出现，将这份使命传承下去。”

　　 墨雪舞琢磨了片刻，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道：“会不会是龙神？就是神龙族的人。”

　　 要知道，为了找驭龙丹治愈北堂苍云的内伤，他们成功进入了神龙族的隐居地，已经跟传说中的龙神打过交道了。虽然当时他们只看到了凌净天一个人，但他亲口承认，他就是神龙族的人。

　　 北堂苍云倒是有些好奇：“为什么想到他们？”

　　 “因为凌净天说过，驭龙丹可以给你，也可以给和你有相同使命的人。”墨雪舞回答，对这几句话印象尤为深刻，“当时我就问他，原来这份使命需要传承，那你们岂不是要天天等待？结果他说……”

　　 “不用，两百年一次。”北堂苍云也记起了当时的情形，立刻接上，“所以你认为，七煞是龙神指定的？倒也有可能。龙神毕竟是守护虞渊大陆的，当然不会任由狐族作乱。”

　　 墨雪舞却又皱了皱眉，表示不解：“神龙族既然有能力阻止狐族，为什么不早点出手？那样就可以让更多的人幸免于难了。”

　　 北堂苍云当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便摇了摇头：“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有些东西是上天注定的，就算是龙神也改变不了。”

　　 墨雪舞不置可否，接着问道：“有个问题，我很久以前就跟落月探讨过了：这件事情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北堂苍云微微叹了口气：“为了不引起恐慌。如果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每隔两百年就要经历一次生死劫难，势必会人心惶惶，说不定还会引起骚乱，那还了得？所以这件事就被历代七煞刻意压了下来，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资料记载。这也注定七煞是没有人知道的英雄。”

　　 墨雪舞原本默默地点了点头，却又接着开口：“那狐族呢？他们也不说吗？如果天劫之日迫近时，他们故意把这个消息透漏出去，再趁机从中捣乱、煽风点火，不就可以加快这片大陆的灭亡？”

　　 北堂苍云摇了摇头，淡淡地一笑：“没那么容易的。他们的人留在这片大陆上的原本就不多，经过这些年的繁衍，狐族体质越来越弱，修为也越来越低，在大业没有成功之前，绝对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暴露身份，否则极容易招致杀身之祸。所以时间越长，知道整件事的人就越来越少。当然，并不是绝对没有，但基本不足为惧。”

　　 这个问题之后，墨雪舞暂时没有想到其他要问的，便静了下来，在脑子里理了理。

　　 现在虽然仍旧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主要是北堂苍云这个七煞之首都不知道，别人更难窥真相，但至少已经明白了大致，知道了她作为七煞应该背负的使命。目前来看，这就够了。

　　 至于其他那些未解之谜，留待来日吧。当然，如果他们在天劫之日一去不返，谜团不谜团的也就不重要了，大不了做个糊涂鬼。

　　 理清了一切来龙去脉，也暂时没有什么需要问的了，墨雪舞就点了点头：“好，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提升修为！”

　　 北堂苍云点头：“没错，所以现在收拾东西，大家马上回朝龙帝国！”

　　 墨雪舞点头，却又不解：“大家？哪个大家？”

　　 “所有七煞。”北堂苍云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七煞已经集齐，我们这就开始为最后的时刻做准备！回去之后，我会告诉你们应该做什么。收拾东西，我们立刻启程！”

　　 一声令下，众人立刻各自回房收拾东西。墨雪舞也很快回到了房间，只不过正收拾着，她突然动作一顿，直起身子回过了头：“落月，怎么了？”

　　 凌落月并没有进来，站在门口抱着门框看着她，目光有些复杂：“真没想到你居然是七煞，那我们就是敌人了？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同族……”

　　 很容易看到了他眼底那丝浅浅的不安和失落，墨雪舞干脆放下东西走到他的面前，笑得很温和：“落月，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只要你肯，我永远和你相依为命。相同的话我不想再重复，但我说过的话永远有效，我们之间的情分，永远不变。”

　　 凌落月立刻就笑了，笑得很安静，很柔美：“我要的就是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

　　 “你本来也不需要不放心。”墨雪舞握住他的手，说的话虽然简简单单，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落月，我们的情分之所以别人没法比，是因为我们有过很多共同的岁月。我们在那段岁月里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甚至曾经同床共枕，这情分不会因为任何东西而改变。相依为命不只是说说，我是真的拿你当成可以相交一辈子的朋友，我真的喜欢你。我这个人一身毛病，也绝不可能讨得所有人的喜欢，所以我从来没觉得我有多了不起，甚至大多数时候我都挺不是个东西的，可这并不妨碍我喜欢你。我对你的这份情很干净，真的，我敢对天发誓。”

　　 凌落月一直很安静，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很暖：“倒也不用这么谦虚，你只是偶尔不大是个东西，大多数时候都挺好。你的确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但是至少，我挺喜欢你的。”

　　 墨雪舞忍不住乐了：“好吧，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不过你能不能说说，我不大是东西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我看看能不能改。”

　　 凌落月白了她一眼：“你故意的是不是？这个问题还用问吗？你往死里折腾苍云的时候，别告诉我你没觉得你自己不是个东西。”

　　 果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样回答。凌夜这么说，是因为他是七煞，你又不是七煞，怎么也这么说？所以只能说，她家夫君魅力无敌，就是这么值得人死心塌地。

　　 墨雪舞越发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跟着就放开手，认认真真地说道：“落月，永远都不要为此担心，或者我可以给你一句承诺：除非我不要苍云了，才会不要你。”

　　 这誓言分量不轻了，凌落月居然哼了一声：“苍云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不过我更相信他，你这里就必须打个折扣。”

　　 墨雪舞很好奇：“为什么？”

　　 凌落月又哼了一声：“因为苍云不会不要你，可是你若决定不要他，扔下就可以走，可潇洒了。”

　　 “罢了哟！不要再提这茬了！”墨雪舞忍不住手抚额头，很有一种想要找个地方钻进去的感觉，“我总共就算欺负了苍云那一次，怎么你们每个人都揪着不放？苍云欺负我那么多次，怎么就没有一个人为我打抱不平？”

　　 凌落月一点都不同情她，白眼翻得更大了：“那怎么能一样？苍云欺负你是因为爱你，你欺负他，是因为你就是要欺负他，让他难受，你就开心了。”

　　 墨雪舞瞬间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哈！我不跟你们说这些！你们可真是苍云的铁哥们，说的话都几乎一模一样，商量好了是怎么的？反正既然有了苍云的承诺，你放心就是。”

　　 凌落月点了点头，心里很暖：“不过也奇怪，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墨雪舞回答得很认真：“因为我们喜欢你啊！喜欢这种事本身就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没有必要为这个纠结。”

　　 这倒是。凌落月又点了点头：“不管怎样，我绝不会与你们为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请记住，那绝非我所愿。所以，你一定亲手杀了我，九泉之下我仍然是你们的朋友。”

　　 墨雪舞微笑：“我当然知道非你所愿，不用担心。不过我刚才在想，我们本来就应该回朝龙帝国，凌夜他们真的能说走就走吗？那么大的摊子……”

　　 凌落月摇头：“他们既然早就知道使命在身，当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保证不管什么时候离开，甚至真的有去无回，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因此全面崩盘。秋水长天和化朽阁都是如此。”

　　 墨雪舞手上动作又是一顿，若有所思：“哥和凌夜都想把自己的担子托付给对方，就是怕自己到时候回不来了？”

　　 凌落月点头：“他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都决定到时候但凡可以，宁肯自己一个人死，也要把其他人保住。对他们而言，对方无疑都是一个最佳的托付对象，把秋水长天或化朽阁托付给对方，他们纵死也含笑九泉。”

　　 墨雪舞默然片刻，不由微叹：这就是七煞。当死亡渐渐逼到面前，他们或许会考虑很多，唯一没有考虑过的，就是自己。

　　 既然早已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众人很快就收拾完毕，踏上了返程。但是这次出来，谁都没有想到会一举集齐七煞，带的大雕就完全不够骑了。所以他们虽然同时启程，却无法保证同时抵达沧海王府。不过北堂苍云已经飞鸽传书给鬼鹰，让他们接到传书以后立刻带着雕儿前来迎接，前后应该也耽误不了太多时间。

　　 墨雪舞和北堂苍云是第一批启程的。身在半空，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墨雪舞依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是七煞，尤其那段记忆并没有恢复，更让她觉得不确定，就时不时回头瞄瞄北堂苍云，再在自己身上看看，仿佛想看出一些共同的地方，好作为直接证据来证明她的身份。

　　 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北堂苍云就忍不住苦笑着叹气：“不用看了，错不了，你就是七煞，可我……”

　　 宁愿你不是。我知道我这样想很自私，毕竟这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可……我宁愿你的使命加诸到我身上，我一个人挑起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担子，我都心甘情愿！

　　 可惜，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用了，上天注定的事情，谁都莫可奈何。所以，我们只能加倍珍惜这两个月的时间。

　　 墨雪舞倒是没察觉他的心潮起伏，或许是因为她是穿越而来的缘故，潜意识中总觉得应该不会在这所谓的天劫之日挂掉。就算是真的，她的灵魂或许就会因此穿越回去，所以她的心情不像北堂苍云及其他人那么沉重，反而笑了笑：“你是七煞之首，你说的肯定错不了。接下来我一定要加紧练习，尽快进阶。”

　　 北堂苍云沉默片刻，搂在她腰间的手突然紧了紧，止不住地苦笑：“原本我还想留你个清白身，来世好相见的，可你居然也是七煞，这……”

　　 墨雪舞侧过头，在他脸上亲了亲：“早就说你根本是多此一举，你偏不听。”

　　 北堂苍云又叹了口气：“后来我听了呀，我想要你了，可不是不行吗？我也没办法。”

　　 墨雪舞若有所思：“回去之后，我也要问问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他知道一切，就是不肯跟我们说！”

　　 一路行来都非常顺利，数日之后，第一批人终于回到了京城，进了沧海王府，先各自休息。等随后赶来的第二批人到齐之后，就可以正式开始为天劫之日做最后的准备了！

　　 好好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北堂苍云才带着墨雪舞先行入宫，向北堂千琅和云羽蝶报平安。

　　 见他们平安归来，两人当然非常高兴，拉着他们问长问短，嘘寒问暖的，聊了一个多时辰还意犹未尽。

　　 正聊着呢，奶娘抱着小皇子北堂苍宁走了进来，上前请安：“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参见王爷、王妃。”

　　 北堂苍宁如今刚刚会坐，大眼睛滴溜滴溜地到处看，萌的人心都化了。墨雪舞一看到他就母性大发，早就跳起来冲过去把他接了过来：“哎哟，这么久不见，又可爱了哈，嫂子抱抱！”

　　 北堂苍宁可高兴了，两只粉嫩嫩的小手捧着她的脸，咧着没牙的小嘴咯咯咯地笑。笑了一会儿，突然趴到她的脸上，一边咿咿呀呀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婴儿语，一边在她的唇上啃了几口。

　　 他还不曾长牙，柔嫩的牙床咬在自己的唇上，墨雪舞痒痒得不得了，赶紧偏开头哈哈大笑起来：“小子，敢非礼我，打你屁股信不信？”

　　 北堂苍宁显然并不怕她，越发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缝，还在她的怀里蹦哒乱跳的，小屁股一拱一拱的，特别滑稽。

　　 云羽蝶看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算是发现了，这小子特别喜欢你，跟你比跟我这个母后还亲呢。”

　　 北堂千琅在一边乐呵呵地开口：“依我看，我儿子这叫聪明，识时务。他知道小舞早就把苍云收拾得服服帖帖了，现在先抱紧小舞的大腿，就等于找到了一个护身符，一块免死金牌，哈哈哈！”

　　 几人都忍不住乐了，不过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只要搞定了墨雪舞，可不就基本上等于把北堂苍云搞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