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真相大白

　　 凌雪舞不答，回身施礼：“请皇上命人端一盆清水来。若是臣女去拿，未免难以服众。”

　　 墨远江看她一眼，回头吩咐：“天渊，去。”

　　 墨天渊眼里闪过一丝恼恨和阴沉，却只能照做，不多时端着一盆清水入内，放在了地上。

　　 凌雪舞将其中一封信打开，对着众人示意：“这封信，是我爹写给庄刺史的。”

　　 然后，她把信纸摊平，小心地放到了水面上。众人不解，却不敢出声，齐刷刷地盯着那封信。

　　 片刻后，凌雪舞笑了笑：“请尚书大人帮个忙，这样轻轻搅一搅。”

　　 刑部尚书一头雾水，但看到墨远江没有反对，就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小棍子，在水里轻轻搅了几下，跟着一声惊呼：“啊！这……”

　　 那原本是很平常的一封信，白纸黑字。可他这一搅，字和纸居然瞬间分离，那些字在水面上轻轻飘动，那张纸上多了一些形状各异的孔！

　　 换句话说，这重要证据书信，根本就是伪造的！对方把凌正阳写过的字找来，选出需要的沿着字的轮廓剪下来，再在另一张纸上抠出同样的孔洞，正好把这个字嵌进去，再用一种特殊的粘合剂把底板和字完美地拼接在一起，就形成了不怕任何人验笔迹的证据！

　　 可惜，这手法是高明，却瞒不过电子芯片的扫描。

　　 凌雪舞笑了笑：“我看得出笔迹没问题，是我爹写的，但有字的部分和空白的部分，根本是两种纸质！本来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仔细一看才发现，玄机在这里！”

　　 庄逸之的眼已经瞎了，当然看不到这个变故，本能地追问：“什么玄机？”

　　 “你虽然看不见，应该很清楚啊！”凌雪舞的语气淡淡的，“皇上已经亲眼所见，否认有用吗？”

　　 “我、我不清楚！我怎么会清楚？”庄逸之瞬间显得很不安，脸上甚至流露出明显的恐慌，“你、你到底在搞什么？那信……那信怎么了？”

　　 凌雪舞皱眉，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庄逸之不知道信上的玄机！看来墨远江这一手是瞒着他的！

　　 目光一闪，她淡然开口：“皇上英明，现在应该可以证明我爹和整个丞相府的清白了吧？”

　　 墨远江咬牙，目光阴骘：“想不到这伪造书信的手法如此高明，连朕都没看出丝毫破绽！”

　　 “没错，此人着实可恶！”凌雪舞义愤填膺，跟着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虽然已经多余，臣女还是想说清楚另一个破绽：玉美娇，你呼赫族有名的巧手，你也说过，是你亲自为我父亲量身定做了龙袍，是吗？”

　　 “是。”玉美娇咬牙，已经失明的眼睛没有焦距，只有一片死气，“那龙袍费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才做好。”

　　 “哦。”凌雪舞笑笑，转身吩咐，“云湛，把龙袍给我爹穿上。”

　　 墨远江眼神一寒：“凌雪舞！你敢大逆不道？”

　　 “皇上恕罪，臣女是被逼无奈。”凌雪舞施了一礼，不卑不亢，“只要龙袍一穿，谣言不攻自破，臣女愿替父承担大逆不道的罪名！”

　　 云湛早已拿起龙袍，套在了凌正阳身上，旁边刑部众人立刻齐声惊呼：“咦？”

　　 凌正阳也是武将出身，身材魁梧，五大三粗，那龙袍的尺寸明显偏小，穿起来十分滑稽。

　　 墨远江咬了咬牙，一脸平静。

　　 凌雪舞却笑了笑：“玉美娇，你看不到，我说给你听：这龙袍我爹穿着太小了，根本扣不上不说，下摆只及膝盖！你给他量身定做，就做出这种龙袍？你就不怕他登基为帝之后，第一个就剁了你？”

　　 玉美娇忍不住晃了晃：“我……你……”

　　 她怎么想得到，有人敢当着皇帝的面，把龙袍往自己身上套？大逆不道啊！

　　 凌雪舞挥了挥手，云湛便把龙袍脱下放在一旁，又拿起龙冠放在凌正阳头上，众人又是一声惊呼：“呀！”

　　 凌雪舞微笑：“玉美娇，王冠也是你给我爹量身定做的吧？可是根本戴不上，只能放在头顶哦。”

　　 玉美娇哆嗦了一下，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好了。”凌雪舞拍了拍手，“现在我不明白的只有一点，庄刺史和族长跟我爹都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陷害我们？是受了谁的指使吗？”

　　 墨远江目光一闪，庄逸之已经浑身一颤，突然噗的鲜血狂喷，扑通趴在地上惨嚎起来：“啊！啊！好痛……啊！”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证全都倒地，横七竖八地来回翻滚惨嚎，一双手却不知究竟该捂哪里，因为浑身上下都痛得要死！

　　 墨远江先是一愣，然后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墨天渊，后者则只是挑了挑唇：终于发作了！

　　 不过不对劲的是，剧毒发作的时间比预计的晚了很多，难道用量轻了？

　　 “我们都知道幕后主谋把你们的眼睛弄瞎的目的。”凌雪舞淡淡地开口，“不过你们不知道的是，他用的剧毒不止能让你们变成瞎子，还能让你们十二个时辰之后就变成鬼！如果不是沧海王用药物将剧毒暂时压住，你们根本活不到现在！”

　　 “什么？不可能！”恐惧之下，庄逸之首先尖叫起来，“他明明说失明是暂时的，只要你们一死，就把解药给我们，让我们重见光明！”

　　 “这种蠢话你也信？”凌雪舞笑了笑，目光突地锐利，“还有，你们的家人也全部中了剧毒，只要我们一死，他们就会紧随其后！”

　　 “不！不可能！”庄逸之更凄厉地尖叫起来，“他答应我们的，会让我们远走高飞！不可能！”

　　 凌雪舞挑唇，目光幽冷：“也就是说，你承认一切都是你们的诬陷，我们丞相府根本没有谋反？”

　　 庄逸之瞪着一双已经失明的眼睛，却不知道该看哪里：“我……”

　　 “我可以救你们，也可以救你们的家人。”墨苍云以手支颌，笑吟吟地开口，“谁第一个说实话，我第一个救谁，落在最后的只好毒发身亡，别怪我。”

　　 “你哄鬼呢？”洛木汗突然尖叫起来，“谁不知道你沧海王睚眦必报，护短护得鬼神不敬、天地不尊？我们如此害你的王妃，你根本不可能放过我们！”

　　 “哎呀，被你看出来了。”墨苍云很“娇羞”地拿手捂了捂脸，跟着笑了笑，“其实不问也知道，幕后主谋根本不可能让你们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每次出现都蒙着面，甚至根本不让你们看到他吧？”

　　 洛木汗喘息着咬牙：“哼！”

　　 “行吧，剩下的不归我们了。”墨苍云拍了拍手，准备走人，“皇上，请容我等先告退，我要送凌雪舞回丞相府清理一下，为大家接风洗尘。”

　　 墨远江居然很冷静：“去吧。”

　　 凌雪舞屈膝施礼：“为证明丞相府的清白，臣女多有僭越逾矩之处，请皇上恕罪！”

　　 然后，她跪在当地，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

　　 这个台阶给的不错，墨远江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些：“罢了，朕明白你的心情，不怪罪就是。”

　　 凌雪舞谢恩起身，推着墨苍云离开了。谁知刚走了几步，墨苍云就含笑说道：“皇上，真相已明，今后若再有人诬告丞相府谋反，都不会有人相信，您更不会相信了吧？谢主隆恩！”

　　 这是谢恩吗？分明就是挤兑！意思是以后丞相府真的谋反，他也不能信，否则就是白痴了呗？

　　 墨远江的眼神立刻阴沉到底，砰的一拍桌子厉喝一声：“来人！将他们全部押入死牢，等候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