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李依研都处于迷迷糊糊中,她很累很累,好想休息,眼睛闭上就再也不想睁开,一直这么睡下去未尝不是好事。
车停稳后,她也醒了。刚才在车上恍惚间有了个主意,去美国前,把自己交出去,交给陈天育,就今晚。
这个主意很疯狂,颠覆了她的价值观。可自知去了美国,她就再也不是原来的她了。
跟着陈天育来到他家,已经半夜1点。这是李依研第一次在这留宿,一想到今后都可能见不到他,心里不免增加些许悲伤。
陈天育见李依研一路无语,闭眼昏睡,想着她累了,也没主动说话。
进房间后,把她带到主卧,从衣柜里找出来一件自己的大T恤衫和沙滩裤,让她当睡衣穿。把卫生间的热水器打开,叮嘱她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这个房间从装修时,陈天育就计划给李依研住,他搬进新家一次都没睡过。无数次幻想过她住进来的欢喜笑颜,没想到第一次确是如此悲伤的心境。
主卧卫生间的洗漱用品都是新的,一一帮她拿出来,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叮嘱有事叫他,随即道了声晚安,回客卧了。
李依研喝了温开水,进了卫生间,洗漱完毕,把头发吹干,看看表差不多2点了。
毫无睡意,坐在床头又开始胡思乱想,最后定了定神,走了出去。
来到客卧门口,门缝里隐隐约约透出光,竖起耳朵能听见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
李依研很好奇,轻轻一推,门开了。只见陈天育衣服都没换,还是回来那身白衬衣蓝黑西裤,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门,讲电话。
李依研站了两分钟,对方都没察觉,到是电话的内容把她惊到了。
陈天育正在和沈秋寒通话,他们快马加鞭一路飙到200,已经赶到李依研家。
可敲了半天门,家里没人。对面的邻居都被敲门声吵醒,好意出来提醒两人,胡心下午提着行李走了,不知道去哪里。
陈天育和沈秋寒都在想依研妈妈可能去的地方,如果让她知道妈妈失踪了,更是着急。
李牧出去找李华生的部下,还没回来,这么晚半夜三更也是难弄。
最后,沈秋寒一再嘱咐陈天育,这三天一定要看好她,最好关在家里不要出门。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去美国。
挂了电话,陈天育微叹一声,口干舌燥,想出去倒杯水,这才发现李依研站在门口。
陈天育迅速调整自己的表情,信心满满地说道“秋寒已经到你家了,很快就有结果。别担心,赶紧睡吧。”
瞅一眼短到膝盖上的T恤衫,还有下面细白的腿,关切地说道“初春晚上凉,怎么没穿沙滩裤,是太大了吗?
不穿也成,赶紧躺到床上,盖好被子。”边说边拉着她的胳膊进了主卧。
掀开被子,扶她躺下,又把被子盖好,掖好被角。见她失神的水眸,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心里颤了下。
如果不是古月心闹出这事,恐怕这个场景这双水眸,他会赖皮地挤到旁边。可现在他必须去忙,查那笔跨境资金的疑点。
微微笑了笑,柔声细语道“易安那边交给秋寒,我会追查资金来源,一定能发现疑点,你爸很快就没事。
这段时间你就在这,我天天陪着你,别多想了傻丫头,快睡吧。”言毕把床头灯关了。
正预转身离开,一只手被李依研拉着,使劲一拽,跌到床上,情急下单手撑住。
李依研松开他的手,一手环上脖颈,另一只手开始解他衬衫扣子。
陈天育用活动的手抓住她的小手,平静地说“依研,别闹,太晚了,赶紧睡。”
秀颜如花,呢喃着“好,你和我一起睡。”说着又开始动手。
麦色的面庞凝重,看来她是下定了决心要赴美。从他打定主意娶她开始,就很期望和她在一起,可现在不行。
浓眉紧锁,厉声道“依研,别这样,事情还有转机,没你想的那么糟。即使真的越来越糟,我也不会让你去美国。
你就死了这条心,断了这个念头。”说完扯开她的胳膊,快步离开。
他不能再待下去,她的泪眼婆娑,绝望的眼神,仿佛利剑一般扎进心里。
回到客卧,翻出电话本,不顾半夜三更,给他在银行的同学打了电话。
对方从睡梦中惊醒,听明白了大意。这笔资金的收款经办行刚好是他同学所在银行的下级分行,陈天育托他查查汇款报文,掌握境外汇款人详细信息。
同学一口答应,知道事情对陈天育很重要,许诺一上班查完就给他回话。
陈天育给沈秋寒发了个信息,告诉他明天一早查境外资金。
沈秋寒回复,他在依研家门口等着,李牧还没回来,胡姨还是没消息,明天早上查小区监控视频。
两人互相叮嘱一番就挂了电话。
凌晨四点了,李依研一直没睡,躺在床上睁着失神的水眸,听见公共卫生间传来哗哗水声,猜测陈天育在洗漱。
过了半小时,陈天育关了灯,回到客卧,躺在床上,关了床头灯,睁着大眼考虑着明天的计划。
忽然,门开了条缝,麦色的面庞一怔,内心嘀咕,这小丫头又要搞啥。
李依研以为陈天育睡着了,脱下宽大的T恤衫,悄悄进房,来到床前望了一眼,随后像个泥鳅一样,钻进被子。
猜到李依研会躺过来,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她啥也没穿。
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一个激灵准备起身,却被她紧紧抱着,呢喃声从身后传来“天育,我知道你爱我。我把自己交给你吧。”
麦色的面庞一怔,厚唇微启“好,但不是今晚,毕业后我娶你。”言毕起身要走。
李依研紧紧抱着不放手,眼泪溢了出来,“天育,别走,我好害怕,陪陪我。”
陈天育微叹一声,绷紧的背部舒缓下来,翻身转过来拥她入怀,告诫自己一定要有定力,舒了口气,在她耳边低语“睡吧,我在,别怕。”
温热的怀抱好似安眠药,睡眠系统打开,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听见李依研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睡了。陈天育困意来袭,定好时钟,也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李依研睡得很香,许是她去意已决,心无旁骛,索性内心也放下一切。
陈天育睡了四个小时就醒了,心里惦记着事,睡的不踏实,还噩梦连连。
望着睡相甜甜的李依研,忍不住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掖好被角,去厨房做饭了。
李依研进入浅层睡眠后,做了一个梦,一个男人穿着礼服,面容看不清楚,笑盈盈地站在身前。对方看着身穿婚纱的她微微一笑。
这时远处跑来一个人,一声枪响,男人倒了下去。
李依研被枪响吓醒,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细细一听,不是枪声而是有人大力捶门的声音,大清早这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