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曦整个人气息一下子冷了下来，姜明留下的什么玩意儿啊！
还异宝！
居然还想弑主！难不成是魔宝？
“姜明......”越曦突然喃喃自语了半截，她想到姜明的意识体似乎感谢过她，说是‘系统重启’、‘不再完全受制’等等。
难道，他以前就受制于这件......‘魔宝’？
想到对方天天挑衅人来挑战他。
结果挑衅江灵月那些人时，被人暗算了？或是魔宝正好弑主？
隔壁院子的路总武在越曦气息陡然变化时，一下子睁开盘坐中的眼，目光如电般扫亮暗室，却在下一刻‘听’到越曦的自语。
本来准备起身过去看看，也停住了。
“还以为小孩子忘性大......”
路总武浓黑的利眉皱了皱，“这样憋在心底的火气杀机不能不管......等劳役完成，报完武考的名，必须带她出去走走......”
路总武脑子里思考着需要战斗的历练。
敌人不能太强。
但也不能太弱。
北荒离延州不算太远，隔一个平州罢了，但一个月来回时间太紧了，安州云州......三阶前并不适合。
延州本地的？
让小姑娘去接几个帮派任务练练？
对，这样就行了。
小姑娘大概有普通武生一二纹的正常战力，再加上一些自保用的宝贝......这些不用考虑，战斗范围局限在二阶武生级......
...........
越曦压制住了想立马吞掉这‘系统’的打算。
她准备再看一看。
这玩意儿有多虚弱她能感觉出来。
只要关闭意识区域，对方只能在那一片意识区消耗能量挂掉，从光团变成石头，这还可以加速......越曦意念一动，将光团伸出的丝线消化掉。
对发光的光团边沿，也试着消化了一点。
感觉像是舔一种糖糕，一圈一圈的舔化掉，这又让越曦想起了带她逛坊市，请她吃糖糕的姜明，一种心底深处升起的冷意透体而出。
江灵月、雨柔真人、系统魔宝？
还有那一开始被利用跟姜明在城内战斗的人，似乎叫南鸣？
越曦想到这人时，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将之归于仇人一档，毕竟这人已经被律法处罚，即将流放，似乎也不算正主？
如果能联系上姜明就好了。
问问他自己，这个仇要不要报。
联系姜明？
越曦若有所思，意识中那‘系统’不时传出信息波动，反复如同惊叫一般传出信息：
【警告警告！系统能量流失，即将休眠！】
【......能量流失......即将休眠！】
【......】
【......】
姜明那里似乎有半截系统来着？
这玩意儿能不能联系上拥有另外半截系统本体的主人......或者说，宿主呢？
一时又不想这玩意儿马上挂掉或休眠了，她还有很多实验未做，想到这里，越曦又冲系统输入了不少星力补充能量。
看到少了三分之一的星力团，越曦不再动了。
按时间计算，还有5天左右就是较适合映照某天星的时刻，她积累了这么久的星力，不能随意浪费了。
就算上次凝星用的星力少。
但第二颗星辰难度与第一次必然是截然不同的。
越曦在系统不再反复警示时，开始了对这件异宝？魔宝？的研究，比如，它除了吃星力外，吃不吃其他能量？
寒冰之力吃吗？
事实证明，系统它什么能量都吃，只是星力消化就快，可以及时补充，寒冰之力则要转化一定时间。
可能等阶高了点？
又不像......
时间就在研究中度过，窗外开始透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寅时末，卯时初！天晴
越曦不时意念‘舔’两口系统光团尝了尝味，发现补充的能量发的光，并不能成为与源力一般的意识恢复品。
寡淡如水。
至于系统的报警提醒波动，她早就习惯无视了。
寒冰之力和星力一般，都在转化为光后，拥有一点照亮意识区域的功能，但消化后，对记忆能力的恢复并不大。
以前可能还不错，但消化过一次源力后，其他能量......差太远了。
沙沙！
越曦翻身起床。
虽然没有睡觉，玩了一晚上系统，但并不感觉疲惫。
内视后发现身体又可以再次融灵锻体了，她准备去外面莲花池修炼一阵，顺便啃两口莲藕，生的味道也不错。
至于系统异宝，再慢慢研究好了。
已经了解了不少用处。
一会儿打算实际试用一下。
刚刚迎着凉爽的风，清新的空气出门，越曦脸色就黑了，这‘系统’简直给脸不要脸！现在还分不清主次吗？
什么灵性？
姜明所说的智障指的就是这玩意儿吧！
【......支线任务失败！抹杀开始！】
抹杀你个果子！
小爷给你能量将你养大，你居然转身就要反噬！真特么反天了！弄死！这种玩意儿不弄死还留着干嘛！
越曦整个人杀气腾腾。
身上仿佛有黑焰腾起，气势汹汹，就这么站在门口眼睛一闭，虽然不闭也可以感知到意识内的情况，但不够专心。
她要专心弄死这丫的！
......
接到指令来给越曦送早餐的顾舒特意起了个大早，配着内堂通行牌，在一些人羡慕的眼神中拎着食盒向武堂内院走去。
嗡......
刚刚迈进未锁院门的小院，就感觉浑身血液一寒，脑子一僵，仿佛就此凝固了一般。
“杀气透体！心中怒意难释！”
耳中浑厚的男子声音传来，顾舒感觉身上一轻。
那种从内心深处升起的恐惧感消失大半，抬头看到立于一旁半空的路总武大人，忙行了一礼。
不及回话，却听到另一道声音接口：“过怒伤心！需要早些了结......”
声音柔和悦耳，却是男子的声音。
顾舒回头，这才发现欧玉华跟在一容貌气质极为出色的飘逸青年后面，后者衣着容貌她居然无法记住，只留下一个飘渺的模糊感觉。
强者！
奇人！
顾舒脑中闪过这个判断。
这时，欧玉华似乎向她招了一下手，顾舒左右看了看，小跑了过去。
“玉华小姐......”
平时熟悉了其实是直接叫玉华。
但此刻，面前的欧玉华神情上没有平时眼中隐隐的笑意。
仙子般清泠的气质越发明显外加高渺淡漠，与身后蓝天白云相映，高远莫明，浅蓝色纱裙飘带四扬，仿佛随风欲飞，带她飞天而起。
顾舒一时慑于某种震撼感，不敢直呼姓名。
欧玉华冲她点了点头，没有开口。
点头时的欧玉华仙气减弱几分，感觉多了几分人气，顾舒稍松了口气，也顿时知道此刻不宜说话，紧紧闭住了嘴。
她内心其实激动和苦涩交错升腾：
顾舒有点茫然的想：她以为自己拜师奇人宁婆婆，不光技艺提升，实力也提升飞快，如今大概也与欧玉华几人相差不远了。
结果，天才果然还是天才！
不是她的一点机缘能超越得了的。
就算她此刻已经武徒十段了又如何，连对方远远散发的气势都挡不了，不敢靠近......甚至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
最后。
顾舒的食盒留了下来，离开小院向宁婆婆所在而去。
一路沉思。
欧玉华只告诉她，姜明死了。
让她最近尽量不要离开武堂，毕竟在别人看来，顾舒与越曦、姜明的关系都较为亲密熟悉。
“有人要对付我们？”
“不一定，在武堂不会有事，小心一些。”
“我......我想留下陪你们......”
“没用的，就算此刻你有武生的实力也没用，所以，努力自己的修炼吧。”
欧玉华的语气虽然平平，但也努力安抚顾舒了，对方留下来其实毫无意义，越曦马上就要离开。
如果劳役可以帮忙，欧玉华自然也愿意跟着去。
可惜，不行！
她告诉顾舒的话，差不多就是她舅舅告诉她的，就算她现在修炼晋级武生级，对这件事也毫无办法。
对了，她目前已经是武徒十段了。
先前一块走得近的几人，除了欧平平的武徒七段不变，姜明的武生级以外，另外三人都是武徒十段。
所以，顾舒与她们相处才并不感觉别扭。
但现在。
顾舒再一次察觉到了某种如鸿沟般的距离感，面对老对头马凤娇时的从容和丝丝升腾而起的骄傲一下消失。
她闭了闭眼，收敛了颓废、沮丧、不安等情绪。
她是顾舒！
一直依靠自己的顾舒！
每天起得最早，休息得最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任务不断，接过的任务数量堪称武堂学子之最的顾舒！
双眼渐渐恢复了从前的生机勃勃和专注坚毅。
又一次恢复了曾经努力修炼、拼命接任务锻体汤银钱、一点点踏实，一丝丝精明，一步步成长时的心态。
她想，再见面的话，她能平静直视欧玉华了。
内心不会再为对方的惊人气质所动。
眼中神采奕奕，嘴角带起一丝笑意：“越曦小姐！顾舒会努力练习灵厨之道，等待着为您启鼎调食的机会！”
越曦小姐居然已经那么强了！
不是很好吗？
这不是她一开始的期望吗？
也是她最初学习灵厨之道的坚定目标。
这个初心没什么不好！
从前她修炼也只是为了将娘亲从马家接出来，然后将最初花了马家的银钱还回去，独立又挺直腰背的活下去。
不让人说嘴！
但后来，她娘不愿意离开了。
她多了个同母的弟弟......
不愿意接受马家的资助，她选择一个人在武堂艰苦奋斗自立更生！
对别人的言语也没有从前那么在乎了。
马凤娇的出现，除了更加激励她努力外，并没有想象中的打击，对方针对她，她反击，灵活的利用武堂堂规，双方互有胜负。
然后，仿佛福星般的越曦小姐出现了。
讨厌的马凤娇在她眼中也渐渐没有那么印象深刻了。
“速度这么慢！不多花时间练习，你想八十岁才迈入灵厨之道吗？再偷懒就给我......”师尊严厉的声音听起来亲切极了。
灵厨之道！
这是她的机缘！和越曦小姐一般，她想牢牢抓住！
这是她改变平凡人生，步入另一个更广阔世界的钥匙，内心升起的野心和直感告诉她，这两者对她来说，无比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