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诺皱眉:“他派人来做什么?”
“老奴问他,对方不说,说要看到你才会说,”王管事补充道,“来者是千味居的掌柜。”
“千味居的掌柜?”杜诺嗤笑一声,“不就是那个女人的弟弟吗?”脑满肥肠,一脸奸相。
王管事垂眸,不知说什么,干脆什么也不说。
杜诺冷哼一声:“你让他滚。”
王管事有些犹豫:“老奴已经说过你不在,可对方笃定你在这里,并且表示你若不见他,他不会离开。”
杜诺冷哼:“那就让他等着吧!”真以为威胁对自己有用?太天真了。
“可是……”王管事犹豫道,“马上就要营业了。”
他的未尽之意就是,对方一直在大厅,会影响到客人,如果直接赶走,对百香楼没有影响,但是对小主子的名声就有很大的影响了。
虽然对方还有老主子不愿意承认,可在外面眼里,对方就是他名义上的舅舅。
杜诺烦躁的咒骂了一声,很想任性一回,可想到这里是百香楼,他是决计不允许对方在这里闹事的。
他看向陆芊芊:“芊芊,你先去后院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忙完我就去找你。”
“发生了什么事?”陆芊芊有些担忧:“我也留下来吧。”
杜诺想也不想的摇头:“没事,你不用担心。”
陆芊芊有些怀疑:“真的没事?”
“没什么事,”杜诺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我看到那几个人就烦,偏偏还上赶着在我眼皮子底下来,能不烦躁吗。”
“放心吧,不过是一个掌柜,”杜诺又道,“你还不相信我?”
他已经猜测到对方前来的用意,更不能让芊芊与对方碰面。
“是因为罂粟的事情?”陆芊芊想了想道,又否决了,“这些事情不是有衙门的人接手查证吗?难道是知道县太爷对百香楼的看中,想要找你拉关系走后门?”
杜诺嗤笑:“谁知道呢。”
“你也别担心,他们肯定不会得逞的,”陆芊芊起身,“那我先去后面,若是有什么事,就叫我。”
两人事情还没有谈完,她自然不能先离开,而且,她也担心千味居的人。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什么人,看看时辰,大家应该都在饭堂吃饭,她不禁觉得有意思,那个叫什么杨大志的,应该是特意算好时辰来的吧?
这是给自己留脸面还是想要示好,给自己一条后路?
可若真的是示好,又怎会说出那般无赖的话?
那般笃定,莫非还有什么是她不知晓的事情?
王管事之前不愿意当着自己的面说,是因为这个杜诺的家务事,所以家丑不能外扬吗?
虽然这么想,但直觉不会这么简单,她甚至有种预感,这其中可能与自己有些关系,所以对方不好在自己面前说明。
陆芊芊一时想了不少。
可事情没有到最后,自己也不好随意猜测做决断,只得等待会儿人走了再询问。
正好,她可以趁这个时间好好将房间打扫一下。
可是等她进了院子推开房门才发现,本来几天没有住人的房间,此刻依然一尘不染,一看便知每天有人打扫。
陆芊芊嘴角最起一抹微笑,或许杜诺说的对,是自己太低估自己的能力本事,她在大家心里的位置,可能远远比自己以为的还要高。
房间不用打扫,陆芊芊干脆倚在窗边的软榻上躺下,从桌上拿出之前才看到一半的书继续翻看。
这是一本话本,是她某次光书斋无意中发现,觉得有意思,特意买回来的。
作为一名写手,她对这个时代的小说也很是好奇。
话本讲的是一个贫苦的书生,在穷困潦倒走投无路之际遇到一个富家小姐,那富家小姐从小娇养着长大,接触的人和事都很简单,性格单纯又善良,于心不忍,便出手帮了对方。
大家萍水相逢,本以为再也没有相见的可能,没曾想因缘际会再次相遇,渐渐的,夫家小姐被对方的坚强勇敢和才气所吸引,芳心暗许。
这个时代讲究的是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富家小姐的父母一直在帮忙相看合适的人家,希望对方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这样一辈子都无需担忧,又怎会同意两人的亲事?
经过努力,富家小姐的父母终于松口,那就是对方若能够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就同意两人的亲事。
好在书生很争气,真的一举夺魁,成为天下读书人的楷模,而富家小姐的父母也很高兴,真心的接纳了对方,为他们操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从此,夫妻恩爱,幸福美满,传为佳话。
纯真的感情,也很美满的结局。
故事很简单,字数也不多,陆芊芊很快就看完,将书合上,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话本终究是话本,不过是文人墨客的一种消遣,或者是赚钱的手段,现实中有几个能如此完美?
不过,能得到追捧,不就是现实中无法实现的事情,书中能找到寄托吗?
掌柜的当时介绍说这本话本可是当今最火的。
可对于现代人的她来说,却觉得故事太过单调,但古人的文采到底不一般,这遣词造句,修辞用语,真的很美。
陆芊芊突然心生一个想法,若她重操旧业,不知能否在这个时代留下一定的水花?
这个念头一出,她就很快将之抛之脑后了,她或许会提笔,但绝对不会是现在。
一本书看完,杜诺还没有来,陆芊芊起身去了对面柳辰兮的房间。
与自己的房间一样,对方的房间也被收拾的干净整洁,陆芊芊嘴角微微勾起,想到那个风华绝代又坚毅果敢的男人,她的心不禁涌起丝丝甜蜜。
这是她的未婚夫,要过一辈子的人。
他想了想,打开对方的衣柜,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整理了一翻,再重新放了进去。
其实她是准备将这些都带回去清洗的,可是想想又觉得这样的行为太过孟浪,便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