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发现在现在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再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去做更改。比起这个,杨潘所思所想的重点在待会儿如何解释的说辞之上。
正这么漫无边际地想着,杨潘面前一时光影交错了起来。再抬头,却只见有人站在了他们的面前:“头儿,佛像后面真躲了人。”
也就是醴临的小山村,这里的寺庙修缮得太过简陋了。连个后门或是地道暗室的都没有,不然的话,又何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逼到坐以待毙的份上却只能束手无策呢?
杨潘讪笑了几声,许是心中的一根弦绷得太紧了,这直接导致他出口的话听上去怪人怪语的:“这么巧啊!你们几个也在?”
这话一出,倒是让面前的几个官兵愣住了,只是翻遍了满脑袋的记忆,也并不识得此人:“别套近乎,赶紧走!”
杨潘真是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鬼知道他刚才疯言疯语地胡说了些什么。只是无论杨潘心里是如何一番思量,此刻也只能灰溜溜地被这队官兵押了出去。
“头儿,寺里真躲了人。”在几个官兵的通力合作之下,他们将杨潘等人带了出来。
为首的官兵没有直接问话,而是将杨潘几人仔仔细细地一一打量了一遍,好像想从他们脸上看到些什么。
这眼神可让杨潘感到很不舒服:“看什么看?我们几个又不是犯人!”
“我也没有说你们几个是犯人。”那头儿倒是不慌不忙地徐徐解释着,只是目光不见收敛,更是肆意了一些:“怎么着?不解释一下吗?”
安宁这一回的反应很快,立马接过了话茬:“我们几人两手空空,没有钱住客栈,这才暂时找了间寺庙落脚。难不成,各位官兵大哥什么时候连这些都要管了?”
不知是不是年龄最小的缘故,一向看上去很是乖巧的安宁,这一下子居然让杨潘都有些不认识他了。
“这些事情,我们自是管不着的。”官兵也没有被安宁几句故作生气的话语就给喝退,他只是暂时把话锋投到了那名村人的身上:“你不是说,就算是外人,也不会住到这里吗?”
村人有些紧张,感觉到自己的脸上都有些发起烫来,他只努力解释着:“我们村人还是都很热情的。就是不知道他们……”
壮了壮胆,村人抬头去打量了一圈这里站着的几副陌生面孔。岂料,这不看还好,一眼看去的时候,村人忍不住张大了嘴:“你们不是几日前……”
“几日前?”官兵认了出来,这些个外人,明明是和这个村子还有些交集的:“你说得清楚一些。什么几日前?”
杨潘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村人,正是几日前他们刚刚来到这个村子之时,碰到的第一个人。
最关键的是,当时还向这位村人打听了不少于恒家的事情。别人就是想对他们印象淡一些,也是不可能的了。
一边是朝廷的官差,一边又只是几个来路不明的生人,村人当然没有理由选择为杨潘几人隐瞒。
他只理清了思绪,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他们向我打听于恒家住在哪儿。只是我都说了,于恒他好几年都没有露过面了。”
“于恒?”官兵只眯了眯眼,他才不相信。世上就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在凌珏被通缉的这段时日之内,有人去找于恒还会有第二个解释。
不过,官兵并没有道破什么,他只是耐心等待着村人把还未说完的话继续下去。
“对了,你们几个后面去于恒家了吗?”村人确实是个古道热肠的,但又因为杨潘等人的不大信任而生了气:“我没有骗人吧!于恒几年都没有回来过了。”
“是。”杨潘面露为难之色,当务之急是,如何才能把这伙官兵的疑虑打消,好甩掉他们:“我们去了于家,发现的确是没有于恒的下落。只是,我们的盘缠不够,也不好意思再回过头来请求你们村人。”
一时之间,似乎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解释他们住进这寺庙里的理由来了。杨潘也是急中生智,才为他们这样的行径找到了最为合适不过的借口。
“可是……”那村人还有疑惑,原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你们既然寻人不到,为什么不直接离开?”
不得不承认,这村人还真不是几句话就可以勉强打发走的。他这句问话可以说是一针见血,正问到了点儿上。
杨潘几不可见地皱起眉头,大脑正飞速地思考着该如何去接这个更是难以避开的话茬。
耳边却传来了那名官兵头儿的声音:“行了,既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那就撤队。”
“头儿!”下属有人不解,立马发出了相反的声音:“我们不是……”
“行了。”那官兵只是摆摆手,眉宇间霎时爬满了疲倦:“赶了一夜的路,你们大家都还没有好好歇过吧。”
这似乎是句问话,可根本不待别人回话,他就又自顾自地看向了那名村人:“还要麻烦这位老乡,能不能帮我们……”
俗话有言在先,伸手不打笑脸人。眼前的这几个又是朝廷派来的人,村人断然不会拒绝,忙点头应了下来。
只是在一帮人前呼后拥着就要离开的时候,那村人却顿住了步子,看向了杨潘几个:“你们也不要再住在这庙里了,不然跟我回去凑合几天?”
“叨扰您了。只是我们觉得,既然心愿落空,这就告辞了。”本来按照计划,今日晨起,他们也就该去到那山庄上的。
只是,时运不济。怎么就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和陛下派来的人撞到了一起。还好那官差也不是个有心眼的,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就得以糊弄过去了。
“那成吧。”村人忍不住回头又看了几眼。应该不是他多心,这几人的行为还真有些古怪。不过,他们几人终究也没有在村子里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那也就罢了。还是各扫门前雪的为好。
“杨大哥!方才,可真是虚惊一场。”安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现在似乎还能感觉到怦怦跳的心脏快要溢出胸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