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建明下意识的抬起另一只手,颤抖着抚上了白童惜的脸。
他多怕,怕面前这个女儿又是别人假扮的。
但当触及白童惜脸上的温度和神采时,白建明知道,这就是他的女儿!
只有他的女儿,会用这么担心的眼神看着他,这是那个假冒货装不出来的!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白童惜所受的苦,白建明的心就止不住的一阵抽痛,他多想像天底下所有的父亲那样,成为女儿强而有力的后盾,而不是像个废物一样的躺在这里拖累自己的女儿和家人……
“爸爸,您别哭了,别再哭了……”
白童惜从未见过白建明哭成这个样子,就连她的养母秦佩玲死去的时候,白建明更多的是发呆、沉默,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哭得不成人形。
她觉得,白建明应该是有太多的话想要跟她说,有太多的苦想要和她诉,再加上她离奇失踪三个月,才会爆发成这个样子。
“童童……来,扶爸爸……起来!”
白建明此时已经不满足于只是摸白童惜的脸了,他想好好看看她,看看他这个可怜的孩子。
白童惜听话的伸手扶住了白建明的肩头,一旁的孟沛远心领神会的托住了白建明的背,让白童惜很轻松的就将白建明扶坐了起来。
“沛远……”白建明在这时唤了孟沛远一声,显然也很高兴见到他。孟沛远在他的腰后垫了个枕头后,轻声道:“爸,对不起,到现在才来看你,自从出了婚礼上的那件事后,爷爷和大哥就把我关在香域水岸不让我踏出那里半步了,不过他们倒是一点都没耽误找寻惜儿的下
落。”
孟沛远说着,侧眸看了白童惜一眼,有些汗颜的对白建明继续说:“不过这回,我们都输给了惜儿,是她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摆脱了乔司宴的阴谋。”
闻言,白童惜忙道:“没有!我那只是小聪明,要不是你和大哥及时施以援救,我也不可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儿。”
白建明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多少了解了一点大女儿被绑走后发生的事,只见他频频打量白童惜,之后还动手轻轻触摸了下白童惜的肚子,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童惜不由道:“爸爸,乔司宴没有虐待我,也没有对孩子做些什么,您就放心吧。”
“好……没事就好……”白建明用袖口擦了擦眼泪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白童惜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后,忽地问道:“爸,既然您已经彻底清醒了,那能不能请您告诉我,为什么您的体内会存有毒素?”
一听这话,旁边的慕秋雨顿时惊呆了。
而白建明则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至于孟沛远,他是赞同白童惜问出这件事的,相信没有人比白建明更接近事实真相的了。
半响,慕秋雨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童童,你、你说什么?”白童惜回眸,朝慕秋雨看去:“抱歉慕阿姨,到现在才告诉你,其实爸爸之所以变成这样,并不只是生病这么简单,我们怀疑是有人给爸下了毒,这几个月,要不是有孟先生提供的解药为爸渐渐解毒,怕是
爸永远都恢复不过来了。”
闻言,慕秋雨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推了一把般,双目失神地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见到慕秋雨这个样子,白童惜不由感到很庆幸,如果一早告诉她这件事的话,那么慕秋雨只怕是会更崩溃。
现在,白建明已经慢慢康复,想必慕秋雨就算难过,也不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慕秋雨就这样靠着椅背缓了一会儿后,这才抬起头,问自从白童惜抛出这个问题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白建明:“建明,童童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知道是谁害你的吗?!”
白建明抿了抿唇,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见状,白童惜不由替他理了理思路:“爸,究竟是您误食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还是有人故意下毒害您,您可要好好想想清楚。”
白建明沉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哑声吐露:“……是莫雨扬。”
闻言,白童惜和孟沛远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只有慕秋雨,她又一次陷入了震惊中:“……居然会是他?!”
“真的是他。”白童惜和孟沛远交换了个眼神后,说道:“我和孟先生早就怀疑他了,毕竟爸一倒下,他是家里所有人中收益最大的那一个。”
慕秋雨捂住闷痛的胸口,断断续续的问:“他、他当时分明已经当上了建辉地产的代理董事,何苦还要这么对你爸爸!”“慕阿姨,‘代理董事长’和‘董事长’之间虽然只有两字只差,但却隔着万里鸿沟,拿最简单的例子来说,那就是只要爸的一句话,莫雨扬就会立刻失去代理董事这个头衔,所以,我觉得他是为了独吞建辉地产
,才对爸下的毒。”
末了,白童惜问白建明:“爸,不知道我分析的对不对?”
白建明沉沉的说:“现在想来,似乎就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莫雨扬亲自对质一番,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莫雨扬现在还被关在牢里,就是不知道他的病治好了没有,警局那边允不允许我们见他?”
丈夫的事,再加上女儿的事,让慕秋雨现在也很想跟莫雨扬算算账!
闻言,孟沛远淡淡的说道:“爸,慕阿姨,你们放心吧,见莫雨扬这件事我来安排。”
“真是太谢谢你了沛远!”在得知白建明的毒是靠着孟沛远的药解的后,慕秋雨简直感动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孟沛远在看了白童惜一眼后,发自内心的对白建明和慕秋雨说:“身为惜儿的丈夫,你们的女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白建明听着这番话,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当他躺在这里的时候,虽然口不能言,但却能听到别人和他说的话。还记得童童来跟他说离婚的事时,他心里对孟沛远是怀有恨意的,甚至恨不得把孟沛远给拉出来凑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