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不是辛苦,是心苦
宋玉顺势提到:“昨天,似乎是白董自上任以来,第一天没来公司上班,呵,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白童惜微不可见的撇撇唇,宋玉这是想套她的话,向白金海汇报呀?
杏眸一转,只听她说:“哦,昨天我老公心血来潮,硬是要我陪他打了一天的小白球,我实在有些分身乏术,只好向公司请假了。”
玩物丧志!
公司正值多事之秋,白童惜还有心情打高尔夫?
宋玉心中冷笑,嘴里却奉承了一句:“白董和孟总真是恩爱有加。”
“恩爱有加?”白童惜精致的眉眼微垂,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掩饰泛过的落寞。
但宋玉却观察细致,一眼就看出了白童惜脸上的勉强。
再结合坊间的传言,宋玉难免冒出一种“白童惜当真不得宠?”的想法。
两厢沉默间,只余白童惜抬手端起咖啡的细微响动。
低头,微抿一口后,白童惜眉心微攒,轻不可闻的说:“宋助理,今天的咖啡苦了。”
宋玉解释道:“怎么会呢?我都是按白董的吩咐冲的……”
闻言,白童惜无不惆怅的叹了口气:“哦?那可能是我心苦吧。”
宋玉重复:“辛苦?”
对上宋玉发懵的双目,白童惜失笑一声,抬起另一只手覆上心脏的位置:“宋助理,我指的是这儿……我的心。”
宋玉眼瞳一颤,有一瞬间迷失在白童惜我见犹怜的气质中。
但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疑虑,因为他不认为自己已经跟白童惜熟络到可以倾听她心事的程度。
但白童惜却跟没长心眼似的,颇为懊恼的说:“宋助理,别看我表面过的光鲜亮丽,实际上也……不过如此。”
宋玉不动声色的说:“白董,是不是最近公事太多,把你给累着了,你怎么这么多愁善感?”
白童惜黯然道:“你不知道……我根本就不会打高尔夫,可偏偏,孟沛远还拉着我到他那些朋友面前丢脸,我……”
话到最后,白童惜竟哽咽了!
宋玉吓了一跳,想安慰吧,又心知孟沛远是个得罪不起的人物。
白童惜娇娇弱弱地扶住额际:“宋助理,我真的好累……你看,我一个弱女子,一方面要肩负一个日渐萎靡的公司,另一方面还要迁就一个根本无心于我的丈夫……再这样下去,我真怕自己哪一天就崩溃了……”
白童惜垂首的时候,宋玉眼底飞快掠过一缕暗芒,再出声的时候,他的嗓音里多了几分别有居心:“我虽然能力有限,但好歹是白董的助理,理应为你分忧,所以……你要是有什么烦恼,请及时发泄出来。”
白童惜动容地抬眸看向他,眼底盛载的情感,炙热的令宋玉无法忽视。
“宋助理,你真好!”她忽然抬手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他的手背上:“我命不好,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温柔体贴的男人……哦不,确切来讲,你是位当之无愧的绅士。”
宋玉在白童惜这一握之下,顿时大惊失色:“白董!你、你快放开我的手!被别人看到,影响不好!”
白童惜却仍然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可怜兮兮的说:“我只是想从你身上汲取点温暖和安慰,并没有多余的意图,你别误会。”
【可你这样子,摆明了就是要我误会啊!】
宋玉内心抓狂不已,但又不敢直接把手抽回来。
毕竟,白童惜是他名义上的上司,万一因为这事在她心中留下恶感,丢了助理的职务,他要怎么向白金海交代?
就在宋玉愁容满面但又忍不住暗自窃喜之际,白童惜已然悄悄地松开了他的手。
她抹抹眼泪,通情达理的说:“宋助理,刚才……是我逾越了,我向你道歉。”
宋玉心神一敛,目光下意识的扫过那只还沾着泪珠的手背,有些鬼迷心窍的说:“不!这是我身为助理的分内之事。”
话一出口,宋玉马上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这话说的,怎么跟在暗示她可以潜规则他一样?
“宋助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白童惜喜极而泣,一哭一笑搁在美人身上却一点都不突兀,反而透着股楚楚动人。
香域水岸。
结束一天的工作,白童惜走进家门时,迎来了樊修同情的目光。
错愕的看了他一眼,白童惜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樊修张了张嘴,最终回了句:“先生在书房等你。”
白童惜“嗯?”了声,抬眼往书房的方向望了望:“他下班了?”
“……是。”事实上,孟沛远只上了半天班就回家了,回来的时候还怒气冲冲的,樊修推测,这可能跟白童惜有关。
白童惜点点头:“好吧,那我上去找他。”
书房。
白童惜站定在门外时突然发现,书房的门并没有完全阖上。
“我进来喽?”招呼了声,她伸手把门推开。
入目的是一片昏暗,只剩下电脑屏幕上的光幽幽地照射在孟沛远那张英俊的面庞上,突出了几分阴郁诡谲。
白童惜皱了皱眉:“你搞什么,为什么不开灯,还把窗帘拉了起来?”
说着,她伸手拍开了就近的开关,书房里的吸顶灯顿时亮了起来,但灯光下的温暖却蔓延不进孟沛远眼底。
白惜不禁有童些胆寒,随即想到樊修说过的话,便轻轻问了声:“樊修……说你要见我?”
抬眸,孟沛远仔细审度了她几眼,之后才开口:“对,进来说。”
白童惜听着他阴阴沉沉的口气,哪里还敢过去?
“内个……我可不可以就站在这里听?”
“可以。”孟沛远眼神凌厉的令人心惊肉跳,问的问题却又相当人性化:“今天上了一天班,很心苦吧?”
白童惜坐了一天的办公室,除了屁股坐扁外,倒没有其它觉得辛苦的地方:“还好,活不是很多,没觉得很辛苦。”
一听这话,孟沛远眉尾一挑:“我想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说的心苦,是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