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公车行在路上,窗边缓缓后行的风景如画,从车窗外透进来的空气清新,让人身心舒畅,精神焕发,刚经历了高考的青年学生唇角微扬,是对着悠闲的淡淡笑意。
“喂,秦有意,你做这副样子是要骗取那家姑娘芳心啊?”坐在他身边的青年不是很服气地鼻孔出气,吹得额前的短发飘了飘。
这车子比较高配,秦有意装在前面座椅上的小桌放下来,拧开保温杯,往盖子里倒了一般的水,他端到鼻前,轻嗅茶香,热气上升氤氲了他的眼,笑意莫名,道:“阿庆啊,我们什么时候熟稔到了这地步?”
蔡家庆哈哈大笑了两声,道:“那当然是因为我的魅力无双,让你折服在……哎,你别这么看我嘛,很吓人的好伐。”
“呵呵,嗯,的确是让人折服的魅力。”秦有意笑了一声,把盖子里的茶喝完,盖回去,然后掏出手机,打开地图,定位,道:“快到黄河口镇了,嗯……在这里玩上几天吧。”
等公交开到指定的酒店,舒舒服服地躺在松软大床上,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秦有意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好笑地看着扑倒床上还弹了两下的蔡家庆,道:“有这么累吗?”
蔡家庆翻了个身,面朝秦有意,伸出一根手指,有模有样的说道:“是你不懂人生的乐趣,这样也就两个字,舒服,不过……你那茶馆倒是很不错,一切都让人感觉很舒服。”
“那是老地方了……”秦有意笑了下,道:“老朋友的设计。”
说话间,厕所发出冲水的声音,然后渊屿穿着他那套永远不变的黑皮衣套装走了出来,渊屿看了秦有意一眼,道:“为什么要另开一间房?”
旅游团订的是三人间,秦有意到了之后又去订了一间单人房。
“嗯……可能是为了……”秦有意抬眼轻笑,道:“人生的乐趣吧。”
“乐趣是要共享的!”蔡家庆气得在自己床上打滚,结果一个使劲儿就“咚”的一声下去了。
秦有意看得想笑,又忍住了,起身,准备离开,却又想起什么,回头道:“那你们就先休息吧,我听说晚上黄河边有个活动,到时候可以去玩一下,顺便查探。”
秦有意回到房间,把自己往后一摔,扔在床上,然后展开那幅随身已久的画放在床的另一半,道:“近来委屈冥主一直呆在画中了。”
画上的池水忽然波动起来,有一男子钻出水面,墨色的半片面具还一直戴在他的脸上,看起来神情似乎是淡淡的,只听他回道:“秦公子妙手丹青,此画比吾那浴池好得多了。”
“让冥主见笑了。”秦有意也不愿意再客套下去,便道:“不知近段时间冥主可有进展?”
“有。”
冥主话音落下,秦有意只觉画中黑影一闪,一道人影出现在床边,那人身穿玄色云纹衣袍,宽袖束腰,看起来正是穿衣显瘦的类型,虽不言语,却仍能威慑他人。
秦有意眨了眨眼睛,道:“冥主可以踏出这幅画了?”
冥主伸手到秦有意的眼前,向前一碰,看到那双眼睛一眨,收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道:“只是虚像。”
秦有意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要戳到自己眼睛了,看到冥主这副好似失落的样子,笑着安慰道:“这是很大的进步了,冥主真的很厉害,若是秦有意,断不能在几日的时间内便在那术法的限制下化出虚像来。”
然而冥主却没有说话,秦有意内心的小人跺了跺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冥主大人。
“吾这样,无法帮你。”冥主忽然开口,他忽然握紧了手,化作一阵黑烟消散,只留一句话道:“吾会尽快化出实像的。”
秦有意阻止的话还没出口,就看到画上的男子又沉入了水中,那浴池的水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最后成为一池死水,像一幅真正的画,秦有意盯着画看了许久,忽然猛地将画收入袖中乾坤中,然后将被子一拉,盖住脸。
漆黑一片的被窝中,呼吸声清晰可闻,回复到脸上的热气,有点烫,秦有意翻身埋头,方才冥主那一下……好可爱唔,像顾铮一样,明明是六界鼎鼎有名的冥主,却……秦有意摇摇头,不行不行,他不是顾铮,不要搞混了。
秦有意一掀被子,让空调吹散自己面上的热意,他深深呼出两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道:“秦有意,不要因为顾铮不在就把别人看成他,他会生气的。”
说到顾铮,秦有意的思绪就不由回到从前,那时候,他还是人间繁华京都的一条街巷上的一个流浪乞儿,那街啊热闹,那时的花灯节……不是故里,不是故里,回不去了。
到了晚上,果然有酒店人员过来敲门,微笑着问他们要不要去看晚上黄河边的祭天,祭天之后回到镇里,还有一些好玩的游戏,也有放孔明灯、河灯、猜字谜什么的。
秦有意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谢谢了酒店人员的好意,伸了个懒腰,正打算关门去找渊屿和蔡家庆的时候,就听边上的客房传出来一阵吵架的声音。
秦有意细细听了一会儿,发现是小情侣之间的小争吵,就抖了抖肩没理会,转身去找渊屿他们了。
三人出了酒店,就看到街上与中午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到处是张灯结彩,更要一说的是这酒店,下午呢还是现代建筑,晚上被那些贴纸啊、木头啊一搭配,倒也有些复古的气息。
“哎,秦有意,你说这晚上在黄河边儿祭天会不会有问题啊。”蔡家庆做了个双手向上抬的姿势,道:“你说这水会不会涨起来把边上人卷进去啊。”
秦有意瞥了蔡家庆一眼,道:“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虽然是在黄河边上,但毕竟是延续了几千年的祭祀,要是老死人的话,怎么可能会继续下来?”
“哦。”蔡家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好像也是哦。”
“就是你笨。”秦有意不太有风度地翻了个白眼,说道。
蔡家庆不满,正要回两句嘴,却听远处一阵轰隆鼓声,一阵一阵,不像是单单一只鼓能发出来的声音,这比任何的演唱会都能激动人心,是真正的从骨子里激发你的热血。
“祭天,要开始了。”秦有意回头一笑,道:“走吧,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