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开始单打捉对喝起来。
酒过三巡,大家都微微有了酒意,酒场上的气氛活跃起来。
唐良这时和我喝酒,我忙说:“唐总,你是老兄,兄弟我敬你!”
“哎――亦总,不要客气,我先提议的,当然是我敬你!”唐良脸色红红的,看着我说,“俗话说,要想好,大敬小嘛。”
我不再客气,先喝了。
然后,我又给唐良回敬了一杯酒。
唐良的酒量似乎差不多了,但是还是来者不拒,在曹滕一口气和他敬完三杯酒之后,嘴里喷着浓浓的酒气,话也开始多起来。
“今天我参加了亦总的零售部门会议,回来后,颇有感慨啊!”唐良摇头晃脑地说。
苏安邦看着唐良:“唐总有什么感慨呢?说说我们大家听听。”
苏安邦似乎在有意勾起唐良讲话的兴致。
“我在集团干了这么多年,今天似乎才算是看明白了,我看和亦克老弟相比,我们这些人――”唐良指指在座的大家,“你,我,我们,都白搭,都是混子,真正做经营有本事的,我看还是亦老弟,听听亦老弟今天会上的发言,我不由感到汗颜啊。听听亦总的发言内容,听听亦总的讲话水平,看看亦总到集团以来进步的速度,看看亦总在发行公司做出的有目共睹的业绩,我看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的。虽然职位个个都不低,但是有位置未必就水平高,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我看在集团大有人在……”
唐良喝多了,似乎一打开话匣子就刹不住,兴致很浓。
苏安邦微笑着,其他人也微笑着,但脸上都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曹滕边观察着在座人的神色,边有意无意地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唐总不要这么说,我的水平比起在座的各位老兄,差远了,我需要向你们大家好好学习!”我忙说。
唐良冲我呲牙一笑,接着不屑地看了周围一眼,接着说:“我这话可不是乱说的,这都是明摆着的,首先,我承认自己水平不如你老弟,其次,我看在座的人当中,就没有能超过你的。苏主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苏安邦笑着点头:“唐总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亦总能从一个临时工一步步干到现在的位置,都是他自己个人奋斗的结果,亦总的业绩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大家也都是很佩服和赞赏的。
不过,唐总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啊,这五个指头有长有短,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长处,也有自己的短处的,我们在座的各位,其实也都是有水平的,不然,哪能坐到这个各自的位置上来呢。
在我们集团,我看没有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既然集团安排谁干哪一摊,自然就是因为这个人有能胜任这方面工作的能力。集团用人,可是从来都很英明的,特别是现在孙董事长上任后。”
苏安邦边说边不经意看了曹滕一眼,曹滕还在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机。
“哎――苏主任,听你这话你是不服气的了。”唐良喷着酒气,大大咧咧地说,“我这个人讲话从来不会玩阴的,我说句实话,我看在座的各位,就有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是谁谁明白,不在这里的,同样有很多这样的。”
唐良话一出口,大家的脸色微微都有些不大好看,但是谁也不好说什么,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
“呵呵,唐总,你喝多了,还是不要说了,大家继续喝酒吧!”苏安邦微笑着说。
“喝多?我才没喝多。我承认我喝酒可能不如你苏安邦,但论起干工作,我看你未必比我强。虽然你现在是经管办主任,经管办主任又怎么了?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真是不明白,集团是怎么用人的,怎么就会让你这样的人来做经管办主任,我要是干,保证比你强!”唐良的话有些冲。
大家都有些紧张地看着苏安邦,似乎都觉得苏安邦不该自己主动找麻烦邀请唐良来参加今天的酒场。
我此时也有这样的想法。
曹滕这时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然后观察着周围人的脸色变化。
苏安邦却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依旧微笑着:“唐总说的对,说到做工作,我的确不如你。不然,怎么我一直干发行公司副总,你早就做到了新闻旅行社的老总了呢,只是去年我才动了动,负责经管办的工作,我也觉得自己干这个位置有些不称职,只是集团如此信任我,我自然是只能竭尽全力去做好了。做的不好的地方,唐总多批评!”
苏安邦的弱势姿态似乎助长了唐良的气势,他带着嘲笑的表情看了一眼苏安邦:“老苏,我看你也就只会走上层路线,就知道做集团老板的跟屁虫,只会巴结老板吧。”
曹滕这时带着不平的口气说了一句:“唐总,话不能这么说啊,苏主任可是凭真本事坐上这个位置的,孙董事长用人可从来是唯才是用的。”
“唯才是用。哼,这话你曹滕也真敢说,你敢说你那个什么堂姐曹莉是凭能力干上集团办公室主任的?哈哈,她靠什么混上去的,这其中的道道,集团上下,谁不明白?大家谁心里没有数?”唐良说着,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
唐良此话一出口,几位老总都脸上微微变了颜色,互相看了一眼。
“老唐,你真的是喝多了,不要再说了――”印刷公司老总好心好意地劝他。
“喝多个屁,我今天喝的正好,不多不少,我早就看不惯很多事了,早就想说了,其实你们大家心里也肯定是看不惯的,只是你们都是胆小鬼,你们都不敢说。我这人向来就是这样,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也不怕得罪人,也不怕你们往上打我的小报告。”唐良愤愤不平地说,“我们做经营的整天辛辛苦苦战斗在第一线,为集团拼死赚钱,可是,我们赚的钱都干嘛了?都让某些人挥霍了,都让某些人装进自己腰包了,我们这些人,你们以为最后就有好的结局?我看未必,平总就是个例子,他为集团做出了多大的贡献,可是,中了小人的奸计,被人暗算了,进去了,一辈子就这么彻底完了。不光平总被暗算了,我看连前董事长也是被暗算的。这事你们大家难道都没长脑子,都不会思考?”
大家不由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
唐良喝多了酒,确实胆大包天,什么话都敢说。
我心里不由有些胆颤。
曹滕嘴角带着不易觉察的讥讽的微笑,看着唐良。
苏安邦则镇静地观察着大家的神色。
唐良这时看着广告公司老总:“哎――其实你是平总倒台的最直接受益者,平总不完蛋,你怎么能坐上这把交椅呢,老伙计,我看你是不是给上面送了不少好处,这年头,不送票子,提拔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广告公司老总脸色很难看,勉强笑着:“唐总,你可不要乱说这话啊,我可是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平总出事,我也没有先见之明的。平总出事,可是和我没关系的。”
“哈哈,我又没说平总出事是你捣鼓的,你紧张什么啊。”唐良大笑起来,接着说,“喂――你们听说没有,听说平总的出事是很有玄机的。”
“什么玄机啊?”曹滕带着无知天真的表情看着唐良。
苏安邦这时看着曹滕的神色,又看了一下他面前桌子上的手机,眼皮突然猛地跳了一下。
似乎,他事先并没有和曹滕约定什么,但曹滕的表现让他感到了几分震动。
苏安邦接着又隐隐笑了下,似乎曹滕的表现正中他下怀。
当然,我的这些判断都是自己的主观臆想,想当然自以为的。
“嘿嘿,玄机大了。我可是从内部渠道得知的。”唐良得意地笑着。
“呵呵。”苏安邦笑起来,“好了,唐总,你不要故弄玄虚了,我看你也是乱猜的,你能知道什么玄机啊。平总出事,很简单啊,就是因为经济问题,没有什么玄机的,这个大家都知道的!”
苏安邦似乎在有意无意地激将唐良。
唐良哼了一声:“就你们这些脑瓜子,知道个空气,告诉你们,平总只不过是做了上层斗争的牺牲品,他是被人当工具使用了。放倒平总的真正目的,是在于拉下前董事长。”
“这是什么道道,为什么呢?”曹滕又做傻乎乎的样子看着唐良说。
“你懂个屁,就你这样的,除了靠你堂姐在集团混,还有什么本事。”唐良不屑地看了曹滕一眼,然后看着大家说,“你们说,董事长倒台后,谁是最直接的受益者呢,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嘿嘿。”
我这时发觉唐良扯大了,忙打断唐良的话说:“好了,唐总,来,不说这事了,喝酒吧,我再敬你一杯酒!我干了,你随意。”
唐良暂时住了嘴,举起酒杯和我喝酒:“你老弟干了,我自然是要干的,我今天来参加这个酒场,就是冲你老弟来的,我怎么能让你干了我随意呢。”
说着,唐良干了杯中酒。
苏安邦这时开始打哈哈:“呵呵,唐总只不过是酒后随意发发牢骚而已。今天是我们兄弟们聚会的酒场,酒场上的话,当真不得,说完了就过去了,大家不要往心里放。今天大家谈话的内容,酒后不要对外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