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迩一处三十层的大厦顶层,占地千余平方米的会客厅,金碧辉煌,脸色苍白的张哲楚正摇晃着酒杯,狞笑着望向落地窗外:“是不是觉得我让人去劫持韩熙,是一件疯狂和愚蠢的事情?”
这间会客厅并没有客厅常见的,物件装饰,倒是多了几分随意,这里任何一件饰品带出去都足以惊动一方。
它的装修和陈设当然是极具格调的,因为这座大厦是黑手会的产业,张哲楚虽然很多时候呈现狂妄跋扈,但有时也会对细节苛求完美,不会容忍所辖领域出现一丝一毫不符合规矩的东西。
在张哲楚话音落下时,一张单人沙发缓缓直立一个年轻男子,他握着酒杯缓缓走向落地窗,红色头发在玻璃倒影中煞是好看:“你向来不是一个没分寸的人,你更加不会做疯狂和愚蠢的事。”
“只是派人去对付韩熙,终究显得急躁了一点。”
青年俨然就是跟韩锋过牌的沙特稀释,他用词相当到位和委婉:“虽然韩熙背后只是一个现代家族,这些年还因为经济衰退缩水三成财产,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代始终是最大汽车商。”
沙特稀释淡淡开口:“它牵扯着南韩汽车市场的神经,也牵扯着无数工人和家庭,如果韩熙出了什么事,南韩政付肯定会安抚它的情绪,必然会给黑手会施压,到时你的日子可难过了,武兆忌死了,金文秀死了,可那些老家伙还没死,你姐夫控不住的。”
张哲楚冷哼一声:“区区汽车家族,何足挂齿?”他有自己的骄傲以及底气,南韩最大汽车商听起来牛叉,但是相比在军队混的开的乐天派还是逊色太多,何况张哲楚有能耐应付韩熙家族。
“你不要忘记,五美人向来共同进退!”
沙特稀释善意提醒着昔日同窗:“文婉婉更是总首的千金,你该知道,南韩是他的国家,再加上华人盟这商会翘楚,你跟韩熙她们开战,绝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踏前一步贴近落地窗,皮鞋得得作响:“就算你真要出口恶气也不急于一时,至少该离开南韩再来下手,不然就算让你抓到韩熙,你也依然讨不了什么便宜,周文慧她们必会跟你死磕一番。”
“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是理智人士的做法!”
张哲楚端着一杯殷红的红酒靠前,站在宽大明亮的落地窗边,一只手放在口袋里,另一只手轻轻端起酒杯嘴,唇印着纤薄杯沿喝了一口清冷液体,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味杯中红酒的美味。
良久,喉结微动的他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狞笑道:“可我是疯子,疯子做事自然不会符合常规,文婉婉和周文慧她们都以为我不敢乱来,我就偏偏捅她们一把,还拿最奔放的韩熙来开刀。”
他眼里涌现一抹野兽般的光芒道:“待会做事的兄弟把她抓到这里来,我让十个八个男人爆她一番,估计连艳照都不用拍,韩熙就会谢我赐给她的男人,然后再以她为缺口瓦解五美人阵营。”
“我就不信收服不了这五个妖精。”
沙特稀释闻言微微皱眉,随后语气平淡回道:“你这种极端手段,我是相当不赞成的,如能击溃韩熙的信心,固然能够带给你想要的东西,但一旦招致她垂死反弹,只怕你真的离不开南韩。”
沙特稀释还扭头望着张哲楚:“而且根据我那活宝弟弟对韩熙的评价,这女人虽然看起来奔放,还喜欢装扮自己挑逗男人欲火,实质却不会随便跟男人上窗,所以她一旦爆发起来相当可怕。”
他声线平缓:“你们的势力在南韩虽然也有一点气候,但跟韩熙她们相比却微不足道,如果她们想要,随时可以调一万八千人把你砍死,如非周文慧对全能教有所顾虑,只怕你早被满街追杀。”
“你那活宝弟弟的评价也能当真?”
张哲楚嘴角勾起一抹戏谑,低头抿入一口红酒开口:“一个胸无大志不学无术的家伙,也能对韩熙她们吐出几句所谓的评价?估计是他一直吃不到韩熙这块肉,所以就把她抬高到圣女位置。”
他深思熟虑的样子:“韩熙这间人也就唬弄唬弄无知男生,真正对上我这种人只会低头,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她做突破口吗?她这种女人最容易征服,把她拿下,再用她逐渐吃掉其余女人。”
沙特稀释叹息一声:“很多人都不了解你,觉得你狂妄自大轻浮跋扈,却不知你是首迩实打实双学位的主,纨绔作风只是你迷惑他人的假象;可是你心里还是存有一点优越感,不,是骄傲。”
“他人对你的评价,就如你对沙特犀利的认识。”
张哲楚显然没有兴趣跟沙特稀释疚缠这个问题,把杯中红酒一口喝了个干净,随后又换了一个杯子倒上伏特加:“爷们喝酒就要喝白的,天天整些葡萄酒红酒不得劲,娘们腔调,来,换酒。”
沙特稀释闻言轻轻摇头,低头看着杯中红酒回应:“醇酒虽然浓烈痛快,但比较容易伤身和迷失性子,远远不如红酒带给身体的温润滋补,张哲楚,我知道你们南韩人始终都看不起沙特阿拉伯人。”
张哲楚耸耸肩膀:“我可没说过,相反,我喜欢阿拉伯女人!”
在张哲楚端着伏特加向落地窗靠近时,沙特稀释呼出一口长气道:“你喜欢阿拉伯女人,因为她代表着时尚和浪漫,换言之,你对阿拉伯男人没有好感,觉得不如你们南韩人阳刚,也没有力量。”
张哲楚已经疯了,以前有武兆忌和金文秀压着,这小子不敢胡来,现在那俩个都死了,乐天派成了金智秀的天下,他姐夫当然照顾他了
所以他在外面搞出什么乱子,金智秀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出大乱子无所谓。
张哲楚上前一步站在沙特稀释的身边,脚下鳞次栉比的大楼拔地而起,身处的这幢大楼未必是南韩最高,但却绝对是市区视野最好的建筑:“嘿嘿,沙特还是有几个妙人的,你算一个。”
沙特稀释摇晃着红酒望向窗外,站在这个高度也足以俯视首迩的繁华地段:“我?我也就混吃等死的主,从来就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所以打打杀杀的事不适合我,勾心斗角的事也不适合我。”
“你小看自己了!”
张哲楚微微挺直自己的身躯,苍白的脸在阳光中多了点色泽:“或许不了解你的弟弟,但我绝对了解你,你只是缺乏一个机会,如果给你一个支点,你完全可以撬起地球,怎样?合作一番?”
张哲楚目光落向远方的风景:“沙特家族虽然没落百年,在很多人眼里没多少实力,但我清楚沙特家族底蕴,还清楚它这些年来的布局和发展,不出三五年,沙特家族绝对会是第一家。“
他神情变得玩味起来:“你现在是家族第二顺序继承人,有没有兴趣把位置挪一挪,如果你想要大展拳脚一番,作为兄弟的我愿意全力协助你,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让你成为沙特第一少。”
“到时,你我兄弟就可联手称霸欧洲!”
沙特稀释眯起眼睛看着脚下的景色,没有直接回应张哲楚的话:“一览众山小,无怪乎我们都喜欢站在高处,这种俯瞰世界的感觉的确不错,只是站得高也容易摔得惨,我想要多活两三年。”
张哲楚手指摩擦着酒杯,恨铁不成钢:“你还是这样子,我这是第三次跟你谈这事,你心里该清楚,我的态度代表着乐天派的态度,结果你却不好好珍惜,你都快成为扶不起的阿斗了。”
这家伙也不是别人说的那样,是个傻逼呀,还想着和沙特合作,谁都知道沙特是世界上出了名的土豪,人家手里有的是钱,而乐天派现在所缺的,还就是钱了
一旦和沙特合作成功,那钱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是沙特有没有合作的意思,就不知道了
他还低声抛出一句:“你以为我这次来首迩就是游山玩水,跟七仙女斗一斗气沾取点便宜?我张哲楚是那种无聊的人吗?我此次前来主要目的还是你,希望你能展现斗志,能恢复当年风采。”
“谢谢你的好意!”
沙特稀释拍拍张哲楚的肩膀,脸上绽放一抹笑容开口:“我不想对兄长下手,也不想成立什么宏图霸业,最重要的是,我能力有限,根本承受不起你们的厚爱,张哲楚,你就让我苟且一世吧。”
“阿斗!”
张哲楚毫不客气骂了一句,随后喝入大半杯酒,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敲门声,喊了一声进来后就出现一个年轻女孩,正是昨天让他消掉怒气的人:“少爷,派出去对付韩熙的人,全部被杀。”
张哲楚目光瞬间凝聚:“那女人如此霸道?”
“不,她身边有个男人、、、”
年轻女孩淡淡开口:“韩锋,出手救了她!”
张哲楚暴怒起来:“别提这个名字!”
“韩锋?莫非你们说的是周家韩锋?”
草你妈的,有是韩锋,王八蛋,老子还没有想着弄死你,你倒是送上门来了,你不死,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听到韩锋这个名字以及张哲楚呈现的暴怒,沙特稀释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张哲楚眉头一皱想要发飙,但见到沙特稀释饶有兴趣的样子,他又按捺住心头怒火:“没错,就是周文慧的男朋友。”
张哲楚扭头望向年轻女孩涌现一抹疑问,韩锋怎么又从周家跑到韩熙身边去了?那小子不是周文慧的男朋友吗?
怎么跟韩熙鬼混在一起?是两人背着周文慧干苟且一事,还是韩锋通吃大小七仙女?
还没有等年轻女孩回应张哲楚的疑问,沙特稀释眼里再度绽放一抹光芒:“周文慧的男朋友?怪不得周倩带他跟我们打麻将,我就说嘛,一个贴身保镖哪会深得周倩重用,还允许他乱来。”
“沙特,你认识那玩艺?”
张哲楚目光诧异的看着沙特稀释,似乎有点不明白韩锋跟同窗有过交集,出于对韩锋的进一步了解,他语气平淡抛出一句:“你还跟他打过麻将?他还深得周家重用?说一说你对他的印象。”
他让年轻女孩站在旁边等待,想要搞清楚沙特稀释跟韩锋的交集后,再来询问今日事败的来龙去脉,年轻女孩也没有开口回应什么,只是默默退后一步贴在墙壁,一动不动,就像房内的雕饰。
沙特稀释脸上划过一抹浅笑,随后把那天晚上打麻将的事情道出,对韩锋言行举止有意无意充满赞誉,随后叹息一声:“我后来查探了韩锋底细,知道他是一个保镖,却没想到是周文慧男人。”
“那混蛋有点魄力啊!”
张哲楚听完沙特稀释的阐述微微点头,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连韩明俊的脸都敢打,摆明就是找死的节奏。”
接着他又抛出一句:“虽然很多人说韩锋是周文慧男朋友,但我认为是幌子。”
他也跟沙特稀释一样查探了韩锋底细,知道在天府阁跟自己叫板的小子是周文慧跟班,尽管五美人她们都告知韩锋是正牌男朋友,但张哲楚把它当成七仙女的刺激,他也从周家护卫中得到证实。
韩锋就是一个保镖,跟周文慧就是雇佣关系。
张哲楚显然看得很透彻:“一个保镖跟一个千金,哪里有什么故事可言?何况周文慧已经玩过一次情感,结果伤得遍体鳞伤,所以我不认为周家会放纵两人,韩锋只不过是周文慧的挡箭牌而已。”
“何况韩锋闯了大祸,哪怕撇除我的因素也够呛!”
他的眼里闪烁着一抹狠戾道:“韩明俊是一条彻头彻尾的地头蛇,韩锋得罪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周家也真是愚蠢的可以,为了一个保镖不惜玷污周文慧名誉,还当着你的面得罪韩明俊这畜生。”
张哲楚想到昨日事情以及住院的同伴,再想到派去对付韩熙的四个手下,握着酒杯的左手就止不住用力:“与其说他有血性,不如说是一个愣头青,如此不识抬举,留在这世上也是恶心人。”
“我的面子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