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易?林雨再次偷偷审视了这个女人一番,发现其果然与天朝人有些不同,两眼比较小,而且内陷,有一种烟熏妆的感觉。
肤色也不是纯正的黄色,有点偏黑,是那种黑色素多的黑,而不是晒黑的。
而且“阿史那”这个姓氏在突厥人中是属于贵族阶级的。
突厥与唐朝制度不一样,他们是根据贵族世袭制传承下来的,一个人是否属于贵族不在于他拥有多少钱,而是看他的姓氏。
比如阿史那就是接近皇族的姓氏,所以说这个性格偏向于男性化的女人还是个外邦贵族呢。
几个人开始吃饭,若是寻常外卖这个时候就可以离开了,但是林雨借口说需要将用完的盘子收走,就低头站立在一旁等待。
赵节等人都是第一次点外卖,因此也就不明白其中的规矩,所以便留林雨等着。
而他们几个人开始有说有笑的吃着。
赵节点的是两个红烧猪肘子,左右手各拿一个,吃的满嘴流油,一脸的满足模样,不停的赞叹说,果真是绝世美味。
而杜荷则是点了一份烤鸭还有一份凉拌竹笋。他吃起来,则是雍容华贵,就像是名流贵妇参加上流社会的酒宴一样。
先是用筷子夹起了一片烤鸭放在眼前端详片刻,酥脆的金黄鸭皮包括着流油的鸭肉,嗅一嗅香味儿,简直沁人肺腑,让人胃口大开。
他张开樱桃似的小嘴,轻轻地咬了一小口,感受着鸭肉在口中被牙齿碾磨,吮吸其中的肉香。
本来还不是太饿,但是这一口咽下去,就再也停不下来。
而那个一言不发的男子则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西红柿炒鸡蛋,一尝之后,大为惊异,连连赞叹说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菜肴。
阿史那易对他们的赞许嗤之以鼻,说了句少见多怪,然后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匕首扎在叫花鸡上面。
顿时碎土乱飞,弄了一桌子都是土块儿,顿时阿史那易脸上挂不住了,她怒目一瞪,对林雨吼叫道,
“哎,外卖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给我们吃土?找死吗?”
林雨故作惊慌失措的解释说,
“大人息怒,你误会了,这道菜名为叫化鸡,并不是吃外面的一层土,而是吃土里面包裹的鸡。”
“吃鸡?”
阿史那易露出一副怀疑的神情,她看看林雨,又看看桌子上的土块。
林雨走到桌子边,麻利的将其叫花鸡抱起来,然后往地上一砸,里面露出包鸡的荷叶。
然后将荷叶拿到桌子上慢慢拨开,荷叶表面还热乎,里面的鸡更是发烫。
荷叶打开了以后,顿时一股浓厚的肉香味儿逸散开来,众人用力一吸,异口同声的发出一道惊叹。
阿史那易口水都流了下来,她拿着刀就往鸡肉上扎,可还是快不过赵节,别看其体型肥胖,但是速度却十分的敏捷。
赵节张开大嘴一口咬下去还不满足,又连啃两口,鼓着腮帮子咀嚼美味,那神情比啥都满足。
阿史那易顿时火冒三丈,手持短匕对着赵节下巴上挑,说是迟那时快,后者往后一仰,随即以叫花鸡格挡。
唰的一道寒光闪过,一只叫花鸡被拦腰斩断,阿史那易左手一捞,便抓住被削断的叫花鸡,她得意的说道,
“哼,死肥猪都吃那么多,还要抢我的。再有下次把你的猪蹄子也给削下来。”
赵节一听,两眼一眯,嘿嘿一笑,
“我就抢了,怎么样?有种咱俩单挑!”
说着就要乍起架势,阿史那易也是目露寒光,这时杜荷劝说道,
“你们两个呀,每次吃饭都要吵,什么时候能让人家好好的吃顿饭呀,好好的饭桌,被你们两个当成了擂台。”
一言不发的男子此刻也开口了,
“今日饭菜口味极佳,你们若是再毁坏了,我可要生气了。”
就是这一句话让阿史那易还有赵节偃旗息鼓,阿史那易瞪了一眼赵节后,将匕首插在叫花鸡上面,左一刀右一刀,削下一块鸡肉塞到嘴里咀嚼。
而赵节则是满脸笑嘻嘻,根本就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现,继续大快朵颐的啃着他那两个大猪肘子。
杜荷看着两人都心有不快,便开口说道,
“好啦好啦,一口鸡而已,别伤了和气。”
阿史那易鼻息哼一声,谁也不搭理。
杜荷靠近了阿史那易,
“易郎,别生气了,大不了那三个妞,我让你一个?”
一听这话,不单单只是阿史那易起了兴趣,林雨也竖起了耳朵。
阿史那易撇撇嘴,
“切,那三个人本来我就有份儿,哪个不都一样?”
“不不不,可不一样呢!”
杜荷捂着小嘴,轻轻含笑,接着靠近了说,
“其中有一个可是熟果呢!你不就是喜欢这样的吗?”
阿史那易嘴里还啃着叫花鸡,两只眼睛便滴溜溜一转,随即扯了一口鸡肉,一边嚼,一边高傲的说,
“老子懒得跟你这头猪一般见识,哼!”
杜荷见了,拍手道,
“好啦好啦,大家不伤和气就好了,来,咱们吃饭吧。”
几个人吃着吃着,赵节突然问道,
“对了,那三个妞,你们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啊?玩完之后杀了!”
阿史那易随口道,好像是说一件小事。
一旁的林雨当即握住了拳头,他深深的记住了这个突厥女人,凡是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将其折磨致死,以回报其今日所言。
杜荷皱了下眉头说,
“此事不可。”
“有何不可?”
杜荷看了眼阿史那易,语重心长道,
“这三个女人事关重大,是很重要的一步棋子,若是将其杀了,会触动太子的利益,所以说玩玩就行了,别动其性命。”
“你是怕那个叫林雨的弄出乱子?”
另外一个男子问道。
杜荷点点头,
“林雨算不得什么,可是偏偏他与四皇子交好,若是逼得起狗急跳墙,对于我们都不利。更何况还有三皇子在一旁虎视眈眈。这步棋,得小心下才行。”
赵节啃完一只猪肘子,往地上一摔,
“切,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林雨吗?无名小卒,我现在就去把他给杀了。就不信四皇子还能把我给咋样。”
“莽夫之勇,”
杜荷斜了他一眼,
“所以说你也只能做个下手,做不出谋略大计。若真像你那样,一双拳头就能打得天下吗?那过去的的皇帝何必东征西讨几十载,然后又费尽心力以文武结合固朝百年?”
“哼!我就靠这一双拳头怎么了,有能耐咱们单挑?”
赵节挥动拳头威胁的说道,这副模样倒有几分气势,但是带上他那女人般的腔调,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喜好沉默的男子这时突然问,
“那你们准备怎样安置那三个女子?若是时日久了,岂不被人发现?”
赵节哈哈大笑,
“这你就放心吧,我早就将她们送出长安城外了,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杜荷当即瞪了他一眼,赵节也知道自己失言,便连忙低头吃着肘子,不再说话。
几个人又随便谈论了些别的关于长安城和黔州的事情后,饭算是吃完了。
林雨收拾了碗筷就要走,却被杜荷叫住,
“来,见你也有几分眼色,赏你几两银子,该怎么做,你可知道?”
林雨先是不明白的摇摇头,赵然面带喜色的重重点头,接了银子,背上保温箱,脚步轻快地跑走了。
赵节看着离去的林雨,对杜荷说,
“这人你都放走,难道就不怕他把咱们今天说的给传出去?”
“不然呢,杀了他?别忘了,这里是皇宫,可不是那兔不拉屎的黔州。我看他也不是那种一根筋的人,知道后果。”说完,杜荷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