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 凤果
“不是废,而是降位,她心胸狭隘,为一己之私,就能算计嫡长皇子,不得不罚。至于萧氏那边,臣去说。”
“朕不废后,你以为朕会畏惧萧氏,臣就是臣,朕岂会畏惧他们。不过是……”
慕容慬冷声道:“她是父皇在乎的女人,在乎到让她与母后相提并论。她满腹算计,哪里配与我母后相提?”
“朕若废后,你是不是就能将凤歌留在身边?”
这是两件事,怎么变成一桩。
此刻,只听一个声音道:“陛下此言可是当真?”
是陈蘅的声音,她不是消失了,怎么又坐在榻上?
所有人互望一眼。
突然消失,突然出现,难不成这也是灵女的神通之一。
燕高帝觉得有些恐惧,如果陈蘅要杀他,他不是防不胜防。
陈蘅轻哼一声,“火族之人,不会枉杀无辜,要杀,也只会杀大\奸大恶之辈,你……是个明君。”
慕容慬一阵狂喜,“阿蘅,你刚说的可是当真?”
“不会杀你父皇?”
“是你说父皇若废后,你会留在我身边……”
陈蘅“嗯”了一声,“继后不该被罚?她算计过你。”
她心里还是舍不得他的,既然逃不掉,就勇敢的面对。
对慕容慬,前世的她一直是爱恨交织,她可以为他而死,却不想再与他相伴余生。她想守护的、陪伴的是慕容昊,是她心里一直觉得亏欠太多的儿子。
“该!该!一千个该罚。”
慕容慬连连附和,燕高帝看着这样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涌上来。
有没有骨气,人家愿意嫁,他就乐成这样,联手要把自己的父亲给卖了。
定王与燕高帝连使眼色:这买卖做得!
燕高帝道:“朕一言九鼎,继后这几年连番做错事,朕若废后,凤歌,可别忘了你刚才所言。”他继续道:“过几日便是二月初二,日子就定在今日罢,你若嫁予我儿,二月初三朕便颁旨!”
落音时,他已拂袖而去。
一出大殿,燕高帝低声厉骂:“皇兄,你看到了,那就是一个耳根子软的。”
“不愧是陛下的种,当年陛下娶得元皇后,不也是这般巴着、捧着。母后瞧不过去,要立规矩,你还护着。母后私下与我直说你耳根软。
过一阵儿就好了,你我兄弟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久别重逢,又闹了这么一场,以臣看,定是阿慬做错了什么事,否则哪会放下身段?”
人家小夫妻的事,一个当翁父、翁伯的去插手,实在不像话。
当年,燕高帝就是这样回太后的,“母后,儿臣房里夫妻间的口角之事,母后还是莫要过问。夫妻吵架,床头吵罢,床尾合。”
堵得太后生了一场闷气,还是定王妃开解太后。
定王妃回府学给定王听,定王连连摇头。
再精明的女人,做了婆媳,便与儿妇争风吃醋,即便贵为太后也免不了落俗。
大殿上,陈蘅低声道:“我饿了,许久没吃肉。”
慕容慬大喝一声:“来人!快给凤歌圣女预备吃食,要肉菜,越精致越好!”
御狗看看坐在那儿的陈蘅,一袭蓝衫,道不出的清冷出俗,现在这模样倒与韩姬有得一拼,怕是比韩姬还要冷艳。
国师坐在一边,在琢磨她是如何消失的又是如何突然间出现。
陈蘅坐直身子,“国师刚才为我说话了,这一盘凤果送给你。”
凤果,这是什么果?
国师立即扭头,疑惑地看着她手里一大盘红艳如火的要子,像心状,他接到手里,还未取,慕容慬就抓了一大把去,“你哪里来的?”
国师试着吃了一枚,很甜,一枚下去,还有充盈的灵力,浑身都是又暖又舒坦:“凤果?你莫非去了天上?”
陈蘅笑而不语。
慕容慬则想着,下次再得罪她,她一走了之,难怪他找不着人,原来她去了天上不成?
国师想吃一枚种子,连吃了几枚也不见一枚,这果子当真奇特,竟是无子之果,“为什么这叫凤果,而不是心果,明明像一颗心。”
陈蘅不紧不慢地道:“树名凤花树,盛放之时,有九片花瓣,片片如凤尾纹印在花瓣,盛开之时,仿似烈焰在烧。结果之后,形如凤心,粒粒晶莹,我不知为何此果无子……”
国师忙道:“无子甚好,此乃仙果。咦,阿慬,这是送我的,你吃慢些,给我留点儿!”
慕容慬只觉得好吃,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不少。
陈蘅给的,不给他,却要送给国师,见者有份,多吃点儿。
国师吃完后,还没有走。
慕容慬一脸不快,他们夫妻重逢,这赖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国师问:“圣女既去天上,不知天上如何?”
“瑶台琳宫,仙果仙花,自不是凡境可比……”
这个,他也知道啊。
陈蘅显然不愿多讲,面露不耐之色,慕容慬不愿意了,扯着嗓门大呼:“狗腿、猪头,送客!”
国师还没说完话,怎能走。
不管他愿不愿意,生平第一次,被慕容慬让两名暗卫给请出来。
慕容慬定定地看着陈蘅,他看不透她。
为什么呢?
明明很生气的,怎么就改变主意了?
如果她多来两次,他也不要活了。
“当初离开,是因那个梦?”
陈蘅抬眸,定定地看着他,是因为她发现他骗了她。
前世,她中了蛊术,竟会在晚上迷糊,喝了酒的她,更是记不住他。
陈蘅不说话,看着满桌的肉菜,正要挑羊肉,他又拿着玉碗取过一块羊肉,“这是羊脊肉,我让厨子挑了最好的羊羔做的。”
“你用罢。”陈蘅道出三个字。
她现在感觉很繁复,爱有之,恨有之,憾亦有之,被她忘掉的,是她前世最珍视的记忆,随着记忆封印的还有她的修为,她现在的修为晋级了,先天圣的高手。
先天圣,也是圣者,这也是她气质改变的原因。
慕容慬凝了一下,她明明已经心软,却又不愿理他,这是又何道理?
莫非她现下很为难,他们之间,若是心结不解,很难携手。
他吐了一口气,不急,来日方长,他定会解开她的心结。
陈蘅吃饱之后,在偏殿入睡。
慕容慬在她睡熟后方才进来,静静地凝视着,仿佛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