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淮北人可当真是记吃不记大啊,他难道忘了前几日才被我们打得溃不成军吗?”沈问之噙着嘲讽的笑,手上一动,便是将宣纸揉成了一团。
“钧座说的是,所以现在军政府内部都在推测钧座您会派谁去震慑那些人?”薄杰低着头,将自己所知道的据实以告。
“派人?”沈问之反问了句,“我不打算派人。”
“钧座?”薄杰疑惑地望着沈问之。
“因为我打算亲自出马!”沈问之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钧座,万万不可啊。”不曾想薄杰便是第一个站出来阻拦他的。
“有何不可?”沈问之蹙着眉望着薄杰,要是薄杰说不出个什么合理得当的理由来,沈问之当真是会发怒的。
因为这几日,薄杰当真是经常地就要劝说沈问之一番,这让沈问之已经有了不满。
“钧座,你的伤势还未完全痊愈。医生说了,还需静养的。”薄杰是处于为沈问之的身体而考虑的,他的顾虑没错,沈问之现在的身体和他平时看起来,还是虚弱的。
“无妨!”沈问之挥挥手,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这身子骨,“这次去不过是震吓敌人罢了,不会真得打起来的。”
“可是……”薄杰还想再劝的话被沈问之的阴鸷的眼神给逼退了回去,既然沈问之已经决定了,薄杰自然是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不出几日,沈问之便从都统府出发,前往城外。临走前,沈问之还不忘提醒刑讯室的人严加看管翟宜凌,对翟宜凌,沈问之早没了夫妻的情分,剩下的也只有恨了。
沈问之爱林婉兮有多深,那他就有多么恨翟宜凌。
……
这次出城,沈问之只带了大约一千左右的人。大概花了两天的脚程,他们抵达目的地后便是在原地开始了安营扎寨。
一路奔波,沈问之的脸色便有些不大好看,眼见的薄杰一眼就看来了。
他眼神示意其他人都下去,营帐之内只剩下他和沈问之。
“钧座,时候不早了,您也早些休息吧。”
“好。”沈问之闭着眼,右手不紧不慢地搓揉着自己的额头。也只有像现在这样坐下来的时候,沈问之才会感受他自己身体的虚弱。
在下人的伺候下,沈问之用过晚膳,简单洗漱了下,便躺在穿上入睡。
奇怪的是,沈问之睡到了半夜,就听见了外头乒乒乓乓兵器相接的声音。
“怎么回事?”沈问之颇为敏感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他以一个军人的超快速度,迅速穿好了军装。
沈问之正欲出去一探究竟,不曾想浑身是血的薄杰突然冲了进来,“钧座。”
“薄杰,你这是怎么了?”沈问之以为是薄杰受伤了,可是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薄杰身上染着的都是别人的血。
“钧座,属下来不及和你解释。您赶紧离开,外面,外面是淮北军偷袭。”薄杰喘着粗气,他的力气在刚才和淮北军的交手当中花去了许多。
“什么?淮北军?”沈问之原本就皱着的眉头皱得更深,在双眼之形成了一道山川。
他沈问之不去主动挑衅淮北军,没想到淮北军竟然玩偷袭。
“属下想,应该是淮北军得到了钧座您受伤的消息,钧座!”薄杰应接不暇,沈问之便已经握着枪冲了出去。
沈问之不知道究竟是谁将他受伤的消息给散播了出去,既然现在敌军偷袭,那么沈问之自然也就没有逃避当缩头乌龟的理由。
薄杰见无法阻止沈问之,便只能跟着沈问之加入混战当中。
因为是半夜,又因为谁也都没有想到敌军竟然会突然玩偷袭,故而沈问之应接不暇,他所带来的一千人马更是死伤惨重。
光洁的地面,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不消一会儿,就被鲜血一一染尽。
……
与此同时,在京都城内的都统府也发生着一件让沈问之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
一群黑衣蒙面人趁此刻的都统府疏于防范,潜入其中,闯进刑讯室。
“什么人?”守夜的衙役刚反应过来,胸口中了一记飞刀,当即毙命。紧接着,刑讯室内但凡撞见这群黑衣人的人都被他们灭了口。
“你们是什么人?”翟宜凌被吵人的动静吵醒,当她张开眼睛的时候,牢房上的锁被人打开,牢房的门被人打开,一群黑衣人站在她面前。
一阵胆惧,翟宜凌下意识地便是伸手护住了自己,“你们要做什么?”
“小姐,我们是来救你的。”
“小姐?”翟宜凌略有些疑惑,这个人为什么叫自己小姐?
翟宜凌正自不明,那人扯下自己脸上的黑纱罩,“小姐,是我啊,阿光。”
“阿光!”翟宜凌一见是他们翟府的下人阿光,眼眸带喜,“你们怎么来了?”翟宜凌从地上站了起来。
“小姐,我们是奉了老爷的命特意来救你出去的。事不宜迟,您还是赶紧和我们走吧。”
“好。”翟宜凌想也不想,就答应跟他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当翟宜凌被人带着从后门逃出都统府的时候,她却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眼这都统府。
眼带留恋,心中酸涩。当初她嫁进这里的时候,春装满面、满怀期待,那个时候的翟宜凌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这般落魄地从这里出来。
“沈问之,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求我回来的!”
翟宜凌恨恨地说着,话里、眼里都带十分的笃定。
“小姐,我们赶紧走吧。”阿光在一边催促着,翟宜凌终于还是忍着不舍离开了这里。
翟府。
翟府宽阔的大厅之内,翟天衢坐在首座太师椅上,面前是不断来回在他面洽晃悠的翟李氏。
翟李氏手中的绢帕因为在意,紧紧地揉成了一团,她的口中念念有词着,“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哎哟,我的夫人哪。你能别在我的面前晃悠吗?你这晃得我头都疼了!”翟天衢一时难忍,忍不住出言说了几句翟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