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不是回房休息了吗?怎么又会这副样子出现在林婉兮的面前呢?
林婉兮低头一看,雀儿的手里还端着一些新鲜的水果,原来是要给林婉兮送去的,只是没想到偏偏给撞上了。
“小姐,你这是要上哪?”雀儿当然注意到林婉兮背上的包袱,林婉兮见瞒是瞒不过去了,索性对雀儿坦诚道:“雀儿,我要离开这。”
“离开?”雀儿一激动,放下手中的水果,握着林婉兮的手臂,“小姐,为什么?在这府里过得难道不好吗?少爷这般疼你。”
雀儿说的都只是表面上的好,就算是山珍海味,如果林婉兮是被迫留在一个自己不愿意待着的地方的话,林婉兮宁愿选择离开。
“雀儿你不懂,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也不属于这里,我必须得离开这里。”林婉兮推掉雀儿握住她的手,“对不起。”
只留下一句道歉,林婉兮绕过雀儿,往外头走去。
“小姐,如果你要走,求你也带上雀儿吧。”
林婉兮听见双膝跪在地上的声音,转身望去,只见雀儿跪在了她的面前,“你这是做什么?”一脸心疼,林婉兮没想到雀儿会这般行事。
“小姐,奴婢求您带奴婢一起走吧。小姐不在了,奴婢不知道自己会被派到什么院去伺候着。”
对雀儿来说,不管是尹夫人那,还是少夫人林晓茹那,都不是雀儿以为的好去处。
林婉兮如果走了,她再没有把握自己能够遇到一个好主子。
雀儿咬咬牙,继续道:“还请小姐带上奴婢吧,小姐眼下身怀六甲,身边也一定需要着的。”
“这……”林婉兮有些犹豫,内心却是有些被雀儿的话打动了。她此刻怀有身孕,身边确实是需要有人照料。
“还请小姐成全。”雀儿弯身,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好,我答应你。”林婉兮于心不忍,只得勉强答应带上雀儿。
雀儿闻言高兴地站了起来,抢过林婉兮身上的包袱,“小姐,奴婢替您拿着。”
“嗯。”
林婉兮和雀儿,一主一仆,走出别院,趁着没被巡夜的下人撞见,加紧往后门跑去。
要想尽快从别院去到后门,如果是抄近路的话,那就必须得经过花园里的假山丛。
林婉兮自然是不知道的,更不知道有这么个近路。但是雀儿却是知道的,林婉兮任由雀儿带着走进了假山丛。
越往前走,就越深入到假山丛里面。奇怪的是,这假山似乎面积格外地大,林婉兮和雀儿走了这么好一阵,也还是没有走出这假山丛。
“雀儿,这到底还有走多久?”林婉兮忍不住还是问了句,雀儿背对着林婉兮的面容抽动了下,旋即如常,“还有一会儿就到了。”
走着走着,雀儿突然停了下来,停在林婉兮的前面,“雀儿,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林婉兮不明所以,望着雀儿的背影,似乎略有些颤抖。
林婉兮的身后突然冒出人来,未及林婉兮转身看清楚,一个温热湿湿的布捂住了林婉兮的嘴巴和鼻子。
“唔……”林婉兮拼命挣扎着,双手用力地拍打着那双捂着自己口鼻的手。
身后人力气之大,林婉兮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林婉兮瞪着一双惊骇不已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雀儿。
是她,为什么是她?雀儿她为什么要害林婉兮?
雀儿面上一片痛苦,脚步不断往后倒退着。
直到雀儿消失假山丛林当中,直到林婉兮昏厥在一片黑暗当中。
孩子,孩子……
心心念念,唯一牵挂的也只是她腹中的孩子罢了。
“夫人。”
林婉兮晕了过去之后,那个迷晕林婉兮的男人将林婉兮缓缓放在了地上,旋即从假山一端,走出了尹夫人的身影。
“那个丫头呢?”尹夫人看了眼,发现雀儿那个丫头不在。
“夫人,您不是答应留雀儿一命吗?我们以为……”这两个男人以为尹夫人是会绕过雀儿这一次的。
“饭桶,我骗一个丫头说的话,你们也信?”尹夫人的眉头恨铁不成钢地皱着,“你……”尹夫人指了指其中一个略高一些的男人,“赶紧给我去把那个丫头找回来,要是不愿回来,就……”
尹夫人抬手在脖子边做了个划过的动作,被吩咐的那个人瞬间会意,“是,奴才明白。”那人旋即奉命追了去。
脚部微抬,宝蓝色锦缎绣花鞋踏在一片枯枝上,发出枝丫的声音。尹夫人站在林婉兮的面前,倨傲地看着林婉兮,“你以为你想离开这里,就真得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但凡知道尹夫人秘密的人,尹夫人都绝不会让这个人活着离开这里。
既然尹夫人知道了林婉兮那日撞见了她的人抛尸的话,她就绝不会让林婉兮和那个雀儿活下去。
“夫人,这个人要怎么处理?”
“老规矩,不要留下活口,处理得干净些。”
“是。”
宝蓝色绣花鞋再次踏在地面上,声音低缓,尹夫人自得地从假山丛离开了。
奇怪的是,这个得了命令的人却迟迟没有动手,而是在等,不知是在等着什么。
不消一会儿,尹大娘就从另一边隐匿处走了出来,“大娘。”
“这是你应得的酬劳,接下来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尹大娘将一袋银子扔给那个人,那人立时就喜笑颜开的,“知道,当然知道,不过大娘,这个人……”
“这个人交给我,你可以走了。”
“好,好。”
尹大娘半蹲着身子,推了推昏迷的林婉兮,“姑娘,你我无冤无仇,我本不想害你。但是谁让你挡了少夫人的道,那么这个尹公馆,你是不能再在这待下去了。”
……
凌晨三点钟的时间,尹公馆的后门被打开,从里面推出了一个推车。
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头,推着这辆推车从尹公馆的后门离开,一直往西边的方向走去,直到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土坡头停下。
老人翘起推车的一边,车上的林婉兮顺着就滑了下去 ,摔在泥土地里。
这里不是哪里,而是专门用来堆死人的乱葬岗。
老人将林婉兮扔在了这里之后,就离开了。